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馴潑妻

第5頁 文 / 黑田萌

    他氣定神閒、泰然自若地一笑,「孩兒知道爹幫我討了房媳婦,當然要趕緊回來。」

    「哼!」陸東堂沉聲一哼,「水脈可不是醉心樓那些鶯鶯燕燕,你別嚇著她了。」

    看來他跑進水脈房裡欣賞她芙蓉出水之事,已經傳進他父親耳裡了。「孩兒不敢,宋家是我們的恩人,孩兒就算再膽大妄為,也絕不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你知道就好。」陸東堂觀了他一記,「聽說你又去月影姑娘那兒了?」

    「孩兒哪次回來不去她那兒?」他不以為意地反問。

    陳東堂神情一凝,「荒唐!」他瞪視著鎮淮,微慍地道:「水脈都進陸家大門了,你居然還……」

    「我只是去跟月影敘敘舊,什麼都沒做。」他閒閒說著,好像還挺理直氣壯的。

    「你……」他真沒想到這樣荒誕不羈的兒子,居然會是他陸東堂生的!?

    鎮淮看得出他父親為他到醉心樓去的事極不能諒解,不過月影是他的知己,甚至還有點像是兄弟哥兒們,他沒理由不跟她提提他即將娶妻的事。

    「我只是去告訴月影我就快要成親了。」他說。

    陸東堂半信半疑,「是真的?」

    「千真萬確。」他咧嘴一笑。

    看他不像是在胡謅,陸東堂也就姑且信了他,是好是壞,好歹他還是他陸東堂的兒子。

    「唉!」陸東堂喟歎一聲,「你年紀也不小了,拜託你趕緊安定下來,也好讓我和你娘了了心願吧!」

    鎮淮裝迷糊地一愣,「心願?」其實他哪會不知道他爹娘有什麼心願。

    陸東堂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又來了。」說著,他又逕自沉沉一歎,「水脈是個好姑娘,你可別欺負她……」

    「我欺負她?」鎮淮忍不住一笑,「爹,她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呀!」他意有所指地說。

    ***

    月隱星稀,四野闋寂,這樣的夜晚最適合「逃跑」。

    水脈提著包袱,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間,然後摸索著找到了來時的路線:不一會兒,她便溜到了莊院的正門牆邊。

    因為正門有人守著,她只好改變路線往側門而去。

    莊院裡種植了不少樹木,有的高過牆垣,有的則是低於腰際;鑽著鑽著,一道急速閃過的黑影嚇得她差點尖叫出聲。

    定睛一看,那竟是一隻突然衝出來的黑狗。

    「噓……」她鬆了口氣,下意識地往那黑狗竄出的方向看去。

    這一瞥,她瞧見了牆角下的一個小洞;其實這洞說小也不小,足夠一個身型嬌小的人鑽過。

    「天助我也!」她喃喃自語。

    要是從這個狗洞鑽出去,那一定是神不知、鬼不覺。想著,她抓起包袱,低下身子,整個人往地上一趴……

    她像條蛇似的往那狗洞裡鑽,只一會兒工夫就鑽出了半個身子。

    「真順利!」她逕自高興著,也不管自己已經灰頭土臉,一身狼狽。

    鑽著鑽著,突然她再也不能前進了。

    她感覺自己的裙擺像是被什麼給扯住,而那力道大得她再也不能往前爬。

    「什麼東西呀?」她怕是裙子被樹根或什麼給勾住,連忙伸手去撥。

    然而,她撥不到什麼東西,卻反而整個人被往後拉了回去。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已將她像拎小雞似的扯了起來。

    「啊!」她驚叫一聲,像見鬼一樣地瞪著眼前的人。

    「不要叫。」鎮淮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並出手阻止了她的漏夜潛逃計劃。

    水脈錯愕地望著他,對於他的「神出鬼沒」及「來無影去無蹤」感到相當的震驚。

    睇著她灰頭土臉的模樣,他嗤地一笑,「你這是幹嘛?」

    既然被抓到,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想逃離藏劍門?」說著,她虛張聲勢地瞪視著他,「識相的就放我走。」

    「如果我不識相呢?」他興味地一笑。

    「我……我就搞得你藏劍門雞犬不寧、人仰馬翻!」她威脅著他。

    他做出一個很心驚的表情,「唉呀,我好怕唷!」

    看出他是在嘲弄自己,水脈氣呼呼地直想咬他。

    他眼明手快地捏住她脆弱的下巴,戲謔地道:「原來你不只喜歡鑽狗洞,還喜歡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你說我是狗!?」她瞠怒地直視答他。

    「別說你不是,」他哼地一笑,「人是不會鑽狗洞的。」他從沒碰過她這種野蠻得讓人又憐又愛的女人,跟她鬥氣簡直是人間一大樂事!

    聽到這兒,水脈再也忍不住地嚷了起來,「你這烏龜王八登徒子!我鑽狗洞走是為了給你們藏劍門面子,好,現在我不鑽狗洞,我……我走大門!」說著,她猛地甩開了他的手,「放開我!我就從大門走給你看!」

    他蹙眉苦笑一記,倏地將她拉了回來。

    「放開!」她潑辣的掙扎著。

    鎮淮緊緊地將她箍在懷中,低頭靠近了她。「你到底想走到哪兒去?」

    當他那男性的濃沉氣息欺近,她不自覺地臉紅心悸。「我……我要回家!」

    「回家?」他一笑,「這兒已經是你的家了。」

    「我們還沒成親,而且我已經打定主意不跟你成親。」她不甘示弱地朝他吼著。

    他眉心一擰,「為什麼?」這可不行,他可是為了她才回來的。

    「沒有為什麼。」其實她心裡明明怕得很,卻還是裝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他臉色一沉,語氣帶點懊惱地說:「你已經被我抱過、親過,算來已經是我的人了。」

    想起今天被他無禮輕薄之事,她的心跳又開始紊亂了起來。

    她強自鎮定,力持語氣平穩地嗤道:「笑話!」她斜睨著他,一臉不以為意,「抱過我、親過我,我就是你的人?哼,告訴你,抱過我又親過我的,你可不是第一個!」

    水脈這一番話狠狠地敲上陸鎮淮心口,驚痛得他不由自主地火大起來。「還有誰抱過你、親過你?」

    驚見他眼底的怒焰,水脈不覺心驚膽顫。不過,她絕不在他面前示弱。

    「你管不著!」她相信自己在他心裡並沒有那麼重要,因為他身邊還有個叫月影的女人。

    「我管不著?」他猛地攫起她的皓腕,滿滿的嫉妒漫淹過他的胸口。「是我陸鎮淮的女人,只准我抱、我親!」

    迎上他充滿怒意及霸氣的眼眸,水脈一時心驚得發不出聲音來。

    太奇怪了,當他這麼吼著她的時候,她居然覺得他迷住了自己……不不不!她才不會被他這種壞胚子迷惑住呢!

    「你這癩蝦蟆!」她使勁地想掙開他突來的鉗制,「我不要嫁給你,聽見了沒!?」

    「為什麼?」他神情認真而嚴肅地盯著她。

    「為什麼?」太好笑了!難道他會不知道她為何不想嫁給他嗎?任何正常的女人都不會選擇一個登徒子當夫婿的。

    不過看見他那自以為是、霸道專橫的模樣,她就好想氣氣他、要耍他。

    「我有心上人了!」其實這也不算是謊話,她是真的對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黑衣人念念不忘,要說他是她的「心上人」,那倒也不為過。

    「什麼?」對陸鎮淮來說,這簡直就像是晴天霹靂般。

    她是第一個讓他動了安定念頭的女人,而她居然告訴他,說她已經有了「心上人」!?

    此時,他的心口燃起熊熊妒火,足以燎燒她,也焚燬他自己。

    睇見他眼底可怕的怒焰,水脈不覺縮了縮脖子。她從不知道一個男人發起火來,竟是這般地嚇人,畢竟她父親從沒對她們發過多大的脾氣。

    他猛地將她攔腰一抱,然後往肩上一扛。

    「放開我!你……你想怎樣?」她又驚又怒地槌打著他的背,卻始終都掙脫不出他霸氣的栓桔。

    鎮淮氣極敗壞地在她翹臀上一拍,「我要殺了你的心上人!」說著,他大步地往後廂房的方向邁去。

    第三章

    一進後廂房,鎮淮就將水脈往那張為他們新婚之夜而準備的大床上丟。

    「啊!」水脈一驚,瞪大了雙眼怒視著他,「你瘋了!?」

    鎮淮猛地欺近,兩隻眼睛像著火似的射向她。「我是瘋了……」對,他的確是瘋了,不然他不會讓一個只見一眼的女子迷惑住。

    即使是面對月影那樣的女人,他也不一定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而她……她不過是個從小被寵壞的小女人,不,她還稱不上是「女人」。

    水脈從沒被這麼粗魯對待過,當下氣憤難平地瞪著他,「你這個癩蝦蟆,你……」

    她話未說完,陸震淮忽地攫住她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印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唔!」一肚子的惱怒突然被這樣封堵住,水脈更是火冒三丈。

    她使盡吃奶的力氣想踢開他,卻不敵他強而有力的臂膀。

    他牢牢地箍住她,彷彿她是一隻小鳥,一隻隻要主人鬆了手就會飛走的小鳥。

    被這麼強吻著,水脈只覺得昏沉恍惚,他的唇重重地擠壓著她的唇片,教她想呼吸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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