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 文 / 董妮
「為什麼不可能?」她是不信任他,抑或不信任自己?兩種情況都讓東方妮生氣。
「你明明不喜歡女人。」
「你又知道了。」該死!難道她跟石威一樣,以為他有斷袖之癖。
「你自己說的啊!你討厭麻煩,而女人就代表著麻煩,你甚至不要她們接近你身旁三尺範圍內。」有憑有據的,他休想賴。
東方妮張大嘴,差點昏倒。「可那禁忌也包括了男人啊!我討厭的是所有的『麻煩』,人事物都一樣。除了你我幾時有過同伴了?」
「我知道,從前在山上,你教我讀書、習武之前都會告訴我,你之所以撿我回來,是因為我擁有萬獸之王的氣息,你覺得總有一天我一定可以成長為一名與你並駕齊驅的對手,你期待著有朝一日能與我一較高下。」
「呃……我是說過那樣的話,但……」
「所以我一直很努力不虧負『虎兒』這個名字。」
我不當姑娘……我一輩子都只做「虎兒」,你心目中的虎兒……
他突然想起她在他昏迷時說過的另一段話,頭皮一陣發麻。如果她的腦筋是如此耿直不轉彎的話,他要說服她相信他愛她這條路,肯定是困難重重。
「東方,我們不能回到從前那樣嗎?我做我的『虎兒』,你還是我最仰慕、崇高的對手!」她真的很不想去改變那種自在的相處模式,就怕他會將自己逐出他心底那方最特別的位置。
東方妮陰沈的視線移離她無措的小臉,白玉般的俊顏上罩著一層烏雲。
「可是虎兒,我已經無法再用以前的態度對你了。」
「為什麼?」她臉色大變,猛地拉住他的手。
他一反手,捉住她的柔荑往懷里拉,她纖細的身軀飛入他的胸膛。
「因為我已經知道你是女人、嘗過你的美好,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會想直你、親你………」說著,他低下頭攫住那抹夢寐以求的紅艷。
這不是第一次了,照理說她應該有些習慣,但她還是覺得暈眩,隨著他唇舌的持續逼進,她體內的火焰徹底失控。
情不自禁為他啟開了唇,迎接他火熱濕潤的舌進入遊覽;歡欣恭迎他的是她的丁香,它扭著誘人的舞步緊緊糾纏住他的舌,期望將它留下,直到一生一世!
他大掌來回摩挲著她柔嫩的粉頰,聲音又低又啞。
「你明白了吧?我想對你做這種事,渴望極了。」
虎兒癱在他懷裡,氣喘吁吁。
「為什麼?我不懂,東方。」
「我也不懂。」愛情來得就是這般突然,他也是措手不及啊!「記不記得前陣子你常常問我!我是不是病了?為什麼待你的態度如此奇怪?侯爺不過為你準備了一套衫裙,我就氣得破口大罵:後來在」迎仙樓「裡看見你回復女兒身,我整個人失控得差點拆了那家妓家院。那時我也不懂為什麼?我問我自己,你本來就是個大姑娘,我從小將你責大,再清楚不過,我到底在慌些什麼?」
「你討厭我變得不像你心目中的『虎兒』,那萬獸之王的傳承?」
「只是這樣嗎?」他笑著把她抱進懷裡。「如果那感覺是討厭、是失望、是痛恨……你覺得你還有可能保持四肢完整到現在?」對於那些厭物他向來是毀之而後快的。
虎兒摸摸自己的手腳、臉龐,清亮的大眼筆直地望著他。
「從小到大,你雖然常常罵我,卻從未真正傷害我。」
「因為不捨,你懂嗎?不可否認,初見面時,的確被你的野性吸引住了,沒見過這樣的娃兒,有趣到極點。但我始終知道你是女孩,打不得,我該做的事是保護你。」
她歪著頭。「我好像懂,又不是很瞭解;東方,那現在你到底希望我做什麼?做個大姑娘嗎?可我不會啊!」
「你想做什麼?」
她抿著唇,低下頭。「像以前那樣可不可以?」
「一個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到處玩耍的虎兒嗎?」
「可以嗎?」
「有何不可?」他聳肩,笑了。「不過『虎兒』之外,我希望你再添一層身份。」
「什麼身份?」
「東方夫人。」
※※※
東方說:希望她嫁給他,做他的夫人。可是,她做得到嗎?
當人夫人,應該做些什麼事?
虎兒蹲在後院裡,瞧著侯爺府裡那些個夫人,彈琴、打扮、做女紅……她沒一樣會的,這樣該如何當東方夫人?
她實在不懂,東方為什麼突然要她當他的夫人?不做夫人就不能永遠在一起了嗎?
她對那個夫人的寶座實在沒興趣,也做不來。可不可以和以前一樣,只是伴著他、陪著他,一起讀書、一起練武?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東方妮自背後環住她的腰,濕熱的唇啄吻著她的耳垂。
這種親密方式,其實她還滿喜歡的,但想到親密的結果是坐上他夫人的寶座,她就下意識排斥著。
「不要,東方。」
「為什麼?」他的聲音悶在她的長髮裡。「以前你不是也很喜歡黏我?」
「唉!」她覺得壓力深重。「今時不比往日。」
「怎麼說?」他放棄了她白細的頸脖,開始正視她煩惱的小臉。
「我沒把握做好你的夫人。」她甚至連如何當個真正的女人都不懂。
「你以為當我的夫人應該具備什麼樣的條件?」
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虎兒忍不住白了他一記。
「起碼也該像侯爺夫人一樣,儀態高貴、端莊秀麗、擅長女紅……」
「這樣的女人只怕再來十個也不夠我打。」他的口氣陰森森的。
她睜大了圓滾滾的眼。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他狂妄地大笑。「你說的那種女人等於我眼中的麻煩,對於麻煩,我向來如何處理,相信你不會陌生。」
「可全天底下的『夫人』都是那樣的啊!」
「所以我才不娶妻啊!」從前,在他眼裡「娶妻」與「自找麻煩」是同義詞。
「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娶妻。」
她似懂非懂。照他的說法,就因為她不像女人,完全達不到一般人口中「賢妻」的標準,所以他才愛她、才想娶她;這理由實在是……
「果真如此,我們根本不必成親,就照以前那樣不就行了?」
「可是我想親近你啊!我雖不在乎世俗眼光,但無名無分的,我們之間的親密就變成一種輕薄了,我不想那樣,而且,萬一將來我們有了孩子怎麼辦?」
「孩子──」她嚇得跳起來。連「夫人」都做不好了,該怎麼當人家的娘?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男女行過魚水之歡後,就會有孩子。」他們的師父好歹是一代神醫,她沒道理連這種知識都沒有吧?
「我知道!」只是從來沒去想。那現在怎麼辦?她的肚子裡不會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天哪,好恐怖!
東方妮歎口氣。「我就曉得你壓根兒忘了那回事兒。」
「我……我沒想那麼遠……」她覺得好羞愧。「一直以來,我想的只是如何以『虎兒』的身份與你相伴一生?」
「你以為無名無分的男女有可能相伴一生?」她未免太蠢了吧?是他這個教育者的錯。「你難道都沒想過有一天我會結婚生子?」
「那與我們的關係並無妨礙啊!」若真有那一天,她會覺得那是最佳的結局。
「我還是『虎兒』,你一生的對手,我們依然可以像以前一樣,一起讀書、練武、旅行、打架……這些事不是丈夫與妻子間會做的;只有我和你,『狂虎』和『虎兒』,一對天生的敵手會這樣相處。」
一股氣衝上他的腦門,他從前那番「天生敵對手」的教育真的是太太……大徹底了。
此刻,他終於瞭解她對他的仰慕有多深了!不愧是「爹」字的最佳代言人,天底下最偉大的人;她根本把他的話當成聖旨了,打算一生遵奉不違。
一隻手很輕易地就把她扛了起來。
「呀!」虎兒駭叫。
「閉嘴。」他的另一隻手摀住了她的嘴。「看來我得用另一種方法讓你開竅才行。」
她臉色發白,突然覺得他的聲音像冰一般的冷。
快步回到客房裡,他一抖手把她丟上床。
「你……你你別亂來啊!」他是「狂虎」,不是「瘋虎」吧?忽然感到一絲懷疑。
視她的抗拒如無物,他伸手解了她的腰帶,大掌透過衫子撫上了她的腰。
「啊──」上一回的記憶溜回腦裡,她控制不住地赧紅了雙頰。
「喜歡嗎?感覺怎麼樣?我一直以為上一次的結果是好的,你跟我一樣都嘗到了愉悅。」他一邊摩挲著她不及盈握的柳腰,一邊喙吻著她白細的脖頸。
體內的慾火是那樣的熾烈,她否認不了曾經嘗過的愉悅。
「我忘不了,日日夜夜想著你的甜美,你呢?忘了嗎?」挑逗爬上了她堅挺的雙峰,他甚至還記得自己是怎樣擁抱她的。
記憶捲回那一夜,她幾乎百分之百地確定,此刻,他手指的觸感與上一回一般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