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癡夢威尼斯

第19頁 文 / 方蝶心

    「現在是你求君毅大哥給東西,既然是求,還不潛著臉好好采!」容鳳儀態度堅定的說,怎麼都不擺低姿態。

    這些宵小,若不是身處異鄉,豈容得了他們這樣囂張!

    「怕什麼?你們個個手上少說都有一把槍,而我們什麼也沒有,怎麼樣都是你們佔優勢,還怕什麼?」沈君毅挑眉說道。

    小嘍囉看著老大一眼,等候指示。

    「嗯……」老大一陣沉吟,「好,就放了她,諒他門也沒法子逃。」

    容鳳儀身上的綁索鬆開了,她緩緩的走向沈君毅,兩人眼神中不知道在交會著什麼。

    「不能放——」陳如玄的聲音從倉庫另一方發出。

    「如玄,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的驚訝不亞於先前容鳳儀的驚訝。

    「她當然在這兒,因為這一切還多虧了她。」為首的男子又用著不甚流暢的中文說著。

    陳如玄面無表情,一雙眼睛在瞅著沈君毅。

    「我可以問這是你第幾次的背叛嗎?」沈君毅臉色凝重的問。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要怪就要怪你們自己。」她毫無愧色,「你明知我一心要與你重修舊好,可打我來到這裡,你連正眼看都不看我一眼,竟然還與這賤人要一同回台灣……」她訴說若沈君毅的不是,長長一大串。

    人心啊人心!何時人心才會不再自私?沈君毅聽得不禁搖頭。

    「如玄,人一旦錯過了,就很難再回頭,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許多事情不能隨心所欲,也不能只想到自己,你要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負責,而我也要為我現在的選擇負責。」

    「胡扯。」她不願意聽,真相是殘酷的,就如同她的婚姻一樣,沒有夢幻和浪漫,只有厭煩的一切。

    「如玄,就算沒有鳳儀的出現,我們也已經是無法挽回的局面了,這是事實,一個你必須接受的事實。」

    沒道理的,她處心積慮的來到這裡,怎麼可以空手而回,況且……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如玄。」

    「住口——」她倏地大吼,伸手奪過一旁歹徒腰際上的槍,在容鳳儀與沈君毅臉上游移瞄準,大家都懾住了,包括黑手黨的人員。

    好恨,當初她為什麼會選錯人,而如今落得這下場?她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

    「不要一錯再錯了。」沈君毅勸她。

    「不是我的,誰也休想得到……」

    沈君毅有些沮喪,因為她的執迷不悟。

    「我討厭跟我搶奪的人,只要殺了她,我的心就會覺得舒坦。」這一次她槍口是瞄準了容鳳儀。

    「如玄,別衝動。」他衝上前去一把拉過容鳳儀,護在自己身後。

    對於眼前的陳如玄,他真的很陌生,他實在沒把握她是否會真開槍。

    空氣中有短暫的沉寂,只見陳如玄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機,沈君毅翻身護著她,趴在地上。

    一時間,倉庫內的槍聲大作,混亂的場面隨之而起。

    是警察來攻堅了,措手不及的黑手黨份子因為閃神而忘了反擊,兵敗如山倒,不是落得中槍下場,就是成了階下囚。

    而陳如玄……注定是要命喪黃泉。

    當一叨平靜後,沈君毅掛念的是懷中的人。

    「鳳儀,你沒受傷吧?」

    她把臉從深埋的胸前抬起,「我沒事……」震耳的槍響嚇著她了。

    此時,一個聲音在喚著,「沈,你還好吧?」

    仰起頭,只見莫迺傑渾身冒汗的問,這一次真是嚇破他的膽了——

    「嗯。」他苦笑。

    「你受傷了?」眼尖的容風儀焦急的問,就說他臉色不對勁,瞧,手臂上正汩汩的冒著鮮血呢!

    「沒事的。」他撐起身體,一旁的莫迺傑連忙幫著攙扶起他。

    「是槍傷,別大意。」莫迺傑七手八腳的幫忙要止住血,卻只是讓沈君毅的眉頭久久無法舒緩。

    見狀,容鳳儀掏出手絹,義無反顧的上前蒙住傷口,她的神態凝肅,明明是畏懼卻還是那樣的勇敢不退卻。

    她是養尊處優的小格格,卻懂得在緊要關頭鎮定堅強,而不是用眼淚來逃避,這樣的女人的確是值得他等待多年的。

    兩人視線交會,是更確切的信任彼此。

    沈君毅長臂一攬,他倆並肩而立,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

    ☆☆☆

    清朝,恭親王府內,一屋子的人個個慈眉不展,神情凝重。

    向來與恭親王府處於敵對立場的濟王爺,竟會突然向皇上請求賜婚,好讓他的兒子迎娶恭親王府出的小格格,糟糕的是,皇上竟然答應了。

    「王爺,這可怎麼才好?」福晉攢著手絹,雙手不安的搓著,「這濟王爺的兒子跋扈橫行,鎖瑣若是嫁給他,豈不白白被糟蹋了,更何況我們連鎖瑣現在人在哪兒都不知道呢!這要如何是好?

    自從這四個孩子上回搭著時光機消失後,至今他們仍未尋找到孩子們的下落,如今眼見大婚之期在即,小女兒瑣瑣音訊全無,屆時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好好一個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任誰都不會相信的,更遑論是搭著時光機去了某個地方,況且這一消失還是四個孩子全都消失,更是荒謬!

    「咳,我也是束手無策啊!濟王爺這一招到底是敵是友?我都還弄不清楚呢!」王爺煩躁的頻頻歎氣。

    「嗚……」一想到她打小捧在手心呵護的孩子全都下落不明,福晉不禁悲從中來,難過不已,「我的兒啊……我心愛的瑣鎖,額娘想死你們了……

    「夫人,你就別再難過了。」見妻子傷心至此,王爺也不得不放軟聲調的好言相勸。

    上有皇上聖旨賜婚在即,下有孩子失蹤音訊全無,外有濟王爺工於心計,內有夫人柔腸寸斷,咳,這一家之主怎會如此難當啊?

    「啟稟王爺,郎大人同友人在外求見。」王府總管來報。

    「快把他們給我請進來。」

    「是。」福身退下,總管加快腳步往外領人進屋來。

    「參見王爺、福……」

    「甭多禮了。」舉手投足仍見威儀的王爺一個跨步走來,「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的確是。」鬼才法巴歐.卡那瓦洛往用跨了一步說:「我已經得知瑣格格的下落了。」

    「真的?」福晉又驚又喜的站起身來。

    「是的,福晉。」郎世寧答道。

    「昨夜我的水晶球透出了不尋常的火光,位置就在意大利的威尼斯,我想瑣格格應該就在那兒,只是瑣格格是到了兩百年後的威尼斯。」

    這顆具有神奇魔力的水晶球是鬼才從家鄉意大利帶來的,它會發出不同的光芒借此給予提示,好讓有所求的人得到方向的指引,只是當它發出火紅色的光芒時則代表著危險,一種必須要冒著被吸入時空黑洞無法重回現實的危險。

    「兩百年後?」這實在太叫人詫異了,福晉簡直不敢相信她的寶貝女兒瑣瑣竟會流落到兩百年後的世界?「那要怎麼把她帶回來?」

    「這……」鬼才也被考倒了。

    「快說——」都已經是火燒眉毛,棺利都踏了一半了,哪有時間在那裡猴年馬月的支支吾吾,這停頓讓向來性急的王爺臉色垮得厲害。

    「我也沒有萬全的把握,今晚我將重新啟動時光機,看能不能穿越時空到達格格所處的時空。」

    「好,那本主就等你的消息,一定要把瑣瑣給我帶回來。」姑且不論嫁與不嫁,總之人就是不能憑空消失,免得落人口實,屆時若連星上都得罪了,想活都活不了。

    「是,鬼才遵命。」他兩手一揖,內心無限沉重。

    說實在的,他也沒多少把握,一旁的郎世寧亦是……

    ☆☆☆

    「幸好只是擦傷,要不……」打從醫院出來,奠迺傑的嘴巴就叨叨絮絮的念個沒完。

    「小莫,你如果能安靜些,我會很感激的。」沈君毅說。

    其實他是為了一旁的容鳳儀一臉的倦容而說的,希望多些寧靜,好讓她能夠平靜的睡一覺,畢竟她才經歷過危險的時刻,心情上尚未平復過來,即使她表現出無比的鎮定與從容。

    「格格,咱門進屋去歇著吧!」晴兒勸著。

    「我還不睏。」她直拗的說。

    明明眼皮沉得要掀不開了,她還是執意靠在沈君毅的身旁不願離開。她好喜歡他,看著他總是不顧一切的為了尋她而來,她多希望能夠回應他的堅定。

    說真的,看著他手臂上的鮮血,她幾乎要暈厥了,可是她強忍著恐懼,硬是幫他把傷口紮好,原來喜歡一個人可以讓自己有如此大的轉變。

    「鳳儀,去睡吧!」

    「不——」她拒絕,反而將他的另一隻手摟緊。

    她有預感,一個說不上是好或壞的預感,但是她可以肯定她並不喜歡。那預感讓她不安,她不想睡去,生怕在夢裡看見水映妤的痛苦,再怕她所不願的預感讓她一覺醒來全變了樣。

    「那你在這兒睡會兒,我陪你。」

    「嗯!」她答應。

    晴兒動作迅速的進屋抱來被子,妥當的蓋在容風儀身上。瞧,才一會兒,她已然睡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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