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古靈
她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能博得這麼多人的認同與喜愛,你怎麼敢說他是個懦夫、是個無用的人、是個笑柄?」
依茹忽地轉頭深情地凝視著谷健,輕歎一聲。
「不,他絕對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不打籃球,他才是個有血、有肉、有豐富感情的人,所以,我寧願他放棄籃球,追求他自己想要的生命。或者平凡,或者無味,然而,那才是他!你瞧不起,可我們就是愛他這樣,而不希望他成為一個偉大的冷血動物,就像你這樣!」
她又回過眼來狠狠地瞪住裴任天。
「這樣你明白了嗎?」
裴任天有些驚訝地看著依茹,看著一臉感動莫名的谷健伸手抱住她,聽見他輕輕的在她耳邊低喃。
「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
依茹對他微微一笑。「我也愛你。」
裴任天瞇了瞇眼,詭譎銳利的目光再次一閃而逝。
「我瞭解了,那就是說……我得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說服你了?」
這次毋需依茹發捆,谷健就搶先否決了。
「無論你怎麼說,我絕對不會回去的!我會在這兒完成學業、服兵役,再和她哥哥一起創業,創一個小小的事業,雖然你一定會瞧不起,但是無妨,只要能讓我有能力娶妻、養老婆就行了!」
裴任天撇了撇嘴角,突然轉開話題。
「聽說你希望你母親和那個什麼人結婚是吧?」
谷健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還是態度強硬地承認了。
「沒錯,既然你不想娶媽,她就有權力去嫁給別人!」
裴任天垂眸淡然地一笑。
「可惜你母親離不開我。」
谷健眉峰一蹙。「你究竟想說什麼?」
裴任天徐徐的抬起眼。
「如果我能夠讓你母親在半年內就跟那個什麼人結婚呢?」
谷健雙眉一挑,懷疑地問:「你有辦法?」
「輕而易舉。」裴任天拍拍膝上看不見的塵埃。「我只要停止你母親的家用費,以你母親那種軟弱、無法獨立的個性,她很快就會屈服於現實了,愛不愛我也都變成其次。」
依茹覺得愕然,旋即轉向谷健尋求證實,卻在谷健的臉上看見無奈的神色,她更是詫異地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天哪!居然有這種女人,看似愛得半死,碰到現實問題後,卻又會立刻低頭,這算什麼?食有餘力則愛之?
「你想怎麼樣?」谷健無奈地問。
「打籃球。」裴任天簡潔地回答。
谷健猶豫了半晌。
「多久?」
裴任天想了想。
「十年。」
谷健皺眉俯視著依茹,她卻靜默無語,因為,這種事她無法插嘴,畢竟這是有關他母親往後的幸福,她怎麼講都會有人不愉快。
谷健又想了半天。
「四年。」就當是大學的體育課程吧!
「七年。」裴任天討價還價價的說。
谷健再考慮半晌。
「五年。」再一年的NBA,剛好賺點創業基金。
「六年。」
谷健遲疑地凝睇著依茹,依茹以堅定的眼神回視他,讓他知道無論多久,她都會等他。
終於,谷健歎了口氣應允了。
「不過,我有幾個條件。」
「說吧!」裴任天大方地擺擺手。
「首先,如果半年後,媽還沒有結婚,這約定就算自動取消了。」
裴任天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可以。」
「還有,我媽結婚後,你就不能再去騷擾她了。」谷健提出警告。
裴任天聳聳肩。「我也沒興趣再去找她了。」
谷健思索了一下。「如果我進職籃,收入完全歸我所有。」
「沒問題,反正我又不缺錢。」
「除了打籃球,其他的事你都不能干涉我。」
這個就讓裴任天蹙起了眉頭。
「我可能需要你參加一些宴會。」
谷健明白裴任天是為了要炫耀,或者是為了生意上的交際,谷健無奈地繼續和他打太極拳。
「一個月頂多一次。」
「一個星期一次。
「兩個月三次。」
「一個月三次。」
「兩次。」
「兩個月五次。」
「不,一個月兩次。」最後,谷健堅持道。
「好吧!就兩個月三次。」裴任天也勉強答應了。
「而且,只是參加宴會,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節目,否則我會掉頭就走!」
裴任天再次猶豫片刻後,還是勉強的點了頭。
「還有嗎?」
「我們今天所講的一切約定,都要白紙黑字寫下來,你要蓋上手印,視同合約一般,免得你又賴帳,跟我囉囉唆唆的。」
「行。」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什麼?」裴任天挑高眉頭等著他的下文。
「我絕不會續約!」
第八章重生
沒有你的日子,
像是一出一出的黑白片,
缺乏生命的活力,
喪失動作的生氣,
只有你,
能帶給我生命中的光和熱。
NCAA(美國大學籃球聯盟),是一個擁有優秀傳統的藍球聯盟,而它的季後賽,剛好是安排在每年的三月。
全美三百九十二所第一級大學的籃球隊中,除了三十隊為實力強勁的聯盟冠軍得以自動進級外,其他三十四隊,需由九人選拔委員會遴選出來。
幾家歡樂,幾家愁的男籃64名單在三月初公佈,替NCAA著名的「三月瘋」掀起序幕,之後不久,瘋征的三月賽便嗚鼓開賽了。
64強賽程的節奏非常快,比賽采一翻兩瞪眼的單淘汰賽,一失足即成千古恨,這種刺激是看NBA所無法感受到的,而且,一個大男生為籃球又哭又笑,這種赤子之心恐怕也是NBA那種老油條球員想裝也裝不來的。就此三月瘋,軟性的一面有時比硬性的戰況更有吸引力。
三月瘋在產生一年一度的甜蜜十六強後漸進高潮。它的無可預測性更是教人著迷,直到最後,驅使球迷踏入瘋狂境界的是四強的產生——北卡羅來納大學、佛羅里達大學、威斯康辛大學和密西根州大學。
在威斯康辛大學野狼隊的休息室內——
最後一個被瘋狂球迷擠進來的4號球員,費盡力氣才將門關上並鎖緊,接著就操著一口典型的德州腔英語抱怨連連。
「真是瘋狂,這下子又不曉得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離開了?」
「都是他害的羅!」另一位開始換衣服的7號球員以拇指往後面一指那個正在休息室盡頭,背對眾人坐著,猶在「面壁思過」等待恢復正常情緒的野狼。「幾乎都是衝著他那張娃娃臉來的!」他開玩笑地說。
「真想不通,」2號員則咕噥道;「比賽時一副隨時準備置人於死地的凶狠模樣。女孩子們就說他酷得好迷人,可一離場,又變成另一張落魄的娃娃臉,女該子們卻又說他是憂鬱得令人心碎,反正不管是正面或反面都是他!我也很酷呀!為什麼就沒有人這樣迷我?」
「怎麼?你妒忌啊?」歷號球員揶揄道:「去換張娃娃臉啊!
8號球員也戲誆地擠擠眼。
「而且,要學他那樣,對任何女孩子都敬而遠之。」
「那還有什麼戲好唱?」2號球員脫口道。
「唉!這你就不懂了,女孩子就是這樣,你越遠離她,她就越想纏過來。」8號球員插嘴道:「喏!你看茱莉,又是校花,又是富豪之女,多少人追她她都理也不理,卻偏偏緊纏著老是躲著她的娃娃臉,害娃娃臉蹺了不少課哩!」
突然,一聲拉得長長的吁氣傳來,所有的球員皆不約而同的往盡頭那邊望去,知道谷健已經找回理性了。
「娃娃臉,慢慢來沒關係外面有好多球迷,恐怕我們暫時是出不去了。」4號球員說道。
谷健疲憊地膘他一眼,隨即默默地開始換衣服,大家似乎早就習慣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見怪不怪地回頭各自整理自己的服裝儀容。
「哦!對了,娃娃臉,剛剛有個女孩子把這個東西塞給我,」4號球員突然抓起剛換下的衣服,掏著口袋像在翻找著什麼。「她說你需要這個。我覺得滿有趣的,什麼樣的禮物我都見過,就沒見過只有一片口香糖的,所以,我就順手……」
「口香糖?」原本死氣沉沉的谷健,驀地驚叫一聲,旋即一個箭步跳了過來。「快給我!」
「呃?哦……拿去吧!」
不但4號球員詫異,所有的球員也都驚訝於谷健的激烈反應,不過是一片口香糖而已,不是嗎?有什麼稀奇的?他們隨便哪一個人都有帶幾片放在身上啊!
可是接著,谷健在看清口香糖之後,竟然一把拽住4號球員的衣襟,「你看見她了?她是什麼樣子的?跟我一樣是東方人嗎?」他急吼吼地問。
「呃……是……是啊!她是跟你一樣的東方人,可是……」
谷健隨手扔開他。反身衝向旅行袋,從裡面的皮夾掏出一張相片,抓著又衝回去4號球員面前。
「告訴我,是她嗎?是她嗎?」
4號球員疑惑地看了看。
「好像是她,可是,我看到的女孩子年紀似乎比較大些,頭髮也比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