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方小亞
「我沒有殺人。」
「醫死人就跟個殺人犯沒什麼兩樣。」
朱敏厲聲的指控讓言承武受不了這種打擊,身子狼狽地退了幾步,他難以置信地盯著她看。
「你真以為我害死人!原來你一點都不相信我是無辜的?!」
「不,我剛開始相信,但是日子一久,所有的罪證指證歷歷全都指向你,而且縣太爺說的沒錯,要是你人真的那麼好,那麼誰會陷害你?再者誰有理由污陷你?」
「可是你是我的妻子,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
「我雖是你的妻子,但是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人說人心隔肚皮,我怎麼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朱敏說得鏗鏘有聲。
是的,是的,人心的確隔肚皮,言承武不得不承認這句話說得好,因為他不也看錯了朱敏嗎?
他原以為她愛他愛到願意犧牲一切,沒想到最後第一個背叛他的人就是他自以為最愛他的人。
走吧,都走吧,反正不是他的,他再怎麼努力也留不住。「拿來。」他伸手跟她要休書。
「是不是只要簽名就行了?」
「是的。」朱敏佯裝堅強地將休書連同跟獄卒借來的筆墨一同交給他。
言承武看都不看內容一眼,便簽上自己的名字,從此之後他跟她人各一方,兩不相干。
「你走吧。」他再也不願看到她。
言承武將休書丟在地上之後,馬上背過身子,不願再見到無情寡義的朱敏一眼,而朱敏蹲下身子,撿起被丟在地的休書,這時,淚水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
淚水滴在宣紙上的黑字上,渲開一大片的淚花。朱敏怕自己再待在這,最後會忍不住放聲大哭,屆時她的努力全白費了。
她當下牙一咬抓著休書,頭回也不回的跑出了有他的世界……
第八章
「你們找我師娘啊?哎呀,別說了,我那個沒良心的師娘早在我師父被關沒多久後,就說什麼她受不了過這種苦日子,求我師父休了她,我師父人好心善良,雖說心裡有再多的不願意,還是答應了我師娘的要求,這位官爺,你說我那師娘是不是很沒良心,我小三子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狠心的姑娘家呢,對了,這位官爺,你找我師娘做什麼?」
「沒事,只是縣太爺的兒子想找人。」官差往後面那頂大轎比過去,小三側著臉看。
轎子挺豪華的,「就不知道縣太爺的兒子找我師娘做什麼?」
「也不是找你師娘啦,只是縣太爺的兒子想找位人犯的妻子,就不知道你師娘是不是?但我聽你剛剛講的話,我想十之八九不是。」
「這話怎麼說?」
「因為縣太爺的兒子要找的那位小娘子可是有情有義的很,為了她家相公的案子四處奔走。」
「是呀,真是有情有義。」果真跟他家師娘不像。「那鐵定不會是我家師娘。」
「我想也是,那我就不多打擾了,後會有期。」差爺打躬作揖,他還得跟宋少爺回報這家的狀況呢。
差爺走向轎子,低語了幾句,不一會兒,轎夫扛起轎子,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走人了,徒留下小三子一個。
他寂寞又無聊,自從師娘走後,他的生活少了樂趣,就不知道師父在牢裡過得如何?
對了,他也該去看看師父了,幸好師娘走的時候,還頗有良心,有留下一袋銀子要他張羅師父的吃穿,更要他有空就多去牢裡看看師父。
哼,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她對師父做的事明明那麼絕,卻偏偏表現得像是放心不下的樣子,她想做給誰看啊?噁心。小三子吐吐舌頭,這才轉身進屋裡去,掏出那袋銀子,惦了惦--
咦,還滿有重量的,莫非裡面裝的全是石頭!
好啊,那狗娘養的,臨走還用假銀子欺騙他的感情!
小三子氣得把那銀袋倒栽蔥,這一例,裡頭的東西全滾出來,竟全是白花花的銀子。
真的還假的?
小三子不信,拿起一錠咬咬看。
哎呀,果然很硬,也沒掉漆,這是真的銀子!師娘她哪來的這麼多錢啊?!小三子傻眼了。
他帶了一些前去打通獄卒,再偷偷的跟師父講這事。「怎麼辦,師父,這銀子收還是不收啊?」
「別用她的銀子,她既然都已經決定要離開我了,我何必再接受她施予的恩惠。」
「可是這很多錢耶。」
「錢再多,那也是她的事,與我無關。」言承武說的淡然。
小三子看著師父再看看那袋銀子。他覺得師父變了,雖然以前師父就淡薄名利,不會貪圖這袋銀子,但他言談舉止的態度,他似乎比以前更冷漠了。
小三子照著師父的話把銀子送到城西朱家去,到了朱家,小三子才知道原來他師娘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莫怪能拿得出這麼多銀子出來,但,當他問門房,說他想找朱敏朱姑娘時,那門房卻說他家小姐出嫁了。
「她又嫁了啊?」
「什麼又嫁!」門房沒什麼好臉色,誰讓這小伙子不懂事,竟然詛咒小姐、姑爺的姻緣。
「我們家小姐就只嫁一個人,那就是大善人言承武言相公。」
是師父!
這麼說來,師娘沒回娘家嘍!但若師娘沒回娘家,那她跑哪去了?!小三子突然覺得事情不對勁,但他不敢跟師父講,伯師父知道了又要罵他多管閒事,總之現在師娘的名字與話題全是師父的禁忌,師父不喜歡他提到師娘就是了。
☆☆☆
第二天,又有人來見小三,這一次來人說他是從京城裡來的,又說他要找他家師娘。
小三覺得煩了,直揮手趕人,要人別來煩他。「我師娘讓我師父休了,現在人不住在這,你快走吧。」
「那你師父人呢?」
「還在牢裡呢。」
「這樣啊。」來人低吟思索著。他想自己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完成任務之後再離開吧,省得主子說他光支薪卻不做事。
來人呈上他的拜帖,小三不識字,把拜帖拿顛倒著看,還問:「這是什麼?」
「這是我的拜帖--」算了,他還是自我介紹比較省事。「我是你師娘托人請來的刑名師爺,特地替你家師父打官司來的。」
「刑名師爺!那是官嗎?」
「不是官,只是個落地書生,圖個溫飽的人罷了。」洪會南是個十分謙遜之人,他不講他的名氣在京裡響徹雲霄,就連達官人都搶著要人。
「不是官,那有什麼用?」小三不知道他的名氣,說話魯直,也不怕不小心得罪人。
洪會南知道他是說者無心,所以也捺著性子跟小三解釋,「雖然我不是個官,但是我家主子是。」
「他可以幫我們?」小三頓時亮著雙眼,心頭閃過一線生機。
「不,我主子很忙,他不能來,所以他派我來幫你家師父。」
「這樣啊。」小三就像消氣的球一樣,整個人垂頭喪氣的。算了,沒魚蝦也好,有人幫師父總比沒人幫來得強,他就姑且讓這個人試一試吧。
小三進屋去,將他師娘留下來的那袋銀子倒出一錠銀子出來,拿給洪會南。「唔,這是給你的慵銀,這事你若辦成了,我讓我師父再給你一錠。」小三把一錠
第二天,又有人來見小三,這一次來人說他是從京城裡來的,又說他要找他家師娘。
小三覺得煩了,直揮手趕人,要人別來煩他。「我師娘讓我師父休了,現在人不住在這,你快走吧。」
「那你師父人呢?」
「還在牢裡呢。」
「這樣啊。」來人低吟思索著。他想自己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完成任務之後再離開吧,省得主子說他光支薪卻不做事。
來人呈上他的拜帖,小三不識字,把拜帖拿顛倒著看,還問:「這是什麼?」
「這是我的拜帖--」算了,他還是自我介紹比較省事。「我是你師娘托人請來的刑名師爺,特地替你家師父打官司來的。」
「刑名師爺!那是官嗎?」
「不是官,只是個落地書生,圖個溫飽的人罷了。」洪會南是個十分謙遜之人,他不講他的名氣在京裡響徹雲霄,就連達官人都搶著要人。
「不是官,那有什麼用?」小三不知道他的名氣,說話魯直,也不怕不小心得罪人。
洪會南知道他是說者無心,所以也捺著性子跟小三解釋,「雖然我不是個官,但是我家主子是。」
「他可以幫我們?」小三頓時亮著雙眼,心頭閃過一線生機。
「不,我主子很忙,他不能來,所以他派我來幫你家師父。」
「這樣啊。」小三就像消氣的球一樣,整個人垂頭喪氣的。算了,沒魚蝦也好,有人幫師父總比沒人幫來得強,他就姑且讓這個人試一試吧。
小三進屋去,將他師娘留下來的那袋銀子倒出一錠銀子出來,拿給洪會南。「唔,這是給你的傭銀,這事你若辦成了,我讓我師父再給你一錠。」小三把一錠銀子說得跟金子一樣偉大,他不知道洪會南在京裡領的月俸足足比這多個三十倍,但洪會南還是將那一錠銀子收下,還跟小三鞠躬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