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郝逑
「大家都知道我的水準格調……」藍冷月將他由頭至尾看了一遍,輕笑一聲,嘲弄道:「沒人會信!」
「誰說不——」鐵狠風倏地瞇起眼,危險地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暗示他的格調太低,沒水準!
藍冷風不怕死地朝他挑挑眉,調侃道:「你不是猜到了。」
「藍冷月,你——」鐵狠風氣得直發抖,看著她的眼神也越來越兇惡。
「不管怎樣,反正你和談小姐的婚事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她嘲弄地看著他,聳聳肩,佯裝無奈道:「你也不用再推托,娶她不就是了。」
「我發瘋了才娶那個小白癡!」鐵狠風破口罵道。
「隨你。」藍冷月無關緊要地搖搖頭。
「我不管!」鐵狠風突然一吼,捉住藍冷月的手就要把她拉起來,「今天你非得跟我到談家,把這件蠢事解決掉。」
藍冷月拉開他的手,擺明了不跟他去談家。「談小姐有什麼不好?你又沒見過她。」
他怒氣沖沖地瞪著她,咆吼道:「廢話!那個白癡當然不好!誰知道她老爸是怎麼教她的,竟然說什麼女兒未嫁前不能跟男人見面什麼狗屁話!」
藍冷月嘲弄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調侃道:「你該不會還在氣憤當時談小姐將你推下二樓陽台的事?」
鐵狠風聞言,性格的臉孔當場一陣青白,死硬道:「我鐵狠風是什麼人物!你以為我會為這種小事就拒絕她嗎?」
「你是啊!」藍冷月同意地頷首。
「狗屁!我哪裡有了?」他掛不住臉地怒吼道。
她嘲弄地又看了他一眼,堅定道:「不知是誰上門見不到人,就半夜三更爬上女孩子的房間陽台,說什麼都硬要見到人家長什麼樣。結果人沒見到就算了,還丟臉地讓人以為是小偷闖空門,讓人一把推下陽台……」
「喂!姓藍的,你再說下去,不要怪我翻臉!」鐵狠風紅著臉,又氣又怒地叫囂著。
藍冷月揚揚眉,雖不再繼續說下去,臉上卻帶著嘲諷的笑容。「反正是不是事實,你自己心知肚明。」
鐵狠風怒瞪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死冷月!不站在他這邊就算了,還吐槽他!
藍冷月不理會一旁氣得頭頂直冒煙的鐵狠風,逕自走回鍋琴前坐下,掀起琴蓋,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揚,貝多芬名噪一時的命運交響曲頓時在室內響起。
鐵狠風黑著臉,耳旁還不斷聽到藍冷月為了調侃他而特地彈奏的「命運」交響曲。
聽見命運交響曲,就讓他想到他的命運,越想他越氣,越氣他臉色就越難看。
就在他打算對藍冷月的鋼琴訴諸暴力時,電話這時又再度響起。
鐵狠風怒著臉,用力地拿起話筒,吼道:「誰?」
「竟敢掛你老爸的電話,你這個不肖子!」鐵老爸在電話那頭怒氣沖沖地吼道。
聽見父親的聲音,鐵狠風全身的怒火已經達到極點,咆哮道:「我死也不娶那個白癡!」
「你這個不肖子!」鐵老爸也跟著提高音量吼了回去。
鐵狠風冷笑一聲,「這句話你罵了二十多年,早聽膩了!」
藍冷月唇邊泛著一抹嘲弄的笑意,修長優美的手指繼續在琴鍵上飛舞著,對一旁的咆哮聲聽若未聞。
鐵狠風忽然朝電話大吼一聲,摔下手中的話筒,轉身又衝到鋼琴前,用力撥開藍冷月的手,氣極敗壞地朝琴鍵上敲打下去。
「藍冷月!」
藍冷月直接拍開他的手,嘲弄地看了他一眼,雙手又在琴鍵上彈奏起來。
鐵狠風瞇起眼,對好友的落井下石氣得說不出話惡狠狠地瞪了藍冷月一眼,鐵狠風捉起桌上的車鑰匙,在「結婚進行曲」中,忿忿不平地奪門而出。
★★★
談澺花乖巧地端坐在客廳沙發上,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要求,向來羞怯的小臉上不禁罩上了一抹灰白,持著話筒的小手也些微地顫抖。
「澺花,你還在嗎?」話筒另一方傳來和藹可親的男聲。
「爸……你要我現在把你的文件拿到這個地址嗎?」談澺花抖著聲音問,一雙柔美的大眼正瞪看著自己剛剛抄下的地址。現在都晚上了,爸爸竟然要她出門?
「是啊。爸爸現在正急著用,你現在趕快來,爸會在那等你。」談父像是沒注意到女兒的膽怯,自顧自地說。
「可是現在好晚了……」都晚上十一點多了,她怎麼敢出去。
「不會的。爸爸剛剛給你的那個地址,那一帶都很安全,你別怕。」談父安撫地說。
「可是……」談澺花猶豫不決地咬著下唇。
她知道爸爸不會騙她,只是她從未在這麼晚的時間出門過。
「澺花,你知道爸不會騙你的。唉!要不是你媽這時正巧不在,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時候單獨出門……」談父無奈地歎口氣。「不然這樣好了,我現在趕回家一趟。你別出門了。」
「可是,爸你這樣不是會來不及。你不是都跟朋友約好了。」談澺花突然覺得罪惡感叢生,因為自己的膽小怯懦。
「沒關係。爸爸動作快一點就成了。」
談澺花深吸了口氣,為自己壯膽後,才揚起勇氣道:「爸,還是我去好了。我現在就出門。」
「既然如此,你趕快出門。不然時間晚了,一個女孩子單獨外出很危險的。」
「我知道了。」談澺花乖巧地回道。「我現在就出門。」
她掛上電話後,連忙小跑步到父親的書房,見到父親提到的牛皮紙袋立刻抓了就跑,也沒心思去追究一向不放心讓她單獨外出的父親何以會在晚上將近十二點時,堅持要她出門。
★★★
藍冷月穿著淺灰色的短風衣,拿著車鑰匙走進冷月軒和起居大廳相接的信道。
鐵狠風正姿勢粗魯地躺在長沙發上,拿著遙控器無聊地換著頻道。
「我出去一下。」藍冷月從沙發後走了過去,隨口丟下句話,繼續往門口走去。
鐵狠風好奇地轉過臉看她,「你上哪兒?」她什麼時候那麼勤勞,晚上十一點多了還肯出門。
藍冷月緩緩轉過身,踱到他附近,嘲弄道:「無聊,出去走走。」
鐵狠風瞥了眼電視上的節目,同意道:「是滿無聊的,我也去。」說完,矯健地從沙發上跳起。
「走吧。」藍冷月不在乎地說,調頭率先走向車庫。
兩人相偕上車後,藍冷月隨即發動車子,迅速地開出車庫後不久,她遠遠地朝門口值班的守衛揮了下手,示意他打開厚重的大門,「咻」地一聲,車子急速呼嘯地駛離緩緩打開的大門。
一路上,鐵狠風緊抓著門上的把手,一張性格的俊臉拉得長長的,黑漆的雙眸死命瞪著儀表板看──
「喂!」他終於忍不住朝一旁開車的藍冷月咆吼出聲,斥道:「你一個女孩子開車能不能秀氣一點,你是趕死隊投胎的啊!」每回坐她的車都嚇得他腿軟。該死!早知道就不來了!
「怕死就下車。」藍冷月看都不看他一眼,雙眼仍舊專注地注視前方的路況,手裡也忙著換文件加速。
「喂!你故意整我啊!」看著儀表板上越爬越高的指針,鐵狠風的心臟也跟著越跳越快,連忙將安全帶繫上,跟著又馬上握回車門上方的把手。
「開慢點!」他忍不住又罵了一句。這女人是跟他有仇啊!明明知道他怕坐快車,每回載他也不知道控制一下,還猛催油門。
藍冷月偏頭掃了他一眼,嘲弄道:「把你這德行拍張照,你的仇人大概會拾著買。」黑社會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竟然不敢坐快車。
「你敢!」
她聳聳肩,不把他的威脅看在眼裡。
突然,她方向盤用力一轉,「吱」的好大一聲,車子倏地在一條暗黑的小巷前停了下來。
隨著刺耳的煞車聲,鐵狠風也跟著哀叫一聲,額頭在她毫不預警突然緊急煞車的情形下,狠狠地撞上前頭的擋風玻璃,當場發出一聲「叩」的巨響。
他抬著已經腫大的額頭,憤恨地轉向肇事者,破口大罵道:「藍冷月你這死女人,你他媽的跟我有仇,是不是!」
藍冷月回頭睹了他一眼,淡聲嘲弄道:「才腫個小包而已,比起你身上的傷疤,你就當是被螞蟻咬了。」
「你——」鐵狠風氣急敗壞地開口才要咒罵出聲,就見她拉開車門,逕自下車了。
「喂,你去哪兒?」他也跟著下車,一臉莫名其妙地跟在她身後往暗巷走去。
藍冷月指著黑巷裡的人影,「那兒有人。」
鐵狠風冷哼一聲,「那又如何?」八成是哪個拙蛋白癡無知地衝進這個三教九流雜處的黑區,被搶被殺只能算他自個兒倒霉活該,沒事幹嘛隨便亂逛。
「被圍住的是個女人。」藍冷月專注地注視前方圍成一團的人,隨口回了他一句。
「干我屁事!」她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特別無聊?平時就是有人死在她面前也不見她皺下眉頭,怎麼今天這麼異常熱心,還想下車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