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馥梅

    「我有辦法，跟我來。」西莉雅把所有的照片全都收起來，離開唐娜的辦公室。「你們一起來，有事情討論。」她對其他四名夥伴招呼，接著走進卡爾文的辦公室。

    「幹麼?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嗎?」卡爾文疑惑地問，不解她為什麼帶大家到他的辦公室來。

    「卡爾文，把這幾張照片掃到電腦裡。」西莉雅將他推到電腦前坐下，把照片交給他。

    其他人微攏過來。

    「是老大和藍芊馨，唐娜，你竟然找人跟監老大，膽子很大嘛!」

    「現在不是討論這件事的時候，卡爾文，把照片掃進電腦，然後放大處理這一部份。」西莉雅交代。

    卡爾文照辦。「這個傢伙是誰?為什麼每張照片他都出現?」

    「不知道。」她示意他調整照片的解析度。「把他印出來。」

    「看不出來他的目標是誰，不過他的行為的確鬼祟。」

    「不管他的目標是誰，先通知老大再說。」拿起話筒，西莉雅撥下向羽崴的手機號碼，「老大關機。」

    「老大不是今天回來嗎?」

    「繼續打，直到老大接電話為止。」

    ***

    車子在別墅門口停下。

    「不陪你進去沒關係嗎?」向羽崴問著提了大包小包的藍芊馨。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趕快走吧!」她猛搖頭，一副迫不及待趕他離開的模樣。

    他微蹙眉，不悅的審視著她。「你好像巴不得我趕緊走，是不是?」

    她一愣，立即陪笑。「哪有，別胡說八道了，是你自己說公司有事的。」

    他盯著她好一會兒，最後才點點頭。「算了，不跟你計較，我先回公司，晚上再來找你。」

    「好，晚上見。」她高興得想揮手，卻發現手提著東西，只好抬腳晃了晃。

    向羽崴失笑，驅車離去。

    藍芊馨鬆了口氣，立即衝進屋。

    「藍昕，媽咪回來嘍!」她大喊，將手上大包小包的禮物丟在地上，朝跟在一旁的小毛球眨眨眼，然後在屋子四處晃了一圈。「藍昕昕昕?」

    回到客廳，她疑惑的問小毛球，「奇怪，藍昕不在家耶!啊，對了，會不會在地下室?」

    「媽咪。」不知是錯覺，還是小毛球的語氣真的有絲無奈。「桌上那是什麼東西?」

    「唉啊，是一封信耶!」她拿起一封只署名藍芊馨三個字，沒有郵戳沒有地址的信。「裡面是空的耶!」

    「哈哈哈!」一聲得意的笑聲從他們身後傳來，藍芊馨立即轉過身。

    「尹士龍?!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她一喊出口，小毛球就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你幹麼穿成那個樣子?」他穿著色復全身，接有恆定空氣供給系統的「太空裝」，手上還套了雙層手套，並且用膠布把手套和袖子的接縫處封死，他的裝扮是在四級安全管制實驗室裡才會有的。

    「那是什麼東西?」尹士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瞇著眼望著飄浮在半空中的小毛球，眼底有著狂熱。

    「它啊，是我家的寵物。」藍芊馨將小毛球抱到懷裡，杜絕他那種覬覦的眼光。

    「給我!」他上前，那小傢伙有古怪，莫非是……

    「別想，小毛球是我的家人。」她退了一大步。

    「藍芊馨，你知不知道那封信上我放了什麼病毒?」尹士龍小心翼翼取走她手中的信封，並將它封進一個用「太空裝」材質所特製的封套中封好。

    「瞧你的裝扮，應該是屬於四級病毒才對。」

    「沒錯，二十四小時之後，你就會發病，開始頭痛、發燒，覺得胸口窒悶、呼吸困難，這些症狀會愈來愈嚴重，然後……」他呵呵笑兩聲。「再過二十四小時，你就死了。」

    「那又如何!」藍芊馨不在意的說，視線與小毛球對上，閃過一絲戲謔，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其中的含意。

    「既然你時日無多，何不將東西交給我，我可以幫你發揚光大。」

    她揚眉。「你指的是什麼東西?」

    「生化人的報告!或者，是那顆毛球，它是生化產物吧?!」

    「奇怪了，那東西不是已經被你偷走了嗎?」她不解的問。

    「那只是半成品，我相信經過這兩年，你應該已經完成了才對，既然你不想揚名世界，那就交給我!」

    藍芊馨在心裡偷笑，成品早在六年前就完成了，只不過她把資料全數銷毀罷了，留在電腦裡的是好幾年前失敗的半成品程式。

    「原來經過這幾年，你一點進展也沒有，所以才又把腦筋轉到我身上，該怎麼說呢，你實在是不思長進，一點用也沒有呢!」

    「閉嘴!過來，到地下室去，把東西交出來，你如果不怕死，那就想想你那個寶貝兒子吧!你若不聽話，我就先殺了你兒子。」

    「原來藍昕在地下室啊廠藍芊馨朝小毛球眨眨眼。

    「認真一點。」它低聲警告。

    她吐吐舌，才又抬起頭來。

    「好吧!我們到地下室去。」藍芊馨妥協，才走了兩步，外頭傳來汽車駛近的聲音。

    「是誰?」尹士龍立即問。

    她到窗口一看。「糟了，是向羽崴，他又回來做什麼?」

    答案很快揭曉。「芊馨，你有東西忘了……這是在幹什麼?!向羽崴錯愕的望著一個「太空人」押著藍芊馨。

    「向羽崴，快走!」她朝他喊。

    「不准離開!」尹士龍喊。「你去把他綁起來。」他丟了一條繩子給她。

    向羽崴瞪著他，他哪會就這樣乖乖的讓他綁，這個太空人也未免太有恃無恐了吧!一沒槍二沒刀，沒有武器挾持人質做要脅，憑什麼以為他會乖乖就縛?

    趁著藍芊馨走離尹士龍，向羽崴飛身撲向他，揮出在健身房練出來的有力一拳，正中太空人的面罩，打歪了面罩，同時也打痛了自己的手。

    該死!真痛!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尹士龍大喊，沒想到他會這麼不知死活的出手。

    「你絕對會比我早死！」向羽崴怒喊，顧不得疼痛，扯掉他的面罩，又補上一拳。

    「啊——」他慘嚎。「藍芊馨，你再不叫他住手，後果自己負責！」

    藍芊馨和小毛球對望一眼，開始低聲咕噥。

    「雖然看他挨揍很過癮，不過為了大局著想，還是叫向羽崴住手吧!」小毛球說。

    「說的也是。」藍芊馨點頭贊同。

    「向羽崴，他身上有很強的病毒，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趕快放手。」

    向羽崴一愣，被尹士龍掙脫開來。

    尹士龍拿出封住的信封，「看到沒，這就是威力強大的病毒，乖乖聽話，否則就讓你們全都死!」他被揍了幾拳，模樣狼狽極了。

    「芊馨，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我已經中了他的病毒了。」她聲調突然一轉，變得頗為哀怨。

    「你?!」向羽崴一震，衝到她面前，「你說你中了他的病毒?」

    「嗯。」他好像……好緊張的模樣，怕被她傳染嗎?

    「你可以解，對不對?」

    藍芊馨搖頭。「他施放的是四級病毒。」

    「這有什麼分別?我不懂啊!」他大喊，顯得焦急萬分。

    「生物安全管制依照危險程度分成四個層級，一級生物安全管制標準，是對付會造成疾病的不明生物和媒介；二級生物安全管制標準，則是對付病症輕微，或在實驗室內不易傳染，不會經過空氣傳染等的病毒細菌；三級生物安全管制標準就要對付更大的風險了，這些都會造成感染嚴重或致命的疾病，不過目前都已經有了疫苗或治療法，至於四級生物安全管制標準，則是那些沒有靈藥仙丹可救，沒有治療法可醫的致命因子。」

    「你是說……無藥可醫?」

    「理論上是如此。」藍芊馨疑惑的望著他，為什麼他顯得好……悲慟?他的眼神好哀傷，看著他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有些鼻酸。

    「芊馨……」

    「你們夠了沒，少在我面前卿卿我我，你不用擔心，這病毒除非直接接觸病源，否則不會遭到感染，你目前是安全無虞。」尹士龍不耐煩的說。

    向羽崴一聽，便張開手打算要抱藍芊馨。

    她機靈的退後一步。「你沒聽到嗎?你抱我的話會被傳染的。」

    「我就是要。」他一把將她拉過來，緊緊的抱在懷裡。「我陪你。」

    「傻瓜……」這一刻，藍芊馨終於知道自己為何覺得鼻酸了，她被他感動得一塌糊塗。

    「真是感人，藍芊馨，沒想到你這種人還有人愛，你死也要瞑目了。現在，給我到地下室去。」

    「哼!既然我們都要死，為什麼還要聽你廢話?」向羽崴瞪著尹士龍。

    「因為我手上還有一個人質，你們如果不想他也無藥可醫的話，就給我乖乖聽話!」

    藍芊馨在一旁解釋，「他說的是藍昕。」

    「藍昕在他手上?可是藍昕他……」不是生化人嗎?

    她及時摀住向羽崴的嘴。「噓!」

    「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尹士龍蹙眉，不悅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