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古心
「沒有吧!大熱天的誰會感冒?」別人她是不敢說啦!但是她?不可能吧!她這種比牛還勇的身體耶!
端看一下她的樣貌,他點頭道:「也對!你向來是個健康寶寶。」
「就是說嘛!打小只有你會感冒、發高燒,鷹次都嘛是我背著你到跑,哈哈……」一想起過往,她就覺得好開心。
說真的,她一直很懷念跟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在他不在身邊的這些年她靠的都是那些回憶來思念他……
呃,不對,她怎麼又在那傷春悲秋了?噴,真是豬腦袋!她想那麼多嘛?他已經回來啦、已經在她身邊啦!她還「懷念」做什麼?
「喂!我現在身體很強壯了,你別再拿過去的事來笑人成不成?」直起身,他的眼底寫著不滿。
「強壯?你強壯?!哈哈……」一雙眼自他頭上掃到腳下,然後再也忍不住的放聲狂笑。
沒辦法。她就是會想到過去的種種……他哭、她安慰他;他跌倒、她背著他回家;他被人欺負、她就幫他出氣……太多了,實在很難一一點說!
但真的是想到就很快樂,她跟他共同的回憶有太多,而每一件她都放在心上從未忘過……呃,糟糕,這樣下去真的是不妙!她真的是太過在意他了,唉……
「你也不用笑得這麼誇張吧?」明知她這等行為是嚴重侮辱了他的男性自質,但他卻是忍不住的跟著笑出聲。
「嗯,哦,好……我看看……」站起身來,她拉他站在自己面前,然後認真的品頭論足——
「嗯——體格呢是還不錯,雖然是瘦了點、沒肉了點,也還算過關啦!」說完,再繞著他轉了一圈,然後又停在他面前,小手往他胸前狠狠一捶
「嗯——也很經得起打,是比以前好多了,至少不會哭著叫——思妤、思妤,有人欺負我啦!」說完,她已經笑得彎了腰身,黑黑的頭顱正巧頂在他胸前。
都過了那麼久的事,她非得拿出來損他?黑眼珠子轉了轉,一抹壞壞的笑意在他唇邊泛開……
「很好笑是吧?」看她笑得都直不起腰了,肯定笑得很樂!
「哈……嗯嗯……真的很好笑!」愈想就愈忍不住笑意,她真的覺得過去的一切一切都很快樂,只要有他參與……
「真的很好笑是吧?」眼底的笑意更深更濃,想要惡作劇的心開始萌牙。
「對啊……」沒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她笑得更加張狂,甚至還忘情的揪住他的衣服。
大手一伸,他突地把她制伏在地……呃,不,是床上啦!
「哇——你幹嘛?」突然被人攬倒,她嚇了好大一跳,因此沒發現此情此景是多麼的詩情畫意……呃,又或者該說是曖昧較為貼切。
「你說呢?」玩心大起,大手在她身上猛哈癢,現下他一心只想報復,老早忘了兩人早已不是幼時之軀。
「哇哈哈……喂——哈……卑鄙……哈哈……」哦,不行了,再笑下去她會岔氣,「好好好,我求饒、我認輸!拜託別再來了。」
挺起上身,他兩條長腿還分跨在她身側,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戰敗歸降的人,他得意的笑了。
「敢笑我?哼哼,這下自討苦吃了吧!」對她的記憶點滴在心,仍記得她最怕癢這回事。
終於,她可以正常的呼吸、正常的……開口罵人——
「你勝之不武!采偷襲之姿而成贏家,這算什麼英雄好漢?!」氣息微喘、面頰泛紅,但她仍堅持要為自己的戰敗討個公道。
「孫子兵法上有,沒道理前人可用,我這後人使不得!」伏身,兩掌壓在她頭的兩側,他笑得更為開懷。
「喝——原來你到了國外什麼也沒學到,倒是學會了滑頭跟嘴溜嘛!」她還是要在口頭上爭鋒。
「我學到的東西可多了,絕不單單只有那兩樣。」再壓低身子,他承認自己是故意欺負人的,誰讓她不停的拿過往出來嘲弄他?
「喂喂喂,再低、你就壓到我了啦!」四眼相對,她發現兩人貼近的過分,兩掌貼往他胸前,她試著把他推開。經她這麼一提醒,他這才注意到此刻的情形十分曖昧,而後……壞壞的勾唇一笑,他有了另一項惡作劇的念頭浮現——
「偏就要壓到你,你能拿我怎樣?」不曾移開半分,他反而更加惡質的往她身上倒。
「喂!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小不隆咚的愛哭鬼哦?你現在肯定比我重多了,壓下來我會沒氣啦……」在他胸前的兩掌死命往上推,偏她無奈的發現,他真的比看起來的壯多了,她根本推不動半分。
「沒試過,你怎知會沒氣?」此刻,他真的是抱著純玩笑的心態。
「喂,別鬧了啦……」他愈貼愈近,她的呼吸愈來愈薄弱。
不該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可她的身體卻因為他的靠近而逐漸加溫,讓她愈來愈覺怪異。
「就是存了心鬧你,誰叫你要取笑我?」終於,他跟她已經貼近到不能再近的距離,眼對眼、鼻對鼻、心對心,然後——
他終於察覺到此舉實是不智,但要他現下退開,他卻又不捨也不想……就這麼兩相對望著,他在情感跟理智間徘徊。
良久,最先受不了這等詭譎氣氛的盂思妤先行開口了:
「你……起來好不好?」她真的推不動他,但,再這樣躺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的心底已然感受到了那一點點的危險訊息。
「……」沒有應話,他的眼望住她。
先前,真的只是純粹為了好玩和報復才鬧她的,但現在……
「喂,別鬧了啦!你東西還沒收拾好,而我、我明天也還要去學校……」試著再推他不動如山的身軀,她開始說之以理。
學校?!這個字眼闖進他腦裡時,他突地憶起了回國前,父親在電話裡說的那一段話——
「學校裡跟你走得很近的那位同事是誰?」單手支在床鋪上,他伸出一手把玩著她留得極長的髮絲。
「嗯?!」他的問話讓她茫然,更加不解的是:為何會轉到這話題?
「聽說,有位男老師跟你走得很近是不是?」老實說,他是非常在意的,只是未曾表現出來罷了。
大眼轉了轉,她實在不懂那件事跟現在這情況有何關連,但更讓她不明白的是——他人明明就不在身邊,怎麼會知道這事的?
「你怎麼會這麼問?」真的好奇怪,問題是怎麼扯到這來的?
「為什麼不回答?你喜歡那個人?」對於她的不回答,他開始感到些許不悅。明知不該有此等嫉妒行為,但他就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意。
「哈!喜歡?」他的話讓她險些岔了氣,「我跟學長哪扯得到那種字眼?呃,好啦,就算他真的擺明了想追我,也不代表我就一定喜歡他啊!」
「他想追你?」明知她的好是該會有他人欣賞,但他卻還是想獨藏!
「呃?」瞧他臉色突地變為嚴肅,她有絲愕然,「哎喲,那不重要吧?」做什麼搞得好像事情很大條似的,根本沒啥事啊!
「是你學長?大學的?我不認識的?你跟他……」他的問題愈來愈多,臉色也愈來愈凝重。
「喂喂喂——夠了吧?都說了那不重要,你問得這麼認真做什麼?」比起那件事,她倒覺得現在的窘境比較迫切需要解除吧?
「對我而言,那件事卻非常重要!」他討厭她的不回應,這只會讓他更心慌!
其實,近七年來的空白,說不擔心、不害怕都是騙人的,他只是把那些恐懼藏於溫文的表相之下。
他在意:沒有他在的日子,她是否真的覺得輕鬆如意?
他也在意——沒有他在的這些日子,她是否早已遺忘了他?
他更加在意——沒有他緊緊相隨的這些日子,她是否早已習慣了有他人陪在身旁,因而不再想念他。
太多的在意累積便會變成深沉的恐懼,他沒有表現出來,是因為從不在他人面前輕露真正的思緒,但惟獨對她……他總是藏不住真心!
「你幹嘛這麼嚴肅的說話啦?」他的過於認真教她的心變得很不安穩,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哎,她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對,總之就是覺得這樣的他很陌生嘛!
額抵著額,他的眼底浮動著不安。
「你會接受他的追求嗎?比起我,他更好嗎?」她有很多年的生活是他所沒有參與到的,即使她的性子依舊未變、人也依舊,可他如何能知道她的心是否也一如以往……只有他能棲息?
他的一連串問題,真的是可笑又讓人覺得好無力,盂思妤直覺慶幸自己被壓制的動彈不得,否則她一定會忍不住的跑去撞牆!
「拜託!都說了不重要,你是聽不懂哦?」她哀嚎出聲,抵在他胸前的兩掌用力巴上他的臉,「不重要的意思就是——他,我的學長一點也不重要!」
「如果真要接受,八百年前他當著全校師生的面告白時,我就點頭了,何必等到現在?」她真的覺得他的問題好無聊,「還有,我沒拿你跟他比過,怎麼知道誰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