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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文 / 董妮

    沒有復仇、沒有幽魂,一切純粹是人為的惡作劇……等一下!惡作劇的人會放射出那種想要致人於死地的殺意嗎?除非對面的凝視不止是偷窺,而是一種——等候獵物的狙擊!

    越想越可怕,她一溜煙跑回房裡,關上落地窗,拉起窗簾,又推來一座巨大的衣櫃擋在窗前,制止外來的偷窺。

    忙了一會兒、終於弄好後,她累出一身大汗,卻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匆匆忙忙跑出房找司辰寰去。

    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他,萬一是某個歹徒犯罪前的探勘,非得在悲劇發生前,請司辰寰去阻止它不可。

    「辰寰!」她三步並做兩步地衝下樓。

    「夫人——」看到谷月在樓梯上這麼盲衝亂撞,老管家心臟都快停了。

    「何伯,有沒有看到辰寰?」一見到老管家,谷月立刻抓著他的手問。

    「主人在門口,不過您……」老管家才想叮嚀她,別穿著睡衣在屋裡跑,但是谷月已越過他往大門方向衝去。

    大門半敞著,司辰寰站在門邊似乎正跟人說話。

    谷月太緊張了,顧不了這許多,一箭步跑過去拍了下他的肩。「辰寰,我告訴你……咦,方小姐?」想不到站在門口跟司辰寰說話的是他們對面的鄰居方艷。「月兒!」司辰寰看見她身上被汗水濡濕成半透明的絲質睡衣,一顆心奔跳得快迸出喉頭。「你小心點兒。」

    他溫柔地脫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你好。」方艷瞧見谷月,有禮地向她打招呼。

    「你好,方小姐。」谷月注意到司辰寰手上捧著一個檸檬派。八成又是方艷送的,她可真勤勞。「每次都收你的禮物,這怎麼好意思?」

    「不,只是司先生喜歡,要我做多少個檸檬派都沒關係。」方艷含羞帶怯地說道。司辰寰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月兒,你別誤會了,我跟她只見過一面,我們之間沒什麼的。」他不知道方艷為何要表現一副跟他很熟的樣子,他們明明只在他搬進這棟別墅時見過一次而已啊!

    谷月微笑地捏捏他的手臂,請他別擔心。她記得很清楚,他根本不喜歡方艷的檸檬派,不曉得方艷為何會誤以為他愛吃,三不五時就送來一個。老管家就常抱怨方艷的行為給他增添了許多麻煩;因為那塊派總會佔據冰箱的位置好幾天,然後再統統被餵進垃圾桶的肚子裡。

    方艷聽到司辰寰的話,一瞬間流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但馬上又恢復成原先的脫俗優雅。

    「司先生,那我下次再來看你,再見。」說完,她又向谷月深深鞠了個躬。「再見,夫人。」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谷月也笑瞇瞇地跟她道了聲再見。

    方艷走後,谷月大大地喘了氣。她拿這種風一吹就倒的弱質女流最沒轍,明知她說的話都不是真的,卻不能當面戳破她,怕她受不了,只好裝模作樣跟她演到底了。「月兒,那個女人……」司辰寰的手指輕敲了太陽穴兩下。「她的腦袋是不是有毛病?」

    谷月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她也只見過方艷一次,發現她氣質不凡、舉止高雅,其他就不瞭解了。

    「對了,這塊派你打算怎麼辦?」

    司辰寰狠狠瞪了那塊派一眼。「我本來不想收的,她卻硬塞過來。」

    「好歹吃一點吧,人家的一片心意。」有時谷月看方艷,真覺得她很可憐。「喂!」司辰寰用力按住她的肩。「別的女人的情意你要我接受?」

    「不然咧?」谷月被他捏得很痛,憤憤地瞪著他。

    「又丟進垃圾桶嗎?很浪費耶!」

    「就算浪費,你也不能要求我接受其他女人的情意啊!」他氣得雙眼冒火。「你對我如此毫不在乎,你心裡真的有我嗎?」

    「廢話!你是我老公耶,我的心裡怎麼可能沒有你?」因為實在太痛了,她不滿地拍著他的手。「放開啦,很痛啊!」

    「對不起。」司辰寰心疼地鬆開弄痛她的大掌。「月兒,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請你老實回答。」

    「什麼?」

    「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大眼倏然圓睜得像要爆出眼眶。「你是不是被方艷搞昏頭啦?」

    科不到會有這種答案,司辰寰一時怔忡得說不出話來。

    谷月腳跟一轉,往廚房方向走去。

    「月兒!」司辰寰緊追在她身後。「你去哪裡?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口渴了,去喝水啦!」順便找找有什麼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一早就搬東搬西、跑來跑去的,她已經累得手腳發軟了。

    他再次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終於,五分鐘後,司辰寰在廚房裡找到性格怪異、言行乖詭的老婆。

    「月兒。」他一把捉住她的手。

    「啊!」谷月被他嚇了一跳,手一抖,才倒好的開水灑了一地。「你在幹什麼?」「我要你回答我的問題。」他也惱火了,想不到娶來幾個月,愛都做了數十遍的老婆居然連句愛他都不肯說,他們這樣還算夫妻嗎?「你到底愛不愛我?」

    她手插腰,憤憤不平地瞪著他。「你想跟我離婚嗎?」

    這回變成司辰寰被她突如其來的「離婚」提議嚇了一大跳。「你……你要跟我離婚?」

    「是你想離婚吧?」她雙眼灼灼凝視著他。

    「你——」他深吸口氣,平靜下紊亂的心緒,四處看了看,確定廚房裡除了他和谷月外再無其他人,之後他走過去將廚房的門關好,再回到她身邊。「你倒是給我說清楚,我什麼時候說要離婚了?」

    「你要我說愛你不就是想逼我離婚?」她纖細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尖。「司先生,別告訴我你已經忘了,在結婚前我們曾立下一張契約婚書,上頭明白寫著:結婚後,我們之間若有人守不住無情、無愛、無子、無牽絆的諾言,我們就離婚。而現在你居然要我去違約,你到底在想什麼?」

    聞言,司辰寰無力地揉著太陽穴。拜託,他才想知道她腦子裡是不是都裝了稻草呢?這幾個月來,他百般地寵她、疼她,難道她還看不出他對她是真心的?他想愛她,也希望她能真心愛上自己。

    「月兒,你……你覺得我對你如何?」

    「很好啊!」好到沒話說。

    「我從不如此嬌寵女人的,你是唯一。」

    「唔……」她臉上浮起一抹嬌羞的紅。「謝謝。」

    不是謝謝吧!司辰寰更是感到挫敗得渾身無力。

    「你還不懂嗎?你是我這輩子唯一嬌寵過的女人,那是因為我愛你!」

    「啊!?」她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他氣得直跺腳。怎麼會有這樣遲鈍的女人?

    「你倒是說句話啊!」

    「說……說什麼?」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示愛,她嚇都嚇呆了,哪還曉得該如何回話?

    「說你也愛我啊!」

    「可是……我說不出來……」

    聞言,他臉色白得發青。「莫非你是討厭我嘍?」

    「如果討厭你,就不會跟你結婚了啦!」

    「那你為什麼說不出來?」司辰寰一步步靠近她,打算她要敢耍他,絕對不輕饒她。「因為我不知道啊!」被一點一滴逼進了牆角,谷月有些不悅地瞪著他。「我從來沒想過那種問題,怎麼曉得要如何說?」她在這另類的新婚生活中,快樂得像只被放出籠的小鳥兒,享受都不夠了,誰還煩心去想那些有的沒的?況且……多想不過是多煩憂,她最最討厭改變已然有序的生活,還不如什麼都別想,放開胸懷、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司辰寰好氣又好笑地伸出雙手抵住她身後的牆壁,將她困鎖在牆壁與他的懷抱間。「顯然你也是動手勝於動腦的類型,沒關係,既然你的嘴巴說不出來,就讓你的身體來說吧!」

    「咦?」她尚未回過神來,他的手已脫下她的睡衣,她大吃一驚,趕緊以手遮住外洩的春光。「你想幹什麼?」

    「讓你的身體說愛我。」他一個傾身,膝蓋頂進她的雙腿,強勢地分開她合攏的腳。「喂!」她才張口,他的嘴立刻覆了上來。「唔……」

    她被他溫柔的激情拉扯得理智幾乎四散。

    「我一直很有自信,總認為沒有女人逃得開我撒下的情網,只有你,你總是讓我心慌意亂、手足無措。」

    他一邊舔著她的耳垂,大掌邊往下伸探向她女性的柔軟。「我喜歡你,月兒,你是這麼地特別,但……適量就好可以嗎?你再如此迷糊下去,我可不知道自己會幹出什麼事了?」

    對他話裡的意思,她感覺模模糊糊的,不甚瞭解。

    莫非他是因為她未能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所以才對她另眼相看?

    俗話說:得不到的總是最好;在他心裡也是如此吧?那倘若有一天她沉醉於他的魅力中了,他是否會就此厭倦她?

    這並非沒有可能,不是嗎?可屆時她該怎麼辦」黯然神傷地獨自離去?不!付出的焉有那麼容易就收得回來?既然知道結局不可能美好,她寧可選擇平平順順過活,守著約定,也守著自個兒的心,不懷貪念,便能充分享受到滿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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