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郝逑
「你終於回神啦。」駱傳賓收回手點頭道。
「什麼回不回神的?」駱碠書一臉莫名其妙。
「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昨晚不是叫你去找你大哥嗎?去了大半天就算了,回來連話也不吭上一句。你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和你大哥弄得不愉快?」周慈恩一見兒子回神,連忙搶過發言權。
「呃……」聽見母親的問話,駱碠書不禁遲疑了。他該不該把昨晚發生的事說出來?
「碠書、碠書!」見駱碠書又開始沈思,周慈恩趕緊用力推了他一把。「你把話說清楚呀。」
「大哥他……」
駱碠書一副欲言又止的樣樣,性急的駱碠芷乾脆直接問出眾人心中的疑問。「二哥,那個土蛋究竟有沒有回台灣?大哥知道這事後怎麼說?」哼!姓倉的女人如果真的回來了,她非要大哥跟她離婚不可!
憑她那副尊容,也配得上她優秀傑出的大哥嗎?見家人的眼神全望向他,等待他的答案,駱碠書只得點點頭,「她的確回來了。」
「你是說倉還寒那個土蛋真的回來了?」周慈恩又驚又不屑地說。
「大哥知不知道這件事?」等不及駱碠書的回答,駱碠芷急急地又問。
駱碠書點了點頭,「大哥已經知道了。」不待家人繼續發問,他又補上一句,「她現在就住在大哥那裡。」
「她憑什麼?大哥為什麼不轟她出去?」駱碠芷氣憤地叫嚷著,「當初是她莫名其妙跑得不見人影,現在還好意思回來!真不要臉!」
「她真的是莫名其妙不見的嗎?」駱碠書嘲諷地說。要不是他們策畫的那一幕,倉還寒也許就不會走。
「你們在說什麼?難道當初不是還寒那孩子自己跑不見的?」駱傳賓不解地出聲問道。
「爸,你誤會我們的話了,我的意思是本來就是她不對!」駱碠芷強辯道。
「碠芷說得對。是那個土蛋自己要失蹤的,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周慈恩見丈夫疑惑的眼光停在她身上,連忙辯解道。
「媽,碠芷,別再瞞了,大哥已經知道了。」駱碠書語氣沉重地說。
「什麼?誰告訴他的?」周慈恩心驚地問。
「是我說的。昨晚大哥質問我,我只好老實招供。」駱碠書有些愧疚,卻也有些放下心地說。
這十年來,他們一直戰戰戰兢兢,生怕大哥會發現這件事,現在一切都挑開說明了,反而落得輕鬆。
「二哥,你怎麼說了?大哥知道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的。」駱碠芷又擔心又生氣地指責。
「你們三個,誰把事情解釋清楚。」駱傳賓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不對勁的地方,臉色不禁嚴肅起來。
「老公。」周慈恩一見丈夫表情沈了下來,有些緊張地笑了笑,唇角還有些顫抖。
「爸。」駱碠芷白了臉,不知如何接口。
「說!」駱傳賓冷著臉喝道。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就跟昨晚駱碠冀震怒的神情是一樣的。
「你們兩個都不說是吧?好,碠書,你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十年前,你們究竟做了什麼?」駱傳賓見妻子、女兒迴避他的目光,便將矛頭轉向一旁的兒子。
駱碠書瞥了母親和妹妹一眼,不禁歎了一口長氣,無奈地將事情從頭到尾說個明白。
聽完所有的事,駱傳賓又驚又怒地斥道:「糊塗!你們幾個人究竟在想什麼?連這種事你們也做得出來,你們要碠冀怎麼想?」
見他們三人臉上的悔悟不深,駱傳賓更加憤怒。
「看看你們做的!就算碠冀不應該和還寒那孩子在一起,你們也不能用那種方法,硬是拆散他們夫妻倆,還害還寒失蹤了十年。你們捫心自問,要是還寒那孩子出了什麼事,罪魁禍首就是你們,又該怎麼向倉家人和碠冀交代!」胡來!這種主意也想得出來。
「我們……」駱碠書心下一驚,心裡那股莫名的愧疚感越加深厚。
周慈恩與駱碠芷乍聽之下,心裡確實動搖了一下,但愧疚只維持一秒,兩人又故態復萌,討厭倉還寒的心理依舊不變。
「反正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你們……」駱傳賓氣得說不出話來。「你們自已去想清楚!」隨即拂袖而去。
「你不要一直動啦!」倉還寒專注的看著駱碠冀的臉。
隨著她的纖指在他臉上游移,駱碠冀眼中的無可奈何也越來越深。
「還寒……」他無奈地喊了一聲,「你還沒有好嗎?」
「還沒好啦,你以為敷臉只要一下子呀!」倉還寒沒好氣地回道。手上依舊不停地將敷面霜塗在他臉上。
「到底還要多久?」
「快好了,你別一直動嘛。敷臉的時候別說話,小心有皺紋。」倉還寒微蹙眉地說。
駱碠冀輕歎口氣,「我臉上早有皺紋了。」他已經三十五歲,不年輕了。
「哪有?我就沒瞧見。」她不以為然地說。
駱碠冀搖搖頭,輕笑一聲。
「你別笑啦!」倉還寒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從旁邊的桌上抽了張面紙,拭淨手指上多餘的敷面霜。
「笑不笑有差別嗎?」他也跟著抽了幾張面紙想擦去臉上的敷面霜。
倉還寒連忙抓住他的手,「你在幹嘛?」
「擦掉臉上這噁心的東西呀。」這東西烏漆抹黑的,也不知道是什麼。
「不行!」她急忙搶過他手上的面紙,大聲斥道:「我忙了這麼久,你怎麼可以一下子就擦掉。」
駱碠冀不自在地想抓抓臉,可是手還沒碰到臉,就被她氣急敗壞地抓住。
「可是這東西黏在臉上很不舒服。」他一臉無辜地說。
「但是很有效。」倉還寒握住他的手,堅定地搖搖頭。
駱碠冀看出她的堅持,只有無奈地歎口氣,「好吧。」
二十分鐘後,駱碠冀一臉解脫地坐在沙發上,伸手摸了摸臉,長長地吁了口氣。感謝老天!倉還寒沒好氣地跌坐在他身旁,「你幹嘛一副解脫的模樣?真有那麼不舒服?」真不會享受,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會耶。
駱碠冀轉頭看著她,臉上明白清楚地告訴她,一點都沒錯!
見她一臉氣呼呼,駱碠冀好笑地看了擺滿一桌的瓶瓶罐罐一眼,好奇地問:「還寒,你是從哪學會用這些東西?」十年前的她哪懂得這種事。
「工作需要。」她微笑地回道,拿起地上的化妝箱,將桌上的保養品收進去。
駱碠冀幫忙她把桌上收拾乾淨。「什麼樣的工作需要懂這些東西?」
「化妝品公司。」
「你是化妝師?」駱碠冀訝異地問。
「不是。」她輕笑地搖搖頭,將化妝箱的蓋子蓋好再放到地上。「你有沒有聽過維莉亞化妝品公司?」
「沒有。」他誠實地回道。女人家用的東西他幹嘛知道。
「我就知道。」倉還寒對他的回答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維莉亞化妝品公司是全美五大化妝品公司之一,我在總公司做事。」
「做什麼?秘書!」他垂眼瞟了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抬起頭朝她暗示地挑挑眉。
「剛開始是。」她不解地看著他比著兩人中間的空位,繼續往下說:「後來我升上主任,然後又升上總裁助理,之後開發部經理離職,我便升了職,我……你在幹嘛?」
他為什麼一直指著中間的空位?
「你說呢?」他意有所措地笑著。
倉還寒用力地搖搖頭,納悶地說:「不懂。」
「真的不懂?」駱碠冀揚揚眉,又問了一次。
她更加用力地搖頭,「不懂。」
「我們前幾天不是說好了。」他暗示地朝她眨眨眼。
「啊?」什麼東西?
暗示了半天見她仍是一頭霧水,駱碠冀乾脆直說:「我們前幾天不是說好了要重新開始。」
聞言,倉還寒垂下眼,緋紅了臉,小聲地說:「嗯,我們是說好了。」一提起這事,她不禁想起那天他溫存的吻。
駱碠冀戲謔地挑高眉,指著兩人之間還可以再容納一人的距離,「既然我們要重新開始,你坐那麼遠,我們怎麼重新開始?」
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小聲地反駁,「誰說不可以。」
駱碠冀一臉埋怨地望著她,「駱太太,你沒有誠意喔。」
「我當然有!」倉還寒大聲反駁。
她當然想跟他重新開始,這樣的夢她以前連作都不敢作,能夠再留在他身邊,她已經很高興了。當初,她只打算回來看看他,壓根不敢有重修舊好的遐想。
「既然你有,那就拿出誠意來。」
「拿就拿嘛。」她邊說邊朝他那裡挪了挪身子。
駱碠冀滿臉不屑地瞟了眼兩人之間幾乎沒有改善的距離。「你的誠意就這麼一點?」
「好嘛。」倉還寒微嘟著小嘴,又朝他移近了一點。
他挑高眉,仍是不滿意。「哼。」
倉還寒紅著小臉,又朝他移近一點。「這樣總行了吧。」
「當然不行。」駱碠冀不滿地用力搖搖頭,伸手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摟著。「這樣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