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郝逑
「當然可以。」他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強制地吻住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不讓她有機會再躲開。
倉還寒依舊死命掙扎,不死心地想拉開他的手,「碠冀……別這樣。」
駱碠冀不滿地低吼一聲,倏地翻身壓在她身上,大手忙碌地解開她襯衫的扣子,溫熱的薄唇跟著落在雙手撫過的柔嫩玉膚上。
「碠……冀……不可以……」她想抓住他的手,又怕太過用力會拉到他的背。
他輕而易舉地扣住她的手,望著她漲得通紅的小臉,邪邪地輕笑一聲,然後封住她亟欲抗議的小嘴。
倉還寒努力想集中精神,卻在他的熱吻中迷失了理智,忘了原先的目的,情不自禁地配合他熱情的動作……
季忠站在門外,還沒來得及敲門叫裡頭的人下樓吃飯,就耳尖地聽見房裡傳出細微的聲音。
他愣了下,抬頭看著房門,腦子一轉,馬上知道房裡發生什麼事了。
季忠輕笑一聲,轉過身,搖頭晃腦地走下樓,要去知會妻子撤掉晚餐,直接準備消夜了。
站在睽違已久的家門外,倉還寒突然有股近鄉情怯的恐懼感。
她不安地轉過身,緊緊地抱住身後的高大男子,亟欲在他溫暖的懷裡尋找慰藉。
「你怎麼了?」駱碠冀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倉還寒像只無尾熊一樣攀在他身上時,才回過神來。
「碠冀。」倉還寒仰著臉看他,小臉上全是不確定之色。
「幹嘛?」
「我……」她欲言又止,突然有股想逃的衝動。
駱碠冀終於從她的眼神看出她的猶豫不決和懼意,倏地笑出了聲,在察覺到她錯愕的眼神後,他連忙收起笑,一臉正經地問:「你不想進去了嗎?」
倉還寒可憐兮兮地點點頭,「嗯,我好怕。」說完,身子也更往他懷裡縮,希望他能說些安慰的話,來安撫她一顆不安的心。
「既然你怕成這樣……」他一臉猶豫,好半天才提議道:「不如我們先回家好了。
反正你都十年沒回來,也不急在這一時,你家又不會長腳跑了。」他緩聲慢調地說,其實他心裡高興極了。
「可是爸媽在等我。」倉還寒猶豫的說。
她很想贊成他的提議,可是一想起昨晚姊姊在電話裡說的話:「爸媽急著想見你,聽到你平安無事的消息,媽還一路由日本哭回台灣。」
一想到向來開朗樂觀的父母為她痛哭失聲,她再也壓抑不住思親之情,一大早便拉著滿心不願的駱碠冀一塊回家。
「反正他們都等了十年,不差這一會兒。」駱碠冀擺擺手,沒啥良心地建議道:「我們先回家,等你調適好了再來,看是再等個一、兩個月,或是一、兩年都沒關係,家永遠會在那裡等著你。」最好是等個三、四十年。
「可是……」倉還寒用力吸口氣,豉起勇氣地說:「我們還是進去好了,我也想見爸和媽。」
駱碠冀臉色一僵,澀聲道:「你確定?反正都十年沒見了,再多等幾天不會怎麼樣?
你最好等心情調適好後再來。」
倉還寒柔柔一笑,對他的關心窩心極了。「我已經調適好了。」
「你確定?」他的臉色更難看,語氣也更怪。「我個人還是認為,並『強力建議』我們等個幾天再來。」
「不用了。」倉還寒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吻了下,「我會沒事的。」
駱碠冀僵著臉咕噥了幾聲,倏地,他像是想起什麼,神色變得焦慮不安,雙手也緊緊箍住她的腰,像是害怕她會平空消失一般。
「怎麼了?」倉還寒這才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好像從昨晚她提議今天一早要回家後,他的舉止就突然怪了起來。
「沒什麼。」駱碠冀深吸口氣,雙手仍舊沒有放鬆的打算。
「到底怎麼了?」倉還寒拍拍他的手,她快被他勒到吐了。「還有,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勒我了?」
駱碠冀神色不安地笑了一聲,雖然放鬆了手勁,但並沒有鬆開手。「還寒,我突然想到還有事,我們改天再來好不好?」
雖然他的臉色淡漠如常,但倉還寒還是細心地看出他眼底強抑的焦急之色。
「你若真有急事,先走沒關係。」她把他的焦慮不安歸為是有事。「我自己一個人沒關係的。」她要見的是自已的親人,雖是近鄉情怯,但她總不能像只駝鳥一樣,躲一輩子吧。
「我沒急事。」駱碠冀不安地輕吼了聲。
瞥見她錯愕的眼光,他連忙深吸口氣,硬擠出一抹笑。「對不起,我剛才太凶了。
我正想到別的事,一件不愉快的事。」
「什麼事?」她小心翼翼地問。
駱碠冀臉色僵硬地勉強一笑,「呃,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還沒準備好見你的父母。」
「我起先也是這麼想的。」說著,倉還寒有些靦腆的笑了笑,「在來的路上我想了很久,好幾次都差點要你掉頭回去。可是剛才你說要我調適好再來,就算一、兩個月,甚至一、兩年都不要緊,反正家就是家,家永遠會在那裡等著我。」
他的話猶如醍醐灌頂,沒錯,家永遠會在那兒等著她。十年前她沒想通這個道理,所以選擇了離鄉背井,難道十年後她還想不通嗎?
她能以年少無知為當初的行為做解釋,可是現在呢?她找不出任何理由可以解釋自己的不成熟。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家吧。」駱碠冀像是鬆了口氣一樣,摟著她急匆匆地往停車的地方走。「就像我剛才說的,你家不會長腳跑了。」
倉還寒失笑地拉住他,「我還沒說完,你急什麼?」真不懂他今天是怎麼回事,從一大清早,不對,應該是昨晚開始就陰陽怪氣,老說些、做些奇怪的事。
「我們車上說。」說完,他又迫不及待地要往車子的方向走。
「你先等一下。」倉還寒停下腳步,看著他錯愕的臉,輕輕一笑,「你先聽我說完,行不行?」
「車上說也一樣。」
「為什麼你給我一個感覺,像是不想讓我回家?」這個可笑的念頭突然閃過她的腦海,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聞言,駱碠冀身子微微一僵,隨即神色自若地搖頭輕笑,「你又在胡思亂想了,我為什麼怕你回家?」
「我沒說怕,我是說你不讓我回家。」倉還寒抓住他的語病,而且她確定剛才看到他身子僵了一下。
望進她滿是狐疑的眼眸裡,駱碠冀聳聳肩,淡然道:「我想『怕你回家和不讓你回家』,應該沒什麼不一樣吧?反正兩件事的結果還不是一樣。」
看他這副淡然的樣子,倉還寒幾乎要相信他的無辜,只是幾乎而不是完全,她總覺得他有事瞞著她。
「我還是要回家。」她望進他的雙眼,語氣堅決地說。
駱碠冀撇過臉,避開她采索的雙瞳,口氣粗嗄地反駁道:「不必急於一時,你都等了十年。」
「我想回家。」倉還寒突然伸手扳正他的臉,翦水明眸對上他的黑瞳,一字字地說。
「為什麼?」他口氣不善地問。
「為什麼?我回家需要問為什麼嗎?」倉還寒一臉納悶地看著他。
「我們自己有家。」他低吼一聲,口氣顯得暴躁不安。
她搖搖頭,「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駱碠冀沉著臉問。原先勉強裝出的笑容在她的堅持下,再也撐不下去了。
「我和我爸媽十年沒見了,我想回家看看他們,難道不對嗎?」
「我沒說你不對。」駱碠冀用力抹了下臉,鬆開環在她腰間的大手退了一步。「我只是希望你先調適好心情再回家,我不喜歡你難過。」
倉還寒聞言,朝他柔柔一笑,上前偎進他懷裡,「你放心,有你陪著我,我不會難過的。」
駱碠冀收緊環在她腰間的手,口氣有些不安,「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倉還寒把臉枕在他胸口,是以沒看到他鬆了口氣的表情。
「既然如此,」他深吸口氣,努力穩住音調,「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什麼?」她從他懷裡抬起臉,終於注意到他的異樣。「你沒事吧?怎麼淨冒冷汗?」她伸手輕拭他額上的汗水,不安地看著他。
「我沒事。」駱碠冀握住她的小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嬌嫩的小臉。
「碠冀,你又胃痛了?還是你又想吐了?」倉還寒擔心地問。昨天半夜他突然胃痛,晚上吃的東西全吐了,卻說什麼都不肯去看醫生,只是整晚緊摟著她不肯放開。
「我沒事,我可能是太緊張了。」他吸了口氣,壓下胃裡傳來的輕微抽痛。
「緊張?」倉還寒眨眨眼,忍不住納悶地問:「該緊張的人是我才對吧?畢竟是我要去見闊別十年的父母。」
駱碠冀勉強地擠出一抹笑,「還寒,我有話要問你。」
「什麼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什麼?」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他不自覺地撫著發疼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