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認錯女孩要錯郎

第10頁 文 / 古離

    「啊?什麼?你說什麼?」她只是想跟他表白說也喜歡他,但沒答應要嫁給他啊!倪小珂驚訝的張大了一雙圓眼。

    「在南非的弟弟來電話要我趕去處理一些事情,明天一早的飛機,我不放心妳一個人,所以問妳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

    吳隸說出提議之前,其實心中忐忑不安,他有預感倪小珂會拒絕,同時他也還沒有完全釐清自己對她究竟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

    他發現自己陷入得太快,這使得行事向來必有周全計畫的他,對自己感覺到陌生。

    喜歡倪小珂、對她日漸生情是一回事,但是一接觸到和現實面有關的未來和時間問題,他不禁要告訴自己,需要些時間來仔細思考。

    畢竟,他會感到困惑,便是潛意識中有讓它發展成較長時間關係的打算。

    原先認為,他就這麼離開台灣一段時間使自己冷靜,不失為一個好方法,但是腦海中習慣性想到倪小珂的一言一行時,他又明白自己捨不得看不到她在眼前。

    「我本來就是一個人,又得要上班,最近公司的案子趕得很急,而且我已經在你那裡住得太久了。」對哦,他不是定居在台灣,嚴格說起來,他應該還算是個「外國人」呢!理智倏地回到倪小珂大腦,她心裡很難過,卻不得不如此回答。

    倪小珂訝異自己此刻的思路竟然會運轉得這麼快速。

    未來的事情誰都不能預料,而她卻還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他?他有多喜歡她?

    如果她就這樣不顧一切的和他到南非去,那回來後她的工作鐵定飛掉了。

    若是他們之間因為這趟旅行有了什麼壞的變化,那時候他還是有錢有閒的大老闆,她卻是貧困苦命的流浪婆了。

    倪小珂當下便決定將原本想對吳隸傾吐的愛意吞回肚裡,她很清楚在釋放感情方面,自已有多麼懦弱和膽小。

    「我跟妳說過妳要住多久都沒關係!」緊繃的口吻洩漏出一絲被拒絕的沮喪,吳隸在倪小珂的話裡已聽懂她不會同行的意思。

    「吳隸……」他眼底濃濃的失望教她心頭一緊,不由自主的偎近他的胸口,雖然她不懂得自己的舉動是安慰還是表態。

    「小珂,妳……」拒絕我就別這樣親近我!吳隸懊惱著本想推開倪小珂,但是雙手卻不聽使喚的將她擁緊。

    「你要去多久?」難得主動的把雙臂環住他的腰,倪小珂心中突然開始強烈的感到不捨。

    「快的話半個月,慢的話一個月。」聞著她使用和自己同一瓶洗髮乳的髮香,使得他心底沁出一抹幸福。

    「好久哦……」糟糕,她忍不住要告訴他她已經很喜歡他了。倪小珂強壓下話到口的衝動。

    「和我一起去!」有轉圈的餘地?吳隸的心失序地多跳了一拍。

    「不行啦。」她已經開始有一點點想他了。她眨眨雙眼,試圖將酸澀感眨去。

    「唉,我會盡快回來。」她總算還是對他有些感情了吧?他朝向光明面的想法,暫時安撫了自己受創的心情。

    「嗯。」要快點哦!她將臉埋在他的上衣上磨蹭掉沒被他發現的水氣。

    「吃飯吧,菜都要冷了。」

    「哦。」現在說突然不餓了,他一定會以為她生病了吧?她緩緩鬆開圈在他腰際的雙手,掌心有些感到空虛。

    雖然難捨,但是短暫的分隔讓自己有確認自己感情的機會也好。

    吳隸和倪小珂的心中不約而同有著同樣的念頭。

    但他們卻沒有警覺到,思念會是種多麼可怕的折磨……

    第七章

    倪小珂握著拳捶打自己的頭,忿忿地罵著自己,「我是豬、我是豬、我是豬!有膽做最嚇人的事,卻沒種說出心裡的話!」

    冷空氣充滿空間的清晨時分,頹垮著雙肩,她傻愣愣的坐在客廳的原木地板上,一向能最快讓她拋掉所有不快的漫畫書,竟然變得比厚重的教科書還枯燥無味;平時捨不得買來吃的進口高級零食,嚼起來竟像餿水令她反胃。

    她低聲嚷嚷著,「十多天了,我吃不下、睡不好、額頭長青春痘、工作老出錯被罵,每天晚上還跑到人家的房裡偷偷抱著人家的枕頭睡覺,擺明了就是……想人家想得受不了,可是竟然還在電話裡嘴硬,叫他不要老是打電話回來吵我看電視!嗚嗚……吳隸……嗚嗚……快回來和我一起吃飯,我不要再一個人吃飯了啦!嗚嗚……」

    她忘了以前自己也是這樣的過日子,環顧客廳一圈,想著:如此空寂的房子怎麼住得下去?

    倪小珂心中湧起一陣深沉的無力感,她已經分辨不出這樣的心情是否已經轉化成某種難受的狀態?這是不是就是一種使人痛苦的疾病?

    等待的鐘聲越敲越大聲,迴盪在心中的恐慌也越來越鮮明。

    他的離開使得她老是顯得焦躁不安、渾身無力,她想轉移注意力好恢復正常,然而她發現,她正慢慢正視她對他的真實情感。

    鈴!鈴!鈴!

    突來的聲響暫時停止了她的哀怨,也促使她綻出了微笑。

    電話!

    啊,他打電話回來了!

    呃,等等,先讓錄音機接她再接,免得讓他以為她就守在電話旁邊等他。

    雙眼直勾勾的瞪著附有答錄功能的電話,倪小珂身體發熱,指尖卻因緊張而一陣陣的冰冷,她伸手握住話筒,打算等聽到吳隸以為她不在家時的遺憾嗓音,再接起電話出聲。

    「吳隸!我小邱啦,又開錄音機了呀?那就表示你人又不在台灣囉?我們約會俱樂部上回替你招待你們公司那幾個老闆級的客戶,之後那些糟老頭們都還滿意吧?你們公司的合約應該也都簽了吧?我派出去的小姐們可個個都是『花魁』哪!你什麼時候回來就給我個電話吧,我找幾個新鮮貨『謝謝』你讓我的俱樂部多了那幾隻肥羊會員……」

    失望快速地浮現在倪小珂的雙眼裡,也讓她原本微揚的唇角逆轉了角度,她以白眼瞪著無辜的電話,在心中抱怨著。

    不是吳隸……可惡!這個人幹嘛七早八早打電話來吵人啦!

    而且吳隸和他在生意上還有「合作」關係!可惡,到底是誰明文規定談生意時,一定得泡在酒缸和女人堆裡的呢?

    哼!就是這個禍國殃民的小邱害得她……害得她……唉……認識吳隸。

    倪小珂將原本要握著話筒的手伸回,改搔搔自己的頭,內心五味雜陳,她一下子也不曉得該不該感謝小邱,謝謝他在無意間造成她和吳隸相識的機會。

    大部分的地區是高原台地,每天的日照時數是世界上最長的地方之一,此時南非的天氣風和日麗、晴空萬里。

    結實的指節輕輕敲擊著木質桌面,吳隸陷入沉思中。

    當他在台灣要跨過機場海關的那一刻,心中竟洶湧而起想掉頭離開機場的衝動。

    她現在在做什麼?這是近日內最常浮出他腦海的問題。

    他抬眼望了望桌上的擺鐘。

    十點,以台灣慢了五、六小時的時差來說,她應該還在睡吧。吳隸照著幾日來的習慣在心裡計算著。

    收回想舉起話筒的手,他改為打開銀製煙盒燃起一根紙煙。

    自從小珂住進他在台灣居所的那一夜之後,他似乎變得有習慣性地在睡前走到沙發去看看她的睡臉,甚至是偷得一個睡夢中的輕吻。

    回到南非後有幾天晚上,他常忘了時空距離的走到客廳,去尋找那道蜷曲在蓋被下的身影,然後再恍然回神地失笑走回自己寢室,告訴自己再過幾天就會改去這個望著沙發的習慣。

    但是,他發現自己實在錯得離譜!

    因為就當他每晚都那麼想之後,他的雙腳還是會在隔天晚上入睡前,自動走出房門站到客廳沙發旁。

    當然,他盡力的抑制過、也提醒過自己,卻依舊是徒勞無功。

    某些習慣似乎侵入骨髓般沒辦法再更改。

    他想她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正想著他?

    每當浮出這種想法的時候,吳隸便會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青澀的少年時期,偶發的心浮氣躁嚴重影響他的工作情緒,也奪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吃飯還是吃飯、睡覺還是睡覺,卻落入只是本能的生理需求。他變得特別同週遭失戀的同事親友,也覺得親暱摟抱的情侶刺痛他的雙眼。

    刻意避免去想起倪小珂的念頭,使得吳隸益發在不自覺中想起她。

    他忘了她穿過什麼樣的上衣、什麼樣的鞋子,卻牢牢地記著她說話時的表情、撩發過耳的動作、咬著下唇微笑的甜美……所有相處時的片段,像是透過放影機一樣不停的在眼前播送。

    每日的越洋電話中,交談的內容是什麼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只是想知道她的生活狀況,重點是語氣中有沒有洩漏出想念他的成分,只要一確定,他便可以安心的去做其它的事情。

    在煙灰缸中拈熄煙頭,吳隸拿起話筒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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