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董妮
「我?」他一派無辜地拎起飽受她摧殘的棉被,「我習慣房間裡整齊於淨,所以把棉被折好。」
惡質!這個人實在太惡質了!幻姬緩過一口氣的同時,怒火在心底熊熊燃起。
「你折棉被就折棉被,把我圈起來幹什麼?」她不滿地捶著他近在咫尺的寬廣胸膛。
「你站在我床前啊!」他說得好像是她自動投懷送抱。
幻姬俏臉火紅,怒氣頓生。她彎下腰,坐在他床上,螓首穿過他雙肩的範圍。憤憤地瞪著他。
「我不在你床前了,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玉司神一雙深邃媲美古井深潭的黑瞳定定地凝視著她。
「原來你喜歡上我的床。」他改而張開棉被,由背後留住她。
「你……你胡說!」她用力一推,「走開,你離我遠一點兒!」
「但,」他平板的面皮沒有牽動一絲肌肉,仍維持著完美的冷然,「恕我提醒一句,這是我的房間。」
「那……」她又急又氣,「我走總可以了吧?」
「我的房間不是公眾場所。」
「什麼意思?」
「豈容人來去自如。」玉司神拉棉被的雙手頓緊幻姬嬌小的身軀無可抗拒地倒向他懷裡。
「那你想怎麼樣?」她抿著唇,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狂奔。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他冷笑,「你一天到晚往我房裡跑,到底想怎麼樣?」
「你明知道。」她咬牙,恨死他的無動於衷了。
「哦?」他微揚著濃眉,「一般女人夜襲男人只有一個目的。」
她悄臉煞白,又看到他黑色的瞳眸泛出紅光。
慘了!每回玉司神要卸下冰冷的面具,做出瘋狂舉動時,就會發生這種現象。
「我太不解風情了,是不?」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充滿媚惑,「希望時猶未晚。」
他猛地拉高棉被,將兩人緊緊捆入被中。
他的身軀完全貼合住她玲瓏有致的曲線,鼻端衝進她身上帶著森林芬多精香氛的體味,神智一點一滴迷醉在她懷裡。
「你不可以……」她驚喊,四肢更是使盡力氣地抗拒。
「這不正是你的願望嗎?」他濕濕熱熱的呼吸纏繞在她耳畔。
一股電流竄過幻姬背脊,她控制不住狂野的心跳,全身上下輕顫不已。
「你明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是你幫忙救我——」
不讓她說完,玉司神一口吞進那兩瓣鮮紅甜軟的櫻唇。
他的舌從她一排編貝玉齒搜索起,細細舔繪那小巧的形狀,進而深入她柔軟芬芳的唇腔,找到她的丁香,他緊緊地扣住它,瘋狂地與它纏綿著。
她感覺到急促起伏的胸脯撞上他堅實的胸膛,一股熱氣隨即在她的血管裡奔竄著。
「不——」她忍不住咬了他的唇,嘗到他唇上的鹹腥。
這點痛對玉司神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鮮血對他而言更是一種戰鬥激素,他反而更狂猛激烈地親吻她,不到兩人體內最後一絲氧氣燃燒殆盡,絕不罷手。
幻姬又驚又慌地掙扎著,好不容易右手才脫出他的桎梏,她拚命摸索著床上可供抵抗他的武器。
「不要——」她摸到一個枕頭,拿起來狠命擊打他,「好痛,你知不知道?」
他稍微退開一步,不是因為她的反抗,而是聽到她喊痛。
「傷著你了?」他黝黑的深瞳裡閃過一抹憐惜。
她趕緊溜出他的懷抱,捂著唇,它們又燒又腫的。
「我看看!」她的唇紅腫得像要滴出血來。他不知道自己的蠻力竟有這麼大,一時心疼不已。
「都是你的錯,討厭鬼!」她氣得破口大罵。這模樣叫她怎麼出去見人?
「是你自己闖進來讓我佔便宜的。」玉司神雙手插在口袋裡,盯著她瞧。
「你敢說這種話!」她氣不過,又拿枕頭打他。
他不閃不避挨了兩下,到第三下,他用力奪過枕頭。
「你還不走?想再來第二次嗎?」這小丫頭,怎麼教訓都不乖!
「你……你別亂來哦!」她駭白了臉,直往床頭邊縮,雙手卻在移動時,碰到了某種突起物。
她低頭瞧了一下,床墊和床頭櫃間的縫隙豁然躺著一對她找了整晚,卻苦尋不著的黑耀石戒指。
「出去!」玉司神深喘口氣。事實是,每回教訓她,他自覺也被重重地教訓了一頓,現在他又想去沖冷水了。
「做夢!」她怒吼,一隻手迅速搶過戒指。
「你做什麼?」他不及阻止,備感頭痛!她居然拿走那件東西。
「你完蛋啦!」她朝他咧咧嘴,正想戴上戒指。
「住手!你知道那是什麼嗎?」他怒喝。
「你的弱點。」她把戒指套上中指,得意一笑,「從今以後,你再也不能違抗我的命令了。」
「那麼你可瞭解,得到那只戒指得付出什麼代價?」他冷冷一笑,真想打她屁股。
「代價是我得到了一個免費男傭!」她不馴地跟他大眼瞪小眼,「玉司神,你聽著,我命令你幫忙救出我母親,不得違令。」
玉司神祇覺得好氣又好笑,一個小女人也敢命令他!
「只要你付得起報酬。」他邪邪一笑,猛地撕裂她的上衣。
「啊——」她止不住地放聲尖叫,四肢齊動地對他又踢又咬,「你這個王八蛋,你敢違令、又欺負我,我………我、我……」
「你想怎麼樣呢?」他陰鷙地瞪著她,忽然捉住她舞動的雙手,「這戒指本來就是準備給我未來妻子的。因為是夫妻,所以她有權要求我任何事,但你……在我什麼甜頭都沒嘗到時,你認為可以無端命令我?」
該死,被上官金迷坑了!幻姬圓瞪著一雙碧綠翠眸,萬丈火焰在心底蔓延。
「後悔了?」他雙手用力一推,將她壓在身下,「要不要把戒指還給我呢?」
被制住的身體裡充滿怒火,她恨得咬破櫻唇,只想狠狠地反擊他,卻又無奈地思起可憐的母親。
「只要成了你的妻子,就可以要求你任何事?」她冷道。
玉司神愣了下,這丫頭該不會真的想吧?他故意用力捉住她的雙手,陰惻惻地笑著:「妻子?我從來沒有打算自找苦吃,不過一夜情換一個要求,倒還可以考慮。」
原來在他心裡,她一點兒價值也沒有!怒火熄滅的同時,她的身體與靈魂也墜落入無邊冰窖。
「決定把戒指還我了?」他冷笑。
「好!」輕輕一語,沒有溫度,幻姬美麗的翠眸空茫地睜著,「一夜情換一個要求。」
玉司神想不到她會答應,既心疼她受傷的靈魂.又恨極她竟為了一隻妖狐,付出一切。
「是你自找的。」他故意粗暴地對待她,張嘴用力咬住她嬌嫩的肌膚,期待她的反擊。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她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冰冰冷冷地躺著,像一具失了靈魂的軀殼。
她甚至未曾流下一滴眼淚,是她太堅強嗎?但他卻清楚地瞧見了她翠眸底下深藏的哀傷與絕望。
望著她,他感到胸口像插進了一把刀,汩汩湧出的紅色液體代替了她的淚,那裡面又痛又貧,他的寒冷融化了!
「滾出去!」他倏然怒吼,撕下了所有冷靜的偽裝,將幻姬丟出臥房。
她在門外、他在房裡,玉司神狠狠一拳擊中牆壁,在上面留了一個鮮紅色的血印子。他的拳頭血肉模糊,但這一切都比不上心頭的巨痛。
「可惡——」
第六章
坐倒在玉司神房門口,幻姬雙手環著胸,一股戰慄打從靈魂深處湧出,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她感到絕望似的孤單,彷彿天地間只剩下她一人,所有的溫暖與歡笑都離她遠去了。
「幻姬!」美女老大看到她的狼狽,嚇了一大跳,「是玉司神!」
「不關他的事!」幻姬冷著一張俏臉,站起身。
她像天邊一隻孤傲的鷹,張開雙翅,打定主意,狐獨地遠揚!美女老大心頭浮起不好的預感。
「幻姬,過幾天你的哥哥們——」
「我沒有哥哥。」幻姬淡然截口。一心想要依靠一個人,結果卻被狠狠拋下的痛苦太難嘗,她再也不想要什麼夥伴、親人了。
自己一個人就好。也許孤單,但起碼不會再受到傷害!
「我已經下令調查華老頭五年前秘密上青丘山的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請你再多等些時候。」美女老大只擔心她會衝動行事。
「謝謝!」幻姬生疏有禮地道謝。
「一有消息,我會親自去證實的,幻姬……」
「雲小姐,我很感謝你的好心。」幻姬漠然點頭,「我母親的事我自有分寸,我曉得應該怎麼做,告辭了!」語畢,隨即轉身離去。
「幻姬……」喚不回她的注意,美女老大心中索著一股不安。
玉司神的固執是眾所皆知的,要叫他打破原則去救一隻妖狐的機率微乎其微。情況危急,美女老大決定,為了主人,她只有親自出馬了。
幻姬回到自己的房裡,沒有時間傷悲,緊急籌劃起救母親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