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官敏兒
關於紐約方面的問題,我已經跟業務部的主管討論過……」「她太壞了,肯定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總裁……」關洛無力的簡直想哭。
接著,只見雷亞爾霍地站起身反手一撈,帥氣地勾起牛皮椅上的西裝外套。
「總裁,你要去哪兒?」已經跨開幾步的他微微回過頭,嘴角勾勒出一抹戲護的笑,「跟了我這麼久,你應該猜得到。」
關洛肩膀一垮,「是,請總裁一路小心。」
他不懂。
目送著雷亞爾離開的背影,關洛既困擾又困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台灣女子罷了,路上一抓一大把啊!這個丁希雅到底有什麼稀奇?「喂,是楊真嗎……是我啦,希雅。
我打電話跟你說一聲,你匯給我的錢收到了。」
「十萬塊呢,我看你長這麼大肯定還沒有碰過這麼大筆錢吧!」丁希雅抿抿嘴沒有接口。
有時候她真的有種錯覺,彷彿楊真跟她在一起是因為一種炫耀性的優越感。
但是她盡量不要讓自己往這個方向想,因為這麼想對她們倆的友誼沒有好處。
「唉,我給你的這筆錢可是比一般徵信業務的行情還要好哦!」希雅總該懂得她賣人情的暗示吧?楊真握著話筒暗忖。
「我知道,楊真。
事實上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告訴你這筆金額太大了,我不能收這麼多錢。」
「拜託,多給你酬勞你還嫌啊?」不難想見此時此刻的楊真,肯定是不屑地翻著白眼,「既然匯給你了你就收吧,在我這個有錢人面前裝骨氣是你的損失哦!不跟你說了,我一會兒還要開會。
呵呵,那個劉斯年終於申請調職滾開我的視線,我真是太高興了。」
丁希雅一想到劉斯年之所以會調職和自己脫不了關係,她的小臉就忍不住黯淡下來。
有的時候,她會忍不住困惑,自己這樣做真的對嗎?劉斯年搞婚外情在先,讓人有了抓他小辮子的機會,但是由她來揪出他的醜事就正確了嗎?某個角度來說,她或許是對的,因為拆穿了劉斯年不忠於妻子的那一面;可是就另一個角度而言,她這麼做反而傷害了不少人,例如他無辜的妻子和小孩。
這種時候,丁希雅好希望身旁有個人,能夠讓她依靠,為她分憂解答的可靠男人。
她已經二十六歲了,當然會希望有個心靈上可以寄托的伴侶,只是那人卻似乎還未走進她的生命中,她只好告訴自己在那個人出現之前,她得不斷地努力再努力,不停磨練自己讓自己蛻變得更堅強。
「唉,希雅,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發什麼呆啊?」楊真不悅的喚道。
「嗄?呃,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麼?」「我說,我另外還送了一份禮物給你,算是對你這個窮人認真努力的獎賞。」
「什麼?」丁希雅的震驚除了因為還有一個禮物之外,也為了她口吻中對她的譏諷。
「禮物應該等一下就送到了吧!我不跟你多說了,拜!」側頭望著電話斷線的「嘟嘟」聲,丁希雅有一些愕然。
楊真到底送她什麼禮物?這時,門鈴響了起來,她立刻自椅子上跳起來!是上門的委託人嗎?但隨即她雀躍的神情一收。
應該不可能,這附近會走失的貓貓狗狗已經走失得差不多了,能找回來的也都回家了,老實說,應該已經沒有什麼生意能上門。
可能是替楊真送禮物過來的人吧?門鈴聲又急促地響起,可以想見門外這個人沒啥耐性。
丁希雅捂著耳朵走去開門,途中還不小心撞到了桌腳,讓她忍不住悶哼一聲,揉著膝頭一拐一拐的來到門前,打開大門。
「別再按了行不行,郵差大人?」哎呀,她的膝蓋流血了。
低著頭看傷口的她壓根沒有看清來人,她小手一伸漫不經心地說著,「要不要我蓋章?不用的話把東西交給我就行了,謝謝。」
「我太大了,你可能接不住。」
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從她的頭頂上緩緩飄下來,不知怎的,聽見這聲音,她心頭一顫,霍地仰起螓首。
「你……」台灣的郵差也有金髮紫眼的外國人嗎?「你會說中文?」她怯怯地望著眼前高大傻氣的男子。
雷亞爾興味濃厚地挑了挑眉,「我剛剛不是說了?」「哦,對,我聽得懂。」
她怔愣地眨了眨眼。
奇怪,這個外國人有點眼熟耶,自己好像在哪兒看過他?只是……到底在哪裡見過面呢?哎呀,算了,不想了,反正她再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的,因為她認人識路的本事有夠差,一個陌生人往往要見過五次面之後,她才有可能會記得。
可是……她又悄悄瞇起眼,眼前這個人狂妄尊傲的氣勢好懾人,幾乎讓人無法忽視。
印象中,她好像真的見過氣質和他一樣的男人,只是到底在哪兒見過呢?沒時間讓她多想,只見雷亞爾望了她一眼,不請自人的越過她,走進這一間沒有什麼裝潢的屋子裡。
雖然已經為了她而收斂,但是他與生俱來的狂妄霸氣依舊難以遮掩。
「唉……」丁希雅還想開口叫他,卻見他已經大刺刺的安然坐在沙發上,她覺得奇怪,「你是不是幫楊真拿東西給我……」「你的膝蓋流血了。」
「我知道。」
因為痛是痛在她身上。
「醫藥箱在哪裡?」「呃?」「過來這裡,坐下。」
他語氣中自然顯露的威儀和不自覺的命令口吻叫她不由自主的遵從,就見她苦著小臉一拐一拐的走到另一張沙發上,還來不及彎身坐下,他已經伸手將她按進沙發裡。
「坐好。
告訴我,醫藥箱呢?」「在那裡。」
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空蕩蕩的小櫃子上就只有那一盒急救藥箱。
隨即,他不假思索的走過去將它取了過來,紆首降貴的蹲在她身旁,俐落地挑出瓶瓶罐罐中的雙氧水。
丁希雅不解地望了他一眼,「你不僅會說中文,還會看國字……唔,好痛!」她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他的手,纖細白皙的小手和雷亞爾身上黑色的亞曼尼西裝形成鮮明對比。
雷亞爾微微仰頭看她,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
那一頭黑色的發瀑被她隨意地扎綁在頸後,成束的髮絲隨著她俯首的動作滑落肩頭,輕輕垂蕩在胸口前,又是一番嬌弱純真的風情。
這一刻,他不自覺地放緩了俊臉上的沉色。
「傷口還是消毒一下比較好。」
說話的當口,他再度將佔了雙氧水的棉花往她流血的膝蓋擦去。
不意外地換來丁希雅的,聲吃痛和閃躲!「不要了,我不要擦藥!這點小傷口死不了的。」
「已經幾歲廠還這麼怕痛?」他笑臉著她。
報告上說她今年已經二十六歲子。
他這麼一笑,她竟沒來由的感到一抹羞澀。
她飛快垂下雙眸,卻瞥見自己的手不知何時竟緊緊地攀著他的手臂,當場她像是觸了電似的倉皇將手收回來。
雷亞爾瞥了瞥自己方才被她觸摸的臂膀,又仰頭睨望她,「再來擦一點紅藥水。」
丁希雅立刻皺眉,「應該不用了。」
她可是超級怕痛的。
「我說要。」
她發覺他話中的強勢與霸道,既詫異又覺得委屈,「你說要就要啊?」「你說什麼?」「沒有。」
看著這個蹲在自己腳邊的人,丁希雅實在困惑極了。
他應該是客人才對啊,自己是主人耶,怎麼反而成了講話小聲的那一個?「唉,你到底是誰?我不記得自己有認識什麼外國朋友……唔,痛啊!」隨手將指尖的棉花以拋物線的弧度扔到兩公尺遠的垃圾桶裡,雷亞爾睇了她一眼,動作迅速地收拾急救藥箱……直到他站起來,他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蹲在她的腳邊。
他是怎麼了?雷亞爾霍地蹙眉。
他這輩子還沒有為了任何人而這麼紆尊降貴過,更別說是為女人了。
為什麼是她?就像自己為什麼會為了她而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地方、來到她身邊?坐在沙發椅上的丁希雅仰頭凝視眼前高俊的雷亞爾,他梳理整齊的燦金色髮絲給予人一種簡潔俐落的感覺,深邃的紫色瞳眸像一潭深不見底的神秘寒水。
這個男子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
這認知一躍進她的腦海,她嚥了嚥口水,「是不是楊真委託你過來的!」「楊真?」啊,他記起來了,報告上說楊真是她的好友。
「你看起來不像郵差。」
因為中華民國的郵差基本上是不會穿著昂貴的黑色西裝送信的。
「你是誰?」雷亞爾雙手環胸挑了挑眉,「你認為我是誰?」這人的態度好高傲!丁希雅忍不住也跟著站了起來,倔傲地不想在他面前屈居下風,於是她學著他雙手環胸,昂起下顎,「一句話,你到底是不是楊真派過來的人?」見到了她企圖以同樣的姿勢、同樣的氣勢來應付自己,他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