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郝逑
「你先放開我,我就幫你擦頭。」她一手掩著胸,另一手不停地推擠著他的裸胸。
「幹嘛要放開你?」他搖頭拒絕。「這個姿勢你也能幫我擦頭。」
「先放開我讓我換衣服。」何寧蓱紅著雙頰,遲疑了許久才勉強抬頭對上他的眼。
「幹嘛這麼麻煩?」他再次搖頭拒絕,不耐地說:「反正我都看光了,你還在『閉俗』個什麼勁。」這女人有病啊?他穿得比她少都不介意了,她還在喳呼個什麼勁?
「你這個人怎麼講話那麼低俗!」他知不知道說話得修飾過後再說出口。
「我低俗?」他不敢置信地大聲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爭辯道:「我實話實說,哪裡低俗了?」
「你……反正你就是低俗就對了!」趁他分心之際,連忙掙脫他的懷抱跳下床,她隨手拿起一件衣服,一溜煙地跑進浴室裡。
一分鐘後,何寧蓱一身乾爽地回來。她抄起床角的毛巾,悶不吭聲地坐回床上,拉低胡榛蓂的頭用力擦拭。
「女人!你謀殺親夫啊!小力一點!」
「親夫?I」她暗哼一聲。憑他也想當她的親夫?下輩子也輪不到他!
「你哼什麼哼?」他倏然拉下她的手,朝她吼道:「我不配當你的老公嗎?我可是你的未婚夫,你搞清楚點。」
她的未婚夫?這男人也未免太入戲了吧!沒有的事還講得「嘴角全泡」。現在又沒觀眾,他做給誰看?
「我在跟你講話,你又見鬼的給我神遊到哪裡去了?」老不把他放在心上,他一定要給她一點教訓才成。
什麼教訓比較好呢?胡榛蓂突然安靜下來,嘴角隱約可見一抹邪笑。
何寧蓱讓他笑得毛骨悚然。他又想幹嘛了?
胡榛蓂慢慢抬起頭,漆黑如星的雙眸發亮似地看著她。
「你想……想幹……嘛?」她抖著音問,他黑漆的眼眸盯得她十分不自在。
「你別……亂!……來喔……」她捉著領口,一步步地往床下竄逃。
胡榛蓂享受般地看著她懼怕的神情,在她開始有動作要跳離床時,突然伸手捉住她,把將她推倒在床,單手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
「你……幹嘛?」嚥了口口水,她睜大雙眼,瞪著壓在她身上的胡榛蓂。
胡榛蓂不語,只是朝她神秘一笑。
「你別……亂……來……」
「怕了?」他在她耳邊輕聲說著。
「誰……說的。」明明心裡怕得要死,她卻硬是逞強狡辯。
「真的不怕?」胡榛蓂輕壓在她身上俯視她,鼻息吹拂在她臉上,擾亂她的思緒,讓她止不住心煩意亂。「你說,咱們孤男寡女同虛一室,做什麼好呢?」
「你……快起來啦!」她紅著臉,腦海裡只剩下這句話。
「怕了嗎?」他又問一次。
「怕了。」何寧蓱點點頭。
「要我起來嗎?」
她可憐兮兮地點頭,「拜託!」
「好!」他乾脆地回道。
何寧蓱暗吁了口氣,他再不起來,她的心八成會跳出來。「那你快起來啊!」
「我可以起來,不過……」他吊著她的胃口。
「不過什麼?」她的心又急速地跳了起來。
「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過你。」他抿嘴邪邪一笑,「否則……」他的手指緩緩滑到她T恤領口,食指挑逗地撫著她的白皙頸項。
何寧蓱因他的舉動嚇白了臉,忙猛點頭連聲說道:「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
他會不會獸性大發?雖然她早就想……呃……試試那回事,但那可不代表她沒選擇性,這種變態也要。
「好!」他快速地從她身上翻坐起身。
何寧蓱頓時鬆了口氣,臉色一斂,回復以往的精明幹練。「你說吧,你要我幹嘛?」
早死早超生,免得等他開口,她死得更難看。
見胡榛蓂將剛才帶進來的萬金油塞在她手裡,何寧蓱暗歎口氣,認命地打開瓶蓋替他揉著額上的淤青。
半晌過後,她忍著陣陣湧上喉頭欲嘔之感,快速旋上萬金油瓶蓋,並將它丟還給胡榛蓂。
胡榛蓂接過萬金油,隨手將之丟在床頭櫃上。
「你要走了嗎?」她一臉期待地問。
胡榛蓂聞言,倏地醚起眼瞪她。她在趕他嗎?
看出他眼裡警告的凶光,何寧蓱連忙否認,「你誤會了,我沒有趕你。真的!」
好期待擺脫掉他的日子喔,難怪常有人說自由的空氣特別甜美。
他冷哼一聲。「沒有最好。」隨手將剛才一併帶進來的按摩乳液丟到她腿上。
她抬起腿上的玻璃瓶,問道:「這是什麼?」
「上面有寫,你難道不會自己看啊!」笨女人!
「喔。」她受教地點點頭,不敢露出任何不耐的表情。乖乖地拿起瓶子仔細閱讀,一會兒後,她抬頭不解地看著他,「按摩乳液?」他要幹嘛?做什麼拿這個給她?
「你是笨蛋嗎?」他鄙夷地睨了她一眼,自顧自地趴在她的床位上。
看了眼手中的按摩乳液,何寧蓱又看向他,「你到底要幹嘛?」
他微撇過臉,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你說呢?」
趁他不注意之際,她偷偷白了他一眼。「我怎麼會知……啊!你要我替你按摩?」
她突然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
他得意一笑,「你答應的。」語畢,他轉回頭,閉上雙眼趴在柔軟的枕頭上,舒服地呼了口氣。
「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看著他的裸背,她小聲嘟嚷。
「你說過什麼都答應我,只要我別再壓在你身上。」聽到她的嘟嚷聲,他臉埋在枕頭裡,口齒不清地回道。
「我……」唉!她什麼這麼倒霉?有那種爛父親,又遇到這個變態惡男!
何寧蓱認命地拿起按摩乳液,先倒了一堆在手掌心後,緩緩地在他背上按揉起來。
半晌過後,何寧蓱揉揉自己酸痛不已的手指,早上被他咬得輕淤,現在手指又過度運動,她的雙手此刻正不停向她哀號抗議。何寧蓱狠瞪他一眼,佷不得手上現在有把刀可以將他就地正法。
「好了。」她輕拍了下他的背,拿起剛才用來替他擦乾頭髮的毛巾抹去手中剩餘的乳液。
「嗯。」他嚶嚀一聲,拉起棉被蓋住自己。
何寧蓱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他有沒有搞錯?這是她的床耶!
「榛蓂……」她硬是壓下胸口的怒氣,努力擠出溫柔似水的聲音,嬌聲打商量,「要睡,回你房間睡,好不好?」
「不好!」他惡劣地回了這麼一句後,逕自翻過身不再理會她。
何寧蓱忍住脾氣,收回離他後腦勺不遠處的拳頭,柔聲喚道:「榛蓂……」
「別吵!」胡榛蓂拉起棉被蓋住頭,警告地說道:「再吵我就揍你!」
「你…」算了!何寧蓱帥氣地跳下床。他睡她的床,大不了她去睡他的嘛,有什麼了不起?
「你要去哪?」在她正要踏出房門的時候,胡榛蓂竟不期然地開口叫住她。
何寧蓱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去你房間睡覺。」
胡榛蓂聞言掀開被子,半坐起身瞪視她。「誰准你去睡我房間?」
「你睡了我的床,我不去睡你房間,你要我睡哪?」她決定采哀兵政策,委屈又可憐地說。希望在三更半夜之時,他的良知能夠稍微提高一些。
胡榛蓂惡狠狠地沉聲警告:「你敢去睡我房間看我怎麼對付你!」他的房間除了他自己以外,向來不准任何人在裡頭過夜。
「那你要我怎麼辦?」她試探又隱約帶著一抹冀望地問:「還是你要回你房裡去?」
「不要!」他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蓋住自己之前,任性地說:「在這兒睡得很舒服,我才不要回去。」
「那我……」看著他舒服地躺在她溫暖的床上,她只能自認倒霉到別間空房去睡了。反正這三樓除了他們兩人外,也沒住半個人,房間多得是。
怎知叫卻冷冷地拋下這麼一句:「其它的房間全沒打掃。」沒人住幹嘛打掃,笨女人,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何寧蓱收回跨出門口的腳丫子,看來也只能……唉!
她低垂著頭,默默地爬到床上。
上一刻她才準備拉開被子躺下,下一刻卻連呼叫都還來不及,她已經被人一腳踢下床。「你幹嘛?」揉著摔疼的俏臀,她氣呼呼地吼著。
「我習慣一個人睡。」毫無悔意的聲音從棉被下頭傳了出來。
「那你要我睡哪裡?」難道三更半夜還能叫人起來替她打掃別的房間兼鋪床嗎?
這種自私自利的事,也只有他才做得出來。
「睡沙發!」冷淡地回了這麼一句,他翻身背對著她,會周公去了。
在小沙發上,困難地度過這陰雨綿綿,略有寒意的一晚。
「他!」何寧蓱無可奈何,只能識趣地從衣櫃裡拿出一條薄毯,可憐兮兮地曲膝蜷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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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友和現任妻子劉瓊站在機場入境大廳引頸張望,希望趕快看到期待已久的身影。等一位全身粉藍的嬌小女郎進人大廳,在看到他們之後,不疾不徐地朝他們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