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郝逑
倉還寒哼了一聲,突然一臉慌張地看著他,驚叫道:「駱碠冀,快!你的鼻子!」
駱碠冀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摸摸自已的鼻子,「我的鼻子怎麼了?」
「變得好長喔。」她一臉天真地笑道。
「變長了?」駱碠冀疑惑地皺了下俊眉,才想問她是什麼意思,突然想通她是在暗諷他。「你——」
「我什麼?」倉還寒挑釁地朝他揚高下巴,譏嘲道:「我就不相信這十年來你守身如玉,連個女人都沒有。」憑他的外表和家世,就算他不主動追求,自已送上門的女人用卡車都載不完。到現在還想騙她,他真以為她是笨蛋嗎?
「本來就沒有。」駱碠冀忿忿不平地辯道。這女人怎麼那麼「番」啊,都說他沒有別的女人,她怎麼都聽不懂。
倉還寒冷笑一聲,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
「你笑什麼笑?」他伸手抓住轉身欲走的倉還寒,滿心不高興地追問:「你把話說清楚!」
「說什麼?」她用力揮開他的手,「說我相信這幾年你安分守己,身邊沒出現過半個女人。」
「為什麼不信?」駱碠冀轉過她的身子,雙眸直視著她,不平道:「我是結過婚的人,當然不會在外頭亂來。」
「隨你說啦。」她不耐煩地回道。用力掙開他後,轉身就走。
「倉還寒!」駱碠冀愣了下後,火冒三丈的吼了一聲。
已經走到門口的倉還寒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朝他怒道:「叫叫叫!你是沒叫過啊!」
他突然衝到她面前,憤怒的叫嚷道:「你憑什麼認定我背著你在外頭亂來?」
倉還寒揚高下巴,絲毫不將他的怒氣放在眼裡,「就憑你有前科可循。」
「前科?我?」他詫異地指著自己,「我什麼時候有了?」
她冷哼一聲,「想賴嗎?」
「我哪有!」駱碠冀氣憤地大吼一聲,「今天你不說清楚,哪裡都不准去!」
可惡!她竟然這樣污蔑他!他駱碠冀是那種會背著老婆胡來的人嗎?
「你吼那麼大聲做什麼?」倉還寒讓他吼得脾氣也上來了,提高音量的吼了回去。
「自己做錯事,還好意思叫那麼大聲!」
「你、你、你……」駱碠冀手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沒話說了嗎?」
「我沒有!」駱碠冀氣紅了臉,又破口吼道。
「我親眼見到的,你還敢說沒有!」他以為裝蒜就可以混過去嗎?
駱碠冀衝上前,捉住她的雙肩,「你什麼時候親眼看到?你給我說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該死!他什麼時候有外遇,還讓她看見了?
倉還寒憤恨地推著他的手,努力忍住眼中的灼熱,怨聲道:「你還強辯!我明明看到你跟一個女人在你辦公室的小套房裡,你還說沒有!走開,不要碰我!」
「胡說八道!」他大聲駁斥。他有沒有外遇,自已會不知道嗎?
「我胡說八道?」倉還寒指著自已的鼻子,死瞪著他。
突然,她怒極反笑,用力揮開他的手,狂笑道:「對,我不但胡說八道,還是個瞎了眼的糊塗蟲,所以才會嫁給你!」
「倉還寒!」駱碠冀氣憤地吼著,一手不自覺地撫著肚子,胃裡傳來隱隱約約的悶痛讓他不禁皺起眉頭。
「你叫什麼叫!」她用力抹去臉上不知不覺滑下的淚水。
「你……你憑什麼那麼說?」胃部越來越嚴重的疼痛感讓駱碠冀昏眩了下,身子也跟著搖了一下。
倉還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有些緊張地走到他身前,「你沒事吧?」
駱碠冀強忍著胃中傳來的刺痛,嘴硬道:「當然沒事。」
「狡辯!」倉還寒隨即扶著臉色發白的他坐到沙發上。「臉色都自得跟死人沒兩樣,還想逞強!哼!就算你死在這兒,我都不會可憐你。」
駱碠冀冷笑一聲,氣憤地撇開臉,「沒人要你可憐。」她要是真的在乎,十年前就不會悶不吭聲地離開。
「我也不屑。」她語氣嘲弄的回了一句。
駱碠冀陡地轉回臉,一手指著她,怒道:「你——」
她拍開他的手指,沒好氣地問:「你的藥呢?」
他冷哼一聲,撇開臉不理會她的詢問。她不是才說不會理他,現在又問他的藥在哪裡做什麼?
倉還寒瞇起眼,瞪著他的後腦勺。驀地,她粗魯地將他的臉扳正對著她,「你的藥呢?」
駱碠冀不自在地扭著頸,白了她一眼後,拍開她捧住他雙頰的小手,氣憤道:「我病死也不關你的事。」哼,現在才想到關心他,已經太遲了。
「你的藥呢?」她不死心地問。
「我說過不關你的事。」
「駱碠冀,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再不告訴我藥放在哪裡,我就先打昏你,再去問忠叔。」她冷著聲警告道。白癡男人!痛得臉都發白了還想逞強。
駱碠冀本想拒絕她,但見她一臉堅持,一手還拿起一旁的燈座,他只好白了她一眼,氣悶道:「藥在忠叔那兒。」媽怕他不會按時吃藥,所以特地要忠叔把藥收好,定時囑咐他吃藥。
「好,你坐在這兒別動,我去找忠叔拿藥。」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房外走去。
駱碠冀注視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其實,他內心深處是高興她回來的。
只是這十年來,她到底在什麼地方?遇到了什麼人?為什麼她會性情大變?她到底經歷過什麼,為什麼一口咬定他有外遇?
此刻駱碠冀腦中是一連串的為什麼,不過他最想知道的是,她這次回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倉還寒下樓去找管家季忠,走到廚房門口時,被裡頭的講話聲吸引過去,原來是個年輕女孩在講電話。
她本想詢問那女孩有沒有見到管家,但轉念一想,不想打斷女孩講電話的興致,轉身打算離開。突然,她聽到女孩提到她的名字,還不停聽到「駱太太」這個名稱。
怎麼會有人在談論她?倉還寒好奇又不解地凝神傾聽。
「是啊!秦小姐,我家太太真的回來了,我沒有騙你。」女孩鉅細靡遺地述說倉還寒早上回來的經過。「還有,秦小姐,我跟你講,我家太太長得很——」
電話另一端的人無禮地打斷她的話,「她的長相我沒興趣聽。」早聽過駱媽媽描述過倉還寒的長相了,還不就是醜小鴨一隻。
「可是——」太太長得很漂亮耶!比這個秦小姐還漂亮幾十倍都不止。
「囉唆!記得,好好幫我留意她待在那兒都做了什麼。不管她做了什麼事,即使是再小的事,你都得向我報告,知不知道?」
「知道了。」
女孩一等對方掛上電話,連忙又拿起一旁的電話簿,翻開下一頁,然後拿起話筒又撥給下一個人。
「喂,是吳小姐嗎?」
倉還寒冷眼看著廚房裡的那一幕,嘲弄地撇撇嘴角,轉頭就走。
耀眼的陽光從百葉窗細縫射了進來,原先昏暗的房間因此而明亮了起來。
駱碠冀緩緩張開雙眼,過了一會兒,他適應了刺眼的光亮後,微帶困意的看向房間發出些微聲響的角落。
角落裡,管家季忠正背對著駱碠冀,小心翼翼地將早餐放在桌上。
「忠叔,幾點了?」駱碠冀坐起身,爬了下凌亂的頭髮。
「早啊,先生,已經九點了。」季忠將剛搾好的柳橙汁擺到桌上。
「咦,這麼晚了?」駱碠冀詫異地問。他向來在六、七點的時候就已經起床了。
「先生,你可能是因為昨晚人不舒服吃了藥,所以今天旱上才會睡遲了。」季忠想了一下說道。
「是嗎?」駱碠冀整了下濃眉,起身走進浴室,梳洗過後這才到桌前坐下。
「先生,你現在覺得如何?胃還會痛嗎?」季忠艱掩憂心地問。
「我已經好多了。」駱碠冀不在意地說,拿起刀叉,他左右看了下,「太太呢?」
「太太一大早就出門了。」
駱碠冀心頭頓時一緊,放下刀叉急問:「她去哪了?什麼時候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早上來了好幾通電話都是要找太太的,太太接完電話不久就出去了,也沒有交代什麼。」
見他一臉慌張,季忠搖搖頭又說:「先生,你別擔心。太太可能只是去買東西,一會兒就會回來。」
駱碠冀臉色倏地一斂,淡然道:「我沒有擔心,只是奇怪她一大早跑去哪。」雖然嘴這麼說,但他心裡卻因為這消息而忐忑不安。
「先生,你不吃嗎?」季忠見駱碠冀直盯著早餐卻遲遲不動。
「什麼?」回過神後,駱碠冀才知道管家指的是早餐。
「我沒什麼胃口,你收下去吧。」不曉得還寒去哪了?
季忠急道:「先生,你不可以不吃的,你的主治醫生特別交代,你要照三餐進食。
老夫人也叮囑要注意你的飲食狀況。」
駱碠冀冷哼一聲,不悅地怒道:「別理那個狗屁醫生,淨會出些白癡主意,我沒胃口吃,你把這些東西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