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古心
「我哪有？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打他了？」誇張的鬼吼鬼叫還搭上一雙瞪人的眼，當然——前者是對父親的交代，後者是對身旁人的警告。
「有嗎？我打你了嗎？」咧開嘴，她笑得很恐怖。
「沒有、沒有！你說什麼都對。」拼了命的搖頭，命苦的美少年只能往車門邊躲去，生怕她又突然來一拳或是一腳的，那可不好玩了。
前頭的孟家父無奈的搖搖頭，他對這兩個年輕人真是沒辦法，隨他們自己去吧！
反正，他對自家的女兒有信心，雖然是悍了點、凶了點，不過倒是有遺傳到他們孟家人的性格——忠心又護主，這一點，打他們倆小的時候就看得出來了。
那小丫頭護小少爺可是護得緊，凡是有任何事、任何人犯到小少爺，肯定很快就被小丫頭給清得乾淨利落，因為——她護主嘛！
嗯嗯，不愧是他盂家的女兒，很優、很優，不枉他把所有的功夫跟絕活都教給了她，小丫頭應用的真好。呵呵……
沉浸於自我滿足中，孟家父老早就把後頭的兩個年輕人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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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寢時間早巳超過，但余家的書房裡卻傳出了點點燈火及些許人聲，不是刻意想要偷聽，只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
踩著極輕的步伐，佇足在處掩上的門邊……
「你真的確定？」這道沉穩的聲音一聽，便知是來自於余家老爺。
「我想國外的教學方式比台灣來的有用多了，在那裡或許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淺淺低低的聲音則是發自於余家小主人——余承恩。
「選好學校了嗎？」余家老爺的聲音再度響起。
「事實上，我已經申請到學校了，只是一直沒有告訴你……」余承恩的聲音裡有著些許歉意，為的是自己的自作主張。
「這樣子啊，看來你真的長大了，也懂得替自己作決定了。」回應的聲音裡有著贊同跟激賞，但相對的也有著更深的感慨。
「爸，你反對嗎？」
「呵，如果我反對，你就不去了？」淺笑了聲，余家老爺丟出了個問句給兒子。
沉默了片刻，余承恩的聲音再現——
「不！即使你反對，我還是會去，但你會反對嗎？」
又是另一陣的沉默，良久，余家老爺終於歎道
「去吧！只要你覺得是對的，並且對你有幫助的，我都會支持你。」
「爸！謝謝你。」
聽到這裡，門外的人影霍地走開，再也不想聽進任何字句。
「跟孟家丫頭說過了？」就在兒子要離開時，余家老爺突地又丟出了個問題。
頓住，轉身，余承恩看了父親好一會，然後才緩緩地道——
「沒有，我還沒跟她說這件事。」其實，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不要讓她跟著一塊去？」他瞭解兒子很看重孟家的野丫頭，不曉得是不是打小就讓他們倆混在一塊的原因？
哎，無所謂啦！基本上，他也挺喜歡那鬼靈精的，只要兒子喜歡，他是完全沒有任何意見的，還會用力幫忙咧！
「不，不要！」搖了搖頭，余承恩顯得有些無奈，「如果她是自願的，那我會很樂意，但是我不希望你再用『身份』來迫使她不得不跟我走。」
「說那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用『身份』來逼她跟你在一塊了？」嘖，是剛巧他們倆同年紀，他自然就會要丫頭多照顧自家兒子一下，這哪叫逼迫？
「你該知道，你的話就像『命令』一樣，只要你開口，她就一定會照做，所以還是算了吧！讓我自己一個人去，也到了是該想一些事的時候了。」
「是你說不要她跟的哦！」不要到時才在那哭天喊地的！
「總之，你別跟她提，我會自己找時間跟她說就是了。」轉身、離去，他開始煩惱著該怎麼告訴她——關於他的決定！
目送著兒子離開，余家老爺笑望著那道闔上的門。
「蠢兒子，不要到時人跑了才來跟我要吶！」出國一趟可是得花個三年五載或者更長時間的，難不成要他這個做爹的幫他看人？
嘖，好像不幫也不行耶……一個是他的親生兒子、一個是他挺喜歡的野丫頭……好吧，他這個做父親的就好人做到底，免費幫他看管野丫頭到他學成歸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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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國外的教學方式比台灣來的有用多了，在那裡或許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
選好學校了嗎？
事實上，我已經申請到學校了，只是一直沒有告訴你……
怎麼會這樣？
孟思妤踩著沉沉的步伐回到自己房裡，一時間很難消化剛剛偷聽到的消息。
怎麼會這樣？！
他竟然決定要去國外讀書？！而且，更過分的是——他竟然都沒找她商量？該死的，他明明知道她的英文有多差啊，竟然還想去國外唸書？！
後——他是存心想整死她喲？現在才要她去背那些單字、記那些阿里不達的文法，還有什麼過去式、現在式、未來式……啊——她會死掉啦！
可惡、可惡！氣死了，他竟然敢這樣整她？惱怒的一腳狠踹向軟軟的床治，然後再把自己狠狠的摔上床。
哼！明天、明天她一定要好好的跟他算一下賬，接著再狠狠的扁他一頓，然後就……嘖，想那麼多也沒用，等明天再說吧！
反正，他要是沒給個像樣的交代，她肯定是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可惡又該死又愛哭的大笨蛋
抱著軟軟的枕頭，她帶著滿心的不悅沉沉睡去。
第二章
日正當中，午休時刻——
「喂，你怎麼沒有等我？」跑遍了整座校園，余承恩終於在操場邊的樹林隱秘處找到人。
抬眼，盂思妤冷淡的掃了跑得急喘喘的人一眼，然後沒搭理的又把頭垂下，繼續吃自己的便當。
見著她冷冷的反應，余承恩不解的摸著自己的後腦。
他又惹她生氣了？但，他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啊??br />
蹲下身，他輕倚在她身旁。
「為什麼生氣？」說實在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她的情緒，可事實就是——他的確在意！
「誰說我在生氣的？」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她又把頭低下，筷子用力的插著肉丸子然後就口。
沉默僵持了三分鐘，他歎口氣、投降。
「我如果有哪裡做錯，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不要用這種冷淡的態度對我，這樣我根本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從小到大，總是他先認輸，而她總是贏家！
聽著他無力又哀怨的說辭，她愈聽就愈是惱火。手上的便當重重放下，轉頭，她瞪住他——
「你有沒有什麼事忘了跟我說？」她在等，一直在等，可是就是沒等到他的坦誠相對！
「呃？」怔住，他傻了三秒，「你是指有人找我麻煩的事？」該不是這件事傳進了她耳裡吧？
聽見他的話，她的眼在轉瞬間瞪的更大。
「有人找你麻煩？！」她的聲音高了八度，只差沒喊到整片樹林倒掉。
「其實也沒什麼事，只不過是一些無聊的人，我已經解決啦，所以才沒告訴你。」
「你該死的竟然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揚手一捉，她氣呼呼的直揪住他的領帶，「時間、地點、人物？」
「呃？」糟糕，見她的神色……他大概會錯意了，「你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嗯哼，」冷哼兩聲，她的眸底早已在噴火，「現在知道了！」而，她現在更想知道的是——他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她？
「那個，呃……」這個話題再繼續下去不好，還是轉到別的去吧，「既然跟那件事沒關係，那你到底在氣什麼？」
「別想轉移話題！說——」再用力一扯，他整個人被扯坐到地面上，「是哪個混蛋找你麻煩？」
她原以為他只有那麼一件事沒跟她說，沒想到他沒跟她說的事可不只這麼一件，或許……他其實瞞了她很多事？
從她手中扯回自己的領帶，他調整好後才看向她。
「不都說那事已經解決了，你就別再問了。」哎，什麼叫自掘墳墓，他現在總算知道了。
氣氛就這麼僵住，她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勁了，他變得讓她覺得很陌生，在這一刻她才發現到：他真的變了！
他，不再是那個老愛跟在她後頭跑的愛哭鬼，也不再是那個任何事都會跟她說的余承恩。
他變了，變得她一點都不認識了。
其實，這樣很好啊！他不再什麼事都要靠她，她也就不用時時刻刻牽掛著他，這樣很好啊！但，為什麼心底卻覺得空空的，就好像失去了什麼似的。
「你今天怪怪的……」見著她的失神，他不放心的把手貼上她的額，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他手上的微溫傳到了她的額上……一個轉頭，她慌張的甩開他的手，不由得在心底承認，的確如他所說，她是真的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