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丹菁
說這話時她不忘嗚嗚哭個兩聲,其中的虛假只有尉庭摩聽得出來。
「怎麼了?」他聞言怒瞪向尚雅征。
這個女人到底在擺什麼譜?居然敢欺負他鍾離焚的妹妹。
「老闆,這就是你的女人,你瞧她把男人都帶進家裡來了!」不關她的事,不需要多嘴,但她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心情,尤其他的眼神是恁地傷人。「虧你還待她像個寶,結果她卻做出這種事報答你!」
***
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她的忠言到此為止,再也不願多說了。
「你在說什麼啊?」鍾離焚的眉皺得更深了。
誰的女人?這房子裡除了他妹妹、妹婿還有她,到底還有哪個女人?
「你自己知道!」用得著她明說嗎?「那個男人自稱是她的情夫!」
兩個人摟得那麼緊,簡直快融為一體了,是怕別人看不見嗎?
既然這裡已經有個如此疼愛的女人,他為何不毀婚?難不成要她當一個拆散鴛鴦的惡人?她現在可是好心的提醒他,他的疼愛是不會得到回報的,因為這個女人根本不愛他。
「嘎?」更扯了!鍾離焚才要開口問個明白,卻見尉庭摩已走向尚雅征,並一把摟住她纖細的腰。「你這是幹什麼?」
有沒有搞錯,小梵在這裡,他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摟著另一個女人,更可惡的是這該死的女人居然不反抗!
「我其實是她的情夫。」尉庭摩說著並在尚雅征呆滯的粉顏上印下一吻,然後眨了眨眼,挑釁地瞄向鍾離梵。
她都可以不顧他的感受摟著她大哥了,他為什麼不能摟個美女在懷?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
「你——」鍾離家兩兄妹同時發火,不過鍾離焚倒是搶先一步。「尉庭摩,你好樣的,我以為你已經收斂本性了,想不到你還是死性不改,居然偷吃偷到長礬企業的公關經理身上。」
「長礬企業的公關經理?」尉庭摩微愕地看著尚雅征,她亦是一臉愕然。
「你知道……我的身份?」尚雅征一把推開尉庭摩,瞇起激艷的水眸凝瞇著一臉悔不當初的鍾離焚。「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特意來聘我當女傭是想要看我的笑話嗎?」
混蛋!難怪她打一開始就覺得他的態度有異,總覺得他對自己有著過分的防備,原來他打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我……」該死,他怎麼笨得說出口了?
尉庭摩被阿楚逼到歐洲去,而聯姻的事是這幾天才由兩方長輩發佈的消息,他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是自己受不住氣才會脫口而出。
他到底在惱什麼?怎麼會這麼沉不住氣?
「鍾離焚,你這個混蛋,你會為這件事付出代價的!」滾燙的淚水在尚雅征轉身離去之際斷然落下。
見鍾離焚頹喪地呆站在原地,鍾離梵連忙催促他:「大哥,你還不趕快追,這麼下去誤會可真是大了!」雖然她不但到底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內情,但反正他得先把人追回來就對了。
「不用了。」他疲憊地坐上沙發。「倒是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連日來因為自個兒的心結,他一直開不了口和她說話,原本打算今天要開誠佈公的和她說個明白,豈知湊巧遇到這對夫妻回國,打亂了他的計劃不說,還搞得他……運氣簡直背到了極點!
「我看那個女傭對你極有好感,想幫你刺激她一下,試試她對你是不是真心的,哪知道庭摩也插了一腳,讓整個計劃都亂了。」鍾離梵說得很委屈。
「她對我有好感?」鍾離焚曬笑著。
哪一種好感?他可感覺不到她對自己有什麼好感,只知道她迫不及待地想毀婚。
或許她心裡已經有一個相當好的對象,既是如此,又怎麼會對他有好感呢?
「喂,你還敢說我?若不是你抱你大哥抱得那麼緊,我會以牙還牙嗎?」尉庭摩一臉自己純粹是配合她的表情。「不過聯姻之事……好像挺好玩的。」
「我不准你再亂發放消息,要不然阿楚不處罰你,我也會先要你的命!」鍾離焚斬釘截鐵地道,陰騖的寒目直陪向他。「為了小梵,我已經夠容忍你了,你千萬別再挑戰我的耐性。」
「對,我也不准你亂來,我還不想當寡婦,而且我也不准你破壞大哥的婚姻,畢竟這可是第一個對我大哥付出真心的女人,未來極有可能成為我的大嫂,你可不能胡來。」鍾離梵也不忘諄諄告誡。「錯過這一個女人,或許我就沒有大嫂了,茲事體大,你能負責嗎?」
「你憑什麼認為她已對我付出真心?」鍾離焚歎了口氣問。
聽聽他這寶貝妹子到底在說些什麼,說得跟真的一樣;倘若她真付出了真心,為何離她最近的自己會沒發覺?他又不是木頭。
「憑她捍衛著你,憑她對你的關心、憑這一屋子派的香味……」她看得很清楚,只是有點後悔沒用攝影機全程收錄。「不過這味道好像有點燒焦的感覺……味道是打哪兒來的?」
鍾離焚聞言,隨即習慣性地探向廚房,只見流理台下的烤箱不斷地冒出濃煙。「在那裡!」
他一個箭步沖一前去,立刻關上開關。
「哇,有哪一個女傭這麼盡心的!」鍾離梵打開烤箱,抽著嗆人的濃煙,看著已成焦炭的派,不禁搖了搖頭。「她不需要做這麼多吧,尤其你看,廚櫃裡滿滿的食材,一旁還疊了那麼多本食譜。大哥,你未免太后知後覺了吧!」
鍾離焚聞言一愣,想起自個兒只要一回家便有豐盛的晚餐和餐後甜點,壓根兒讓人忘了她是個料理白癡。
她到底是怎麼在那麼短的時間內進步得如此可怕的?原動力會是他嗎?那麼那天打電話給她的男人是誰?
「我是不知道你和她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如果你喜歡她,麻煩記得把握,我和庭摩要補充睡眠去了,不要吵我們。」
說罷,鍾離梵便拉著等得不耐煩的尉庭摩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根本不管化作化石的鍾離焚。
真是這樣嗎?那他是不是該找她把話說清楚?
但剛剛她是這麼生氣,倘若現在要解釋,恐怕她也聽不進去;看來眼前只有一個辦法最有用。
***
「你到底是怎麼玩的,不但沒毀婚成功,反倒還訂下了婚期。」長礬總經理辦公室裡傳來尚行書戲渡的笑聲。「聽說你還當了好幾天的女傭?怪了,阿焚他家怎麼沒被你炸掉?」
「你這個混蛋!你既然認識他,為什麼不告訴我他的底細?還讓我到他家去出盡洋相!」
尚雅征怒瞪著自己唯一的兄長,怎麼也無法相信兩人竟是出自同一個父親、同一個母親的血親。
他居然不幫她,倒是幫起外人來了;明知道她想毀婚、明知道她潛入他家想搜集證據,他居然連吭都不吭一聲,一點都不怕她被人佔了便宜??br />
「你又沒問我。」他雙手一攤,推得一乾二淨。
「你不會自個兒主動告訴我嗎?難道你以為聯姻會幸福?」她雙手拍向原木辦公桌,很想撕爛他那張嘴臉。
「那現在的你覺得聯姻會不幸福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她快氣炸了。
要她如何能接受自己在鍾離焚面前扮演著如此完美的角色,甚至還盡心盡力地服侍他,孰知他從頭到尾都知道她的身份……
太過分了,她無法原諒他!
「哼,就算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也知道答案,畢竟要在夜深人靜時,漠視那可怕的哭泣聲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我啊,原本以為那夜夜哭泣的人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傷害,誰知道原來堂堂一個公關經理竟然這麼不濟事,居然連鍾離家有一個被人捧在手心疼愛的小公主都不知道,還跟人家爭風吃醋……唉,連我這個哥哥都覺得好不捨喲!」
「誰說我爭風吃醋、誰說我夜夜哭泣,你——」老早想試試殺人的滋味,到了哪天自己懶得活的時候,非要拿他作實驗不可!
誰為那個男人流淚來著?他傷了她、耍弄她,她還要為他哭泣,那不是太沒天理了嗎?
「沒關係、沒關係,反正鍾離焚已經跟老爸打過招呼同意聯姻之事,連訂婚的禮品都送上門來了,你就不用再哭了,他已經決定要娶你,不要再夜夜用哭聲嚇我。」尚行書笑得萬分惹人厭。
「我不嫁!」她又重拍向桌面。「隨便送些東西上門就算了事嗎?我才不希罕,更何況我又不是非嫁他不可,想要我的人多得是,只是我不願點頭而已。」
「為什麼不點頭?」
一旁會客室的門突地被打開,閃出一抹教她錯愕的身影。
「你怎麼會在這裡?」尚雅征驚愕地道,一細想隨即瞇起眼眸瞪向為虎作悵的胞兄。「尚行書,你這個叛徒!」除了他不作第二人想。
就知道他這個人是胳臂往外彎,改天非找個整型醫師把他的兩隻手都整回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