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危情蒼狼

第2頁 文 / 黑田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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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格日勒帶回一名女子,阿忽利等人皆是一陣驚愕。

    「將軍,她……」覷見女子美麗的面容,眾人忍不住嘩然。

    「別小看她,她可是『鬼面軍』的帶頭者……」格日勒端起她倔強高傲的臉,露出了冷絕又帶著侵略性的沉靜微笑。「那些鬼面軍呢?」

    「有的逃走,有的則受傷被俘……」阿忽利粗黑的眉毛往上一揚,「將軍打算怎麼處置她?」

    紅顏已是禍水,更何況她還是鬼面軍的頭兒。

    「我會處理。」他不加思索地說,「今晚大家都累了,快回帳裡休息吧!」

    「將軍……」見格日勒未起殺她之意,阿忽利突然有點憂心起來。

    「阿忽利,」他覷出阿忽利眼底的迷惑,淡淡地說道:「回帳去吧!」

    阿忽利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沉默地轉身離開。

    他不想殺她,一是因為她貌似冷兒,二則是她如謎的身份,是什麼樣的高貴身份能讓一名女子得以領導軍隊呢?她究竟是什麼人?

    他將她抱入帳中,在燈火下顱清了她的面容。

    她秀眉一橫,恨恨地瞪著他。「阿普左會帶人回來救我的,到時……我會親手取你人頭!」

    他哼地將她往軟氈上一拋,「阿普左?你說的是那個只顧自己逃命的廢物?」說著,他又狂妄豪氣地笑了起來。

    他趨前將她的雙手一縛,「我本來不想綁你的,不過看你這麼凶悍,我還真怕你會趁我熟睡之際取我性命呢!」

    安蘇憎恨地瞪著他,眼底跳動著熾烈的怒火。

    她接到消息說格日勒的軍隊駐紮在城外,於是決定趁夜殺他個措手不及,誰知竟然中了他的圈套。

    這半年來,她率領鬼面軍到處打擊大金軍隊,雖不能贏得絕對的勝戰,卻也減緩了大金侵略的速度,不能說毫無斬獲。

    格日勒的蒼狼部隊是大金的主力軍隊,她原想以今晚的攻擊重挫大金的士氣,未料自己卻落入了格日勒的手裡。難道……難道她真的要栽在他手裡?

    組織鬼面軍後,她不斷地想證明身為女兒身的自己也能為國盡力,但如今她的落敗卻反而證明了她的無能及脆弱……她怎麼面對輾轉病榻的父親?怎麼彌補父親總惱著沒有兒子繼承的遺憾!?

    可惡!她恨得幾乎要落下淚來。

    「你在想什麼?」格日勒如炬的眼神盯住了她。

    她恨恨地抬起頭來,「你為什麼不馬上殺了我?」如今的她不求生,只求死。

    他似笑非笑地娣著她,「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他端住她高傲的下巴,「你怎可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

    她甩開頭,憎怒的視線再度定在他身上。

    「你這嗜血魔頭,別跟我說什麼性命寶貴的大道理!」她聽聞蒼狼凶殘成性,是個無情冷血劊子手,其所到之處必定屠城三日,燒殺掠奪……「嗜血魔頭?」他頓了一下,然後哼笑著,「如果我是個嗜血魔頭,你實在不該如此激怒我的。」

    「我不怕你,更不怕死!」她無所畏懼地迎向他灼人的目光。

    他望住她,沉吟著。「你叫什麼名字?」

    「少廢話!」她瞪著他,「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撇唇一笑,「你總得讓我知道該在你墳上刻什麼名字吧?」

    她別過臉,來個不理不睬。

    「蠻兒?阿嬌?」他開始胡亂猜測著,就是沒說出「冷兒」這個名字。「媚兒?奴兒?妙兒?阿妮?阿……」

    受不了他替自己冠上那一堆莫名其妙的名字,安蘇忍無可忍地喝道:「安蘇!」

    他挑挑眉,「安蘇?很少見的名字,不過……很適合你。」果然不是冷兒。

    她蹙眉睨了他一記,帶著點迷惑。

    「你的名字就像你一樣少見……」他將臉湊近她,近得可以數清她的眼睫毛。

    安蘇本能地縮縮脖子,防備的瞠視著他。「你已經知道我的名字,現在總可以殺了我吧!?」

    「我還真是沒見過像你這種一心尋死的女人……」他越來越靠近她。

    她甩過臉,避開了他炙熱的氣息及逼人的男性魅力。

    「你怕我?」他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著自己。「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

    「我是不怕!」她凶悍地頂撞他。「殺了我!你還猶豫什麼!?」她抬起下巴,露出一段白皙細嫩的頸子。

    他的手從她的下巴移開,直接鎖住了她的頸項。「你急什麼?」

    「你……」覷見他眼底那道懾人的視線,安蘇頓時覺得喉嚨乾澀。

    身為將軍之女的她從來不曾害怕過任何男人,而眼前的他卻教她從頭至腳地驚悸顫抖。

    是的,她怕他,怕他那狂野熾熱的眸子會將自己燃燒殆盡……在聽聞他是個凶殘冷血的人之時,她並不因為傳聞而對他存有一絲一毫的驚懼畏怯,但見到他之後,她才發現他比傳聞還可怕得多。

    不是因為他的凶悍、他的冷酷,甚至是他的狂狷易怒,而是他那帶著野性,如火般強烈鷙猛的氣息……他有一對斜飛入鬢的濃眉,一雙看似冷絕卻又閃動火焰的琥珀色眼眸,直挺高傲的鼻樑,總是似笑非笑的嘴唇,中間深凹的下巴……他的左眼有一道從眉心直劃過眼睛的傷痕,似乎曾受過什麼嚴重的傷……他摔然將她拉進懷裡,低頭便攫住她的唇瓣。

    她感覺到他的唇緊緊地擠壓著自己的唇,既狂野又放肆。

    「唔!」她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對她,居然有人敢這麼輕薄她、褻瀆她?

    安蘇狠狠地在他唇上一咬,而他卻還是沒放過她。「不……」她羞憤得想立刻殺了他。

    格日勒猛地摔開她,笑著舔舐唇角鹹腥的鮮血。他興味地睇著她,彷彿她是他的囊中物似的。

    「下流!」她怒不可遏地臭罵他,「原來完顏阿骨打引以為傲的蒼狼不只是個嗜血的劊子手,還是個無賴下三濫的淫蟲!」

    他也不動怒,一徑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瞧。突然,他向她襲去,再一次奪取她的紅唇。

    她及時嚥下了已到喉頭的尖叫,被動地睜大眼睛看他。

    他近乎粗暴地強吻她,直到她覺得嘴唇發麻,下巴酸痛……「唔……」她憤恨地瞪著他,而他也正以那火焰般燃燒的琥珀色眸子對著她。

    那一瞬間,她發現自己的身子像是著火般燒了起來,連腦子也是。

    一股難忍的羞憤及痛楚席捲了她的身體及思緒,她閉起眼睛,痛苦得擰緊眉心。

    忽然,他像是決定放過她似的鬆開了她。

    她如獲重生地望著他,眼底還有未熄的怒火及羞意。

    「真是個有趣的女人……」他凝睇著她說:「我要留著你慢慢品嚐。」

    他的話仿若可怕的詛咒般釘住了安蘇,她動也不動地看著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要慢慢品嚐她?不,他的意思是他要慢慢「折磨」她吧?

    他翻身和衣而寢,彷彿剛才的事都不曾發生過。

    ***

    翌晨,格日勒揮軍直攻赤塔城。

    他將安蘇置於自己鞍上,兩人並駕直抵赤塔城下;意外地,赤塔城的城門似早已等待著他們,而開啟著……他小心翼翼地帶領前鋒策馬入城,卻見城中只餘尋常百姓,連半個遼兵的鬼影子都沒有。

    百姓見蒼狼的部隊入城,個個閃避街旁,噤若寒蟬。

    「奇怪……」他喃喃自語,然後策馬問著路旁縮著脖子的一位老者。「老爺子……」

    那老者見他趨近,嚇得連忙跪地求饒。「軍爺,饒命呀!」

    他笑歎著躍下馬來,伸手攙起跪倒在地的老者。「老爺子切莫心驚,我只是想跟您問件事。」

    安蘇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人家不是說蒼狼凶殘冷血,嗜血如命,每攻下一城必定居城三日嗎?為什麼眼前所見的蒼狼卻是個對百姓如此客氣的男人呢?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那老者半信半疑,畏畏怯怯地說:「軍……軍爺請問……」

    「赤塔城只剩百姓了?」

    「是……是的……」老者似乎感受到他的善意,漸漸不再那麼驚疑。「那些軍爺們一聽蒼狼部隊在城外駐紮,已經連夜逃出赤塔城了。」

    「什麼?」格日勒忍不住想仰天狂笑。逃了?遼軍居然連夜潛逃,而將黎民百姓留下?有如此貪生怕死的軍隊,難怪遼國會節節敗退了。

    「謝謝老爺子。」格日勒躍上馬背,吩咐著身後的阿忽利,「阿忽利,打賞。」

    「是。」阿忽利拿了些碎銀給老者,那老者又驚又喜地連聲謝恩。

    格日勒輕踢馬腹,繼續往城中前進。

    「你看,」他將嘴湊近安蘇的耳際,「遼軍竟然比一個女人還沒用,像這樣的國家,你還需要用生命去報效嗎?」

    「格日勒!」她咬牙切齒地低聲斥道,「赤塔城的守軍不代表所有的遼國將士,像我……」她差點脫口說出自己是遼國大將安晟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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