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郡馬戲青湄

第16頁 文 / 郝逑

    「愛現啊!」

    「我愛現?」水巽詫異的指著自己。

    「對啊。你是一個很愛招搖的人。我第一次遇到你時就知道了。」他小時候那麼臭屁,一看就知道是個喜歡獻寶的人。

    水巽瞭解的點點頭,「那我還有哪些心眼呢?」

    「沒了啊。你那麼單純的人會有什麼心眼?」

    他單純?講出去會有人相信嗎?

    水巽忍住大笑的衝動,佯裝可憐兮兮的哭喪著臉,「對啊,我是個再單純不過的人了,隨隨便便就可以被瞧得一清二楚。所以湄湄你一定要保護我,要不然我很容易受騙的。」哈哈,他的小娘子自己單純就算了,竟然認為大家都同她一樣。

    「湄湄,你真的好可愛喔!」收緊環在韋青湄纖腰上的手,他低聲喃喃自語:「真想一口把你吞下去。」

    「嗄?」

    「沒什麼。你到底要不要聽我說那些東西的故事嘛?」水巽有些耍賴的說。

    「好吧。如果你真的那麼想講的話。」韋青湄一臉勉為其難。

    他猛點頭,「是啦,我好想告訴你。我可以講了嗎?」

    「說吧!」

    水巽簡單說明當年和眾人打賭能摘到霧蓮的往事。

    「最後呢,大姊夫輸給我雷家堡名下所有產業的十分之一,小姊夫輸了嘯傲幫的幫主令牌。我姊夫本來不想賭的,但被姊姊逼急了,只好隨便賭了套輕功,最後當然也輸了。還有紫嫣姊、蓉蓉姊和姊姊輸了新時代聯合經營三分之一的經營權,通通姊賠上所有私房錢,衛大哥少了在蘇州河畔的一座別院。另外我還贏了嘯傲幫所有分舵舵主各一萬兩,還有雷家堡的人……反正拉拉雜雜的大概有幾百萬兩,我都記不得了。」

    「喔,我想起來了。那晚你被點穴,還被人用鞭子捆在院子裡時,北斗七星七位爺爺有提到這件事。你賺光大家的錢,害得嘯傲幫有很多人沒錢成親,對不對?」

    水巽訕訕一笑,有點不自在的清清喉嚨,「大概是吧。」他最怕她提到那晚的事,因為只要一扯到那天晚上的事,最後她一定又會說到他如何唾棄她、不願意娶她。

    沒注意到他的不自在,韋青湄拉拉他的衣襟,「那你又跟他們賭什麼?你一個小孩子拿什麼去跟人家賭?」

    水異聞言鬆了一口氣。好險這個小妮子沒什麼心眼又不會記恨,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死了。

    「我當然有東西同他們賭了。我從小到大,不知從老爹那兒贏了多少好東西,寶貝堆得跟山一樣高。像是大姊夫想要的子母劍、通通姊要的十二粒拳頭大的夜明珠、紫嫣姊要的秦皇島藏寶圖,我統統都有。」說起這件事,他就得意又驕傲。

    「那你的賭運一定很好。」韋青湄瞭解的點點頭。

    水巽很跩的笑道:「沒錯。至少我印象中沒輸過就是了。」

    「巽哥哥,你這次出來就是要試試這些玉牌玉珮管不管用,對不對?」早說他愛現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

    「一半一半囉。」

    她皺皺眉,微揚頭問著:「什麼意思?」

    水巽很誠實的道:「剛出水谷時,我是打著這主意沒錯;後來我同你成了親,這件事也給忘了。一直到前一陣子我決定帶你出來,才又想到這件事。」

    韋青湄輕輕環住水巽的頸項,感動的輕吻他的面頰,「巽哥哥,你對我真好。」

    水巽輕敲一下韋青湄的額頭,「你可是我寶貝中的寶貝,不對你好點行嗎?」

    韋青湄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說得也是。你是該對我好的,誰教我要叫韋寶貝呢!」

    水巽有些失笑的糗著她,「湄湄,我是不該拿把尺量一下你的臉皮厚度?這麼不害臊的話你都說得出口。」

    韋青湄抿唇一笑,「我這還不是跟你學的。而且我的臉皮再怎麼厚,也比不上你的一半。」

    「真的嗎?那我要來量一量才行。」水巽把臉貼上她的,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說:「不會啊,我覺得我的比較薄一點。」

    「是嗎?」韋青湄笑得眼都彎了,「巽哥哥,你覺得你臉上最好看的是哪個地方?」

    水巽不疑有他的直述,「當然是我的鼻子囉!我的鼻子又挺又直,多麼英氣勃勃啊。

    哪像我老爹的鼻子……」

    韋青湄伸出食指和中指,用力的夾住水巽的鼻子,「你說,是誰的臉皮比較薄?」

    水巽痛得大叫,帶著濃厚的鼻音不斷叫著:「湄湄,你謀殺親夫啊,快放手!」

    「除非你承認我的臉皮沒你的厚,我才放手。」

    「好啦,我的臉皮比你的厚,而且厚上許多。這樣成了吧?」

    韋青湄得意的放開他已經紅腫的鼻子,開心的拍拍手,「認錯就好。」

    水巽摸著自己的鼻樑,心不甘情不願的說:「湄湄,你不公平,不但對我濫用私刑,還逼我屈打成招。」

    「怎麼,有意見?」韋青湄兩隻手指做出剪刀狀,在水巽眼前不斷移動著。

    水巽怯怯的看了她一眼,「我哪敢!」

    ※※※

    清晨的陽光映像在韋青湄白皙的面頰上,輕柔的喚醒了她。

    她揉揉眼,撐起自己的身子半坐在床上,「巽哥哥?」

    「我在這。」水巽端了盆水,腋下夾了根竹竿,緩緩的踱進屋裡。

    「你去哪了?還有,你拿那根竹竿做什麼?」

    水巽將水盆放在桌上。「我去幫你張羅早膳,順便幫你端了盆水讓你梳洗。」他晃晃手上的竹竿,嘴角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這是拿來叫你起床的。」

    「你不可以打我!」韋青湄一臉戒備的瞪著水巽。他一說那竹竿是用來叫她起床的,她的直覺反應就是他要用竹竿把她打醒。

    水巽失笑的看著對他怒目相向的韋青湄,「我什麼時候說要打你了?」

    「你拿了根竹竿在那晃來晃去,你能指望我怎麼想?」

    「誰說拿了根竹竿就是要打醒你?我有別的方法。」水巽像是騎木馬一般跨騎在竹竿上,一蹦一跳的跳到床邊,口中直喊著:「青湄、青湄……」

    「你到底在幹嘛?」韋青湄傻愣愣的看著騎在竹竿上,不停在床邊繞來繞去、口中唸唸有詞的丈夫。

    「叫你起床啊!」水巽停下來回答她的話後,又回頭繼續繞來繞去。

    「叫我起床?」他在做法嗎?

    水巽停了下來,看著小臉上佈滿疑惑的妻子,「你還是不懂?」他已經做得很明顯了。

    「不懂。」韋青湄十分肯定的搖著頭。

    「你叫什麼名字?」水巽驀地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我?」他不會是瘋了吧?一大早拿了根竹竿在房裡繞圈子,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問她叫什麼。

    水巽耐心的點點頭,「回答我就是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韋青湄啊。你都叫我湄湄,你忘了嗎?」他不會是失憶了吧?

    「是啦!你叫『青湄』,對不對?」

    韋青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最後只好點點頭。

    「所以呢……」水巽像個小頑童一樣,騎在竹竿上興奮的搖晃著。「我這是『巽騎竹馬來,繞床喚青湄。』」

    「什麼?」韋青湄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的眨眨眼,再看看仍騎在竹竿上的水巽,最後忍俊不住的笑趴在床上。

    錯愕地看著趴在床上狂笑的韋青湄,水巽拋下手中的竹竿,臉臭臭的踱到床沿坐下,伸手將她撈進懷中。「湄湄,你不乖。」

    「我……哪兒……不乖……了?」韋青湄摟著他的頸子,氣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肩上。

    「我一大早起來替你張羅這、張羅那的,也沒聽見你說聲謝;現在特意想出這個方法來叫你起床,你不感謝就算了,竟然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水巽不是滋味的抱怨著。

    「我很感動啊,你沒看到我眼淚都流出來了。」看到他一臉彆扭,她連忙止住笑,以過分認真的口吻安撫他。

    「你那是笑出來的。」水巽忿忿不平的指控。

    韋青湄有些不安的看著他,「你生氣了?」

    他輕哼了一聲,「你說呢?」

    「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啦!」韋青湄撒嬌的摟著他。「巽哥哥,你別生氣好不好?」

    「湄湄不乖。」水巽不是很認真的抱怨。

    韋青湄討好的連聲附和,「對啦,湄湄不乖。巽哥哥,你別再生氣了。」看他仍餘怒未消,她靈機一動,湊上紅唇滿是歉意的吻住他。「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你都道歉了,我還能怎麼樣?」水巽收緊環在她腰際的手,懲罰性的咬囓她的櫻唇。

    「對不起嘛。」韋青湄因為理虧在先,不敢掙扎。

    「算了,不同你計較。」水巽放開被他咬得紅腫的唇。

    韋青湄舔舔腫痛的唇,小心翼翼的看著水巽,確定他已經消氣之後才問出心中的疑問,「巽哥哥,你怎麼會想到拿根竹竿進來?」

    「我早上一出去看到院子裡有根竹竿,馬上就聯想到那首『長干行』。這首詩中有提到青梅二字,雖說只是諧音,但我想如果我那麼做,一定會有人很感動的。誰知──」他斜睨了韋青湄一眼,「那個人非但一點都不感動,還把我當笑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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