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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文 / 郝逑

    又沒人!

    是誰敢開這種惡劣過分的玩笑?

    不必動腦思考可能人選,答案已經自動跳了出來。算算時間,迷藥的藥效也差不多過了。

    哼,明天就是十五了,到時看她怎麼整他!臭向亙,你等著接招吧!

    水靈用力關上房門,睡意全消。她將環在身上的暖被丟上床,憤恨不平地穿上外衣,打算等那個該死的傢伙再敲門。

    在第一道敲門聲甫響起時,水靈迅捷地拉開房門,看到高舉手臂的向亙正杵在她門前。

    「你到底想怎樣?」她朝他低吼,火氣很大。

    向亙哼了一聲,一點也不為自己的行徑感到羞愧。「把木簫還給我。」可惡的水痕,上回在京城用藥迷昏他後,還囂張的拿走他的木簫。

    甩甩右腕,他又吼道:「把這個銅環除掉。」他又不是犯人,可惡至極的水痕竟趁他不備,將這只打不開的銅環銬在他手上。

    水靈賊英兩聲,「要我替你除下銅環,你等下輩子吧!再說那木簫已經是我的了,別想要我還給你。」

    向亙聞言,瞪了她一眼,「水痕,你別太過分。把木簫還給我!」他的語氣冰冷得讓聽者者無不退避三舍。

    可惜,這人卻不是水靈。

    但見她雲淡風清的一笑,揚起細眉,將身子更傾向前,挑釁地看著他。「我就是要這麼過分,你又能怎樣?」

    向亙的面孔似罩上一層寒冰,「你……」自從與水痕相識之後,他就不斷地找機會戲弄他,而且還變本加厲地令人為之氣結。

    「我什麼?講話清楚點,光說了一個字,誰知道你要說什麼?」她意興闌珊,擺明沒興致再聽下去。

    向亙再瞪了她一眼,「把木簫還給我,我可以不再跟你計較你在客棧和用膳時對我下毒的事。」為了拿回木簫,這些事他可以忍。

    「我什麼時候對你下毒了?」她擺明了耍賴。

    向亙氣惱地指責,「你還抵賴!用晚膳時,你和你弟弟設計陷害我喝下那杯毒酒,還有今天下午在客棧時,你……」

    她囂張的仰高頭問道:「我怎樣啊?」

    「你對我……你……」

    「我對你怎樣啊?」她既沒揍他,也沒有打他,他幹什麼那麼氣憤?

    向亙氣得漲紅了臉,「你還敢問我?」

    「我為什麼不敢問你?有膽你就說啊!」她不怕死地逼問。

    「你親了我!」咬著牙,向亙忍著羞恥,終於說出來。

    「我有嗎?」水靈嘻皮笑臉地看著他。

    「你有!」可惡的死水痕,還敢狡辯!他明明就有……

    「好吧,就算我有吧。」只不過是碰了他的嘴一下,他幹嘛這麼激動?在萬蝶樓時,她就沒看過有誰會在意這種小事,而且每次娘親老爹時,老爹都很高興啊。

    難道是她的技術不好?不會吧!她只不過是碰了他的唇一下,這哪需要什麼技術。

    「滋味怎麼樣?」她還是再確定一下好了。

    「你……你要不要臉,知不知羞啊?」向亙紅著臉,不敢相信水痕竟敢這樣問。

    「哈!我知道了。」水靈繞著向亙轉圈,語多曖昧。「這是你的第一次,對不對?」

    真令人不敢相信,向亙都已經二十有三了,竟然還保留他的「初吻」哩。

    「你管我!」向亙羞得臉都要冒煙了。

    水靈訝異地眨眨眼,「你真的這麼『純情』呀。」她不過是瞎扯罷了,沒想到還給她蒙對了。

    向亙又羞又怒地吼道:「我又不像你是開妓院的!」

    「敢情閣下是羨慕囉?」水靈邪邪一笑,忽地一把勾住向亙的脖子,「想再試試嗎?」她向他拋去一記媚眼。

    向亙怎麼也沒想到水痕會問他這個問題,紅著臉手忙腳亂地推開她,轉身破窗而逃。

    水靈看著那扇破窗,哈哈狂笑起來。

    ※※※

    隔夜,一陣熟悉的拍門聲再度迴盪在房間內。

    水靈用力拉開房門,「又是你!你煩不煩呀,昨夜你不是來過了?」他晚上都不睡覺的嗎?

    向亙哼了一聲,馬上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離她遠遠的。

    水靈詭異地眨眨眼,以嫵媚至極的嗓音誘惑他,「亙,你真的是來試我昨晚說的事嗎?」她就不信這招整不倒他。

    他悻悻然的瞪她一眼,忍住急速竄上臉孔的熱氣,暴吼道:「姓水的,把木簫還給我,還有把那個鬼銅環的鑰匙拿來!」他的表情難看得很,大有想把面前的人大卸八塊的衝動。

    水靈對他的惡劣口氣不以為意,嘴角勾起壞壞的微笑,「咦,你幹什麼這麼見外?還站得那麼遠。」

    向亙又哼了一聲,不理會她的調侃,一雙又冰又寒的眼眸直瞪著她。

    水靈笑望他一眼,星眸中閃動著詭譎的光芒,「那木簫真的對你那麼重要?」看他那麼寶貝,八成價值連城。嘿嘿,她這回賺到了。

    上回偶然看見他的木簫,她好生喜歡,才會在大姊婚禮那晚從他身上硬搶了過來。

    幸好那時她事先下了酒沉香,讓他癱在地上動彈不得,不然她哪可能在得手後還能全身而退。

    向亙陰鷙地點頭,不打算更進一步解釋木簫對他的重要性。

    那木簫其實並不是什麼名貴之物,只是他幼年時,他爹親手刻給他做為三歲生辰的禮物。收到禮物不久,他家就慘遭滅門之禍,除他之外無人倖存。因此那木簫對他十分重要,因為那是爹唯一留給他的遺物。

    水靈眨眨眼,瞧見向亙微帶傷愁的黑眸,不知為何,她的喉頭竟有些緊縮,心頭酸酸楚楚的。

    輕巧地退離門扉幾步,她雙手環胸,狀似無意地笑道:「可是我不想還給你ㄝ。再說你也拿走了我的銅環,不是嗎?做人要公平點,拿了別人的東西,你總要吐出點什麼回饋我嘛。」她很喜歡那只木簫,才捨不得還他呢。

    水靈不說還好,這麼一反擊,讓向亙只覺新仇舊恨全湧上心頭。

    抬起右手,他臉色陰沉、咬牙切齒地道:「我從不曾要過這銅環,是你硬將它套在我腕上的!」他很努力的克制住胸中翻騰的怒火,「你說要公平,那你現在把銅環的鑰匙拿來,我馬上將它解下還你,你也把木簫還給我。」

    水靈眼兒彎彎,笑容可掬,「那可不行。這銅環可是我送給咱們萬蝶樓『春香』的禮物,現在我又怎能反悔說要收回呢?人家會說我這二當家不守信用的。」她存心氣死他。

    向亙瞪大眼,為她唇角那抹淺笑怔住了。好奇怪,他竟然覺得水痕的笑容好……好美……

    等等,這傢伙剛才竟然又叫他春香!

    「不准你再那樣叫我!」他惱羞成怒地吼著,一抹緋紅慢慢攀上黑黝黝的面孔。

    另一樁舊恨霎時又爬上他心頭。

    上回被迫喬裝成女人已經夠慘了,偏遍水痕還使計陷害他,讓他成了萬蝶樓的春香姑娘,對他上下其手,甚至還以兩千兩的超低價碼將他賣給他的仇人韓不群!

    對向亙的咆哮,水靈不在意的聳聳肩。她旋身往房內走,沒再出聲搭理他。

    向亙也忿忿不平地跟著邁進屋內。

    水靈進入房間後,挑了張椅子坐下,雙手撐腮,隔著八仙桌望著向亙。

    向亙正打算開口問她在搞什麼鬼時,就瞧見她轉頭望著窗外的月亮。

    水靈微啟櫻唇,唇畔帶著詭異的笑容,「你知不知道,你手上那隻銅環有個名字?」

    她的目光仍然膠著在天際的白玉盤上。

    四周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什麼?」向亙滿腔的怒火因為她莫名其妙的問話而暫時沉了下來。

    水靈回頭定定地望著他,一臉的狡詐奸險。「你手上那隻銅環就叫望月龍環。」

    望月龍環?這名字好耳熟,他好像在哪聽過。

    向亙將右腕湊近眼前,頭一回認真仔細地審視那隻銅環。

    原來這銅環是由兩條金龍相互環成,龍頭相對,好似滿月。

    「呵呵,它之所以叫望月龍環,是有特別原因的喔。」當初會把銅環硬套在他手上也正是因為這個理由。偷偷瞥了一眼仍是滿臉問號的冰塊男,水靈心裡奸笑連連。

    嘻嘻,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她就知道向亙今夜會上門來討回木簫,她才會特意留在房裡等著「張」他。

    奸笑幾聲後,水靈又繼續解說:「這龍環兩字,顧名思義,就是因為那兩條龍。至於望月兩字嘛……瞧見外頭的月亮了沒?今夜是十五,也就是望月,而這龍環只在滿月夜起作用……」

    「什麼作用?」向亙傻傻地反問。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水靈朝向亙招招手,小嘴─張一合地吐出一連串咒語,而向亙就像是著了魔一般,兩眼發直,乖乖的走至窗前。

    一觸及陰柔的月華,望月龍環上的兩條金龍開始泛起綠光,兩雙龍目襯著月光,發射出一道奇詭的光芒……

    ※※※

    嘯傲幫總舵清晨,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朝陽散發著金黃色的光芒,趕走了夜晚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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