第6頁 文 / 黑田萌
翠河不甘心地瞪了他一記,「不是你的主意嗎?」
「我的主意?」他一頓,疑怒地盯著她,「我什麼時候這樣說了?」
「你帶我去見你義父時,別……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想賴?當她是笨蛋嗎?
「妳知道什麼?」他盛怒地瞋視著她。
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她是哪只眼睛、哪只耳朵看見或聽見,他要將她獻給他義父?
翠河強忍著淚,埋怨地道:「你跟你義父窸窸窣窣地討論,你……你根本打算要將我送給他……」
睇著她那因埋怨而落下的淚水,他忽然冷靜了下來。
「是,我是跟你談妥了條件,我是你的,任你擺弄處置,可是……我……我不是東西,你怎能任意將我送來送去的?」她壓低了臉,不讓他看見自己的淚。
沉默了一會兒,她整整情緒,又道:「好,就算你要將我送給別人,那也得等你幫我報了仇,在那之前,我……我還是屬於我的……」
「我沒說過要將妳送給任何人。」待她說了大半天,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他的口氣相當平靜,一點都不像方纔那麼惱怒生氣。
「啊?」翠河怔愣了一下,兩頰垂淚地抬起臉來望著他。
他鬆開她的手,淡淡地,「我想妳誤會了。」
「可是我明明聽見你義父說……說……」這會兒,她突然忘記自己的手被他檸得有多痛了。
「說什麼?」他睇著她。
怪了,他不記得他義父曾說了什麼足以讓她誤會的話啊!
「他說……說這姑娘,他……他中意……」她尷尬地垂下眼臉。
梵剛一怔,旋即覺得哭笑不得。
他義父的意思是說「這姑娘如果當他的媳婦,他是中意的」,聽在她耳朵裡,居然是這種解釋?
這真是天大的誤會!
不過他也不好跟她解釋他義父所說的真正含義,他不會解釋,也不想解釋。
見他半天不回答,她連忙抬起頭來盯著他,「你義父這麼說過,不是嗎?」她不會聽錯,不會。
「我義父是這麼說過,不過他不是那種意思。」他說。
「那……」難道真是她誤解了?可是……假如梵九不是那種意思,又是什麼意思呢?
他知道她想問,不過因為他不想回答,於是飛快地打斷了她,「我義父對我義母情深義重,至今還是念念不忘,他不會有緩弦的念頭。」
這些話,剛才梵靜也說過。似乎……梵九真的是個真情真性的男人。
「倒是妳,如果妳妄想當我的義母,那是白費工夫了。」梵剛趁機揶揄她。
「我才不想當你的義母!」她急忙否認著。
「是嗎?」他撇撇嘴唇,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迎著他迷人的淡淡眸子,翠河竟忍不住一陣心悸。「我……我只是……」
「妳為什麼會認為我想把妳送給別人?」他望住她問。
她不安地躲開了他熾熱的視線,訥訥地說:「你……你不是說你不缺女人﹒所以我……」
「就因為這樣,妳就弄得我們寨子雞犬不寧?」他不知是認真還是玩笑地問。
「我不是有心的。」她囁嚅著。
雖說這樁買賣,她才是「出資」的人,不過因為並沒有「銀貨兩訖」,總讓她覺得在他跟前矮了一截。
覷著她那手足無措、六神無主的模樣,他就忍不住地想捉弄她一番。
「妳知不知道阿靜會因為這件事,把整個寨子鬧翻了?」說著,他將臉欺近了她,細細睇著她臉上不安的神情。
她本能地縮縮脖子,並往後退。「是你曖曖昧昧的,我……我才會……」
在他眼中跳動著一種她覺得陌生的火光,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那異采卻教她心跳急促、呼息紊亂。
「是不是我表明了『缺』女人,妳就不會再疑神疑鬼?」嫌他曖昧,好,那他就直截了當一點!
他猛地將她撈進懷中,低頭狠狠地攫住了她驚悸的唇瓣。
「唔!」翠河陡地一震,心驚又羞怯。
原本他只是抱著想捉弄她、懲罰她的念頭,可是當他吻上了她,他驚覺到自己又失策了。
她的唇瓣濕潤而柔軟,像雲朵般讓他捨不得放開;他深深地攫住她的唇,在她甜美的檀口中汲取他需要的芳香。
在她顫抖的唇片上,他感覺到她的驚悸不安,他發現她是害怕的……
那也難怪,一個還是處子之身的女人,突然讓個男人這麼「侵犯」,不怕才奇怪。
想她為了報仇雪恨流落天涯,至今還是一個人孤身來去、沒個依靠、他就對她心生憐惜。
他是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女人對他來說可有可無,需要時金錢買賣,什麼都不必費心或付出。
可是對她……他卻有千萬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及悸動。
他的唇重重擠壓著她柔軟如花瓣般的唇瓣,像是貪戀花蜜的蜂蝶般吸吮著。
「嗯……」翠河緊閉著雙唇,只覺得自已幾乎要窒息。
她想推開他,斥喝他不准這般待她,但是……她胸口發燙,腦門發麻,整個人都陷在一種不知名的驚悸裡。
在她張嘴倒抽一口氣的同時,梵剛的舌潛進了她口中,狂肆地纏住了她的舌。
舌尖交會帶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一方面她覺得氣惱,一方面又暈眩在那不知名的快慰裡
「呃……」她無助而困惑地抓住他的肩,迷惘地凝望著近在眉梢的他。
星眸迷離、吐息如蘭,她那與生俱來的魅惑氣息,讓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幾乎失去招架能力。
他緊緊地纏住她掙扎的身軀,每當她一動,她那包裹在粗衣下的女性渾圓,就悄悄地摩掌著他的胸膛。
那是多微妙的一種快感啊!
他不是沒接觸過女人,當他下山,也曾心血來潮地上畫舫尋一時快活。但那是金錢買賣,過了就煙消雲散、從不讓他覺得心思浮動,心神不寧。
然而,當對象是她時,他心裡卻彷似狂風夜的海上,浪高潮湧……
「梵……梵剛……」她想阻止他,無奈她的聲音卻軟弱得彷似在邀請他。
他將她壓在床上,迅速地覆上她的唇,又一次地索求著她。
「唔!」翠河揮舞著雙手,推開他壓下來的胸膛,「不……」
他單手就抓住了她的兩隻手腕,將不馴的兩臂高舉過她的頭,繼續強勢地探索著她。
在幾番拉扯下,她衣衫凌亂,前襟微敞,景象好不醉人。
一向矜持且潔身自愛的翠河一邊不甘受辱,一邊又因為他的強勢索求而心緒波動,他的擁抱是那麼地有力而真實、他的唇狂肆而火熱……她覺得自己全身就像火燒似的難受。
她不該放任他如此待她,如今他尚未幫她達成心願,她怎能讓他予取予求?要是他佔盡便宜後卻一走了之,不聞不問,那她的血海深仇不是……
「不……不……」想著,她使盡全力地想掙脫他。
她的抵抗及掙扎讓他本能的男性徵服欲更為覺醒,股氣從腹間往上衝,瞬間就淹沒了他的腦門。
「我不缺女人,可沒說不睡女人……」他沉聲說罷,猛地扯開她已經敝開的衣襟。
翠河驚呼一聲,接下來的抗議卻全被他的唇給封堵住。
他大手一探地進入她的素衣裡,那柔軟豐盈的觸感讓他腰下不覺亢奮……
頭一低,他吻住她那凝脂玉露般的香頸。
翠河驚羞地一震,一股熾熱從她的腳底直往上奔竄。
「梵……梵剛,不要……」他的狂肆霸道教她驚恐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她的抗拒是那麼地微弱不濟,直讓他覺得那都是撩撥他的言語。「我們已經談妥,不是嗎?」他壓低聲音,目光如炬地注視著她。
「我……不行……」她囁嚅地。
「怎麼不行?」他沉下眼,審視著她,「莫非妳根本就不是處子,只是想誆我?」
她猛地搖頭,「不是,不是……」
他撇唇一笑,「既然不是,妳怕什麼?」話罷,他扣著她的手腕,低頭佔據了她的唇。
他的手在她衣襟裡隔著薄薄的一層胸兜揉弄著她驚懼的蓓蕾,那小小的突出在他掌下綻放,激得他更是慾火難褪……
「呃……」她的抗議此時聽來都像是催情的嚶嚀。
他單腳切入她矜持的兩腿之間,硬是分化了她的堅持。
掙扎抵抗中,翠河感覺到他腰下的威脅,她耳根一熱,一股狂暴的烈焰從頭到腳地席捲了她。
她驚覺到再繼續下去,事情就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不!梵剛,我……我求你……」她試著哀求他。
他結實的大腿摩娑著她的兩腿內側,帶給她一種不知名的奇妙感覺。
此刻,她徘徊在拒絕他及接受他的掙扎之中……
就在她彷徨猶豫之際、俞家二十餘口的血海深仇又襲上她的胸口。不行、她不能忘了與江均之間的深仇大恨!
雖說梵剛自信滿滿地認為他一定能幫她手刃仇人,但事情既然未成定局,她就不該輕易地失去她唯一的籌碼。
不,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