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丹菁
還是說,是那個男人害得她食不知味?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哪,她那天居然大膽到那種地步,隨便就依了他……可恥啊!
鴛鴦浴,洗了;翻雲覆雨,做了;相擁而眠,睡了。
三更半夜,一個急於求歡的男人和一個抗拒不成的女人,該做與不該做的事,全都在一個晚上完成了,而她也成了被吞食的獵物,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她該生氣,然而卻一點都生不了。
運呈徽自戀……其來有自。
原以為他自戀是變相的自卑,然而他大少爺卻向來不知道自卑為何物,倘若有東西他得不到手,他便開始死皮賴臉地撒嬌懇求。
告訴她,有哪個女人逃得了他如此無恥的攻勢?她不能,因為她昨晚已經被攻陷了。
然而,她淪陷的只是肉體,她的理智依舊存在,她知道這個男人實在太危險了,她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任何關係。
可知道是知道,然而她若是不及早懸崖勒馬,天曉得到底還會發生什麼事?
誰來教她如何懸崖勒馬啊?
光是逃,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還是要等到他覺得膩?
他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覺得膩?一個多月了耶,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吧?還要她等多久啊?
「唉——」幽然地輕歎一聲,艾勤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踏離電梯,緩緩地朝她的可愛小窩前進。
然而遠遠的,她便見著一個人站在一盞小燈下頭。
她覺得有點眼熟,那人像極了昨天才剛欺負過她的混蛋,但她此刻只想躺在柔軟的床上,然後什麼都不想。
「你上哪兒去了?」見她不閃不避地朝他筆直走來,運呈徽隨即直瞪著她。
艾勤疲憊地睇他一眼,什麼都不說,掏出鑰匙開了門便走進去。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見她理都不理他,他不禁有點微惱,於是不請自入的跟在她身後。
「聽見了又怎樣?」她沒好氣地吼著,將腳下的涼鞋一甩、公文包隨意扔上鞋櫃、踏進玄關,當他不存在,拖著有點蹣珊的腳步朝臥房前進。
「你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他吼著,卻還是幫她把涼鞋放進鞋櫃裡、幫她把公文包提進屋子裡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我想睡覺,我的身體告訴我,我要是再不睡的話,就要暈了。」她用盡全力地吼了一聲,推開房門,聲調反倒仿若蚊鳴般地道:「就算有天大的事,也等到我睡醒再說。」
她累了,好累,誰敢吵她,她就要開扁了;不過,那也要等到她睡飽才成。
「喂!」見她不偏不倚地倒在床上,他只好先將她的公文包放到-邊,再緩緩地坐上她的床。
「你下去啦!我喜歡一個人睡覺。」她倒在床上,伸手胡亂地推著他。
運呈徽斂眼直瞅著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滿腦子胡思亂想,想著她不知道是不是和吳彥中單獨聚會?是不是私下和吳彥中做了什麼事?是不是做了什麼教他不能容忍的事?所有的疑問都還沒有得到解答,她倒是安穩地睡起覺來,儼然當他不存在。
難道她連昨天兩人在這張床上做過的事都給忘了?
難道全都是他一廂情願,她不過是順著他罷了?可若是沒有半點情愛存在,她何必順著他?
她可以像頭一回拒絕他,一點都不需要勉強的,不是嗎?
「艾勤,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他趴在她的身旁,低嗄問道。
雖說,他不相信她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但要是沒有親耳聽到答案,他總覺得不踏實……他的心態怎麼突然有點像女人?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娘了?居然跟以往要他給承諾的女人一樣。
「你很吵耶,我要睡覺啦!」她半夢半醒地撥開他的手。
搞什麼東西?她很累耶,他沒見到她連澡都不洗、連妝都沒卸便躺下了嗎?居然這麼不識相,還在這當頭吵她,真是……
運呈徽見她又動手想要推開他,不禁微惱地擒住她企圖撥開他的手。
「艾勤,我要你。」他拉過她的手,親吻著她的手背,再緩緩地撥開她垂落的發,吻上她的側臉。
艾勤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睜開了已經酸澀至極的大眼,狠狠地瞪著他。「我不要!」別太過分了,她現在可是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要是他想在這當頭碰她,她可以告他性侵害。
「為什麼不要?」運呈徽像個固執的小孩,強勢地將她的身子扳過,強壓在她身上。
難道她一點都不會想要他的身體嗎?
只要她想要,他的身體她打算怎麼使用,他都不會有二話的,但……雖說她眸底沒有嫌惡,但她的閃避讓他覺得……有點受創。
她讓他有一種落寞感。
「我累……」他別像個不講理的死小孩,好不好?
「是不是我讓你不滿意?」他突地問。
「什麼讓我不滿意啦?」她猛然瞪大眼,下意識地抬起腳就想要踹他。
他要不要臉啊,問這是什麼問題,好像她才是真正的色女、仿若他服務不周惹她嫌似的……真不知道他又聯想到哪裡去了。
要不是她現在真的很累,她肯定會賞他一頓飽拳,她發誓。
「要不然呢?」運呈徽湊近她,溫熱的唇覆上她的唇輕啄著她。
艾勤抬眼直睇著他,想要反抗,身子不但乏力,再加上他溫柔的吻更是教她酥軟得連要張開眼都覺得困難。
「啊……」她不由得輕吟出聲。
「你覺得舒服嗎?」聽見她慵懶的輕吟聲,一簇火苗突地在他的體內燃起,教他更加深入探索她的身體。
「嗯……」確實很舒服,舒服得教她快要失去意識了。
不知道她要是真的睡著了,他還會不會對她不軌?應該是不會吧?對著猶若死屍的她,他還可以做出那種行為的話,她會決定立即搬家然後辭職。
不過,說真的,確實相當舒服哪!
「你喜歡我嗎?」他褪去了她身上的套頭毛衣,大手爬進她溫熱的身軀,輕而易舉地解開她的內衣環扣。
「嗯……」她微蹙起眉,伸手阻止他。
太過分了,瞎了眼的人都感覺得出來她很想要殺人,他居然還執意對她伸出魔爪,他到底有沒有人性啊?
「你不要我?」他不禁微惱地瞪著她護在胸前的手。
為什麼不要?
他這麼地喜歡她,為了她而顛覆自己的作風,任由她牽動他一整天的喜樂、決定他一整天的心情,為什麼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
「嗯……」她依舊蹙著眉。
就跟他說了她累嘛,他是聽不懂人話啊?真是教人忍不住懷疑他是外星人,要不然怎會聽不懂她的話?
她真的很累,真的快要暈了,他能不能不要再騷擾她?
運呈徽惱怒地瞪著她,動作有些粗暴地褪去她的套頭毛衣,用著濕熱的舌放肆地襲上她的每一寸細嫩肌膚,狂野地囓咬著她粉嫩的酥胸,繼而著手要褪去她身上的褲子,卻……
如狂風暴雨般而來的攻勢在此刻止住,加害的這一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難以相信她居然……睡著了!
運呈徽瞪大桃花眼,不敢相信她會在這當頭睡著了!在他仿若渾身著火般的情況之下,她居然如此殘忍地睡著,真是太教他不敢相信了。
她是如此無視於他的存在嗎?
第八章
外頭飄著細雨,天空是一片深灰色。
銳巖集團秘書室籠罩在陰霾中。
「他今天又怎麼了?」宋湛耒見運呈徽像具死屍般趴在自個兒的辦公桌上,動也不動地時間長達一整個上午,不禁激起惻隱之心。
基於同事愛,他於是向另一個同事打聽消息。
「大概是天氣陰陰的讓他以為快到世界末日了吧!」長正東沒好氣地道。
「倒挺像的。」宋湛耒再睇運呈徽一眼,突然覺得長正東描述得相當好。「不過,他的情緒起伏也未免太大了些?昨天還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今天卻如喪……到底是誰得罪他了?」
「情緒這種東西很難控制的,看是誰讓他昨天欣喜若狂,就知道是誰讓他今天如喪考妣。」長正東雙眼直盯螢光幕,形容得再貼切不過。
「啊!」宋湛耒恍然大悟地擊掌。「說的也是,我怎麼沒想到。」
解鈐還須繫鈴人哪,只是……運呈徽怎會由著他人影響他的情緒?
難道是對方甩了他?
可能嗎?
「不用理他,那傢伙難得這麼安靜,就讓他再多安靜幾天吧!」長正東雙眼直盯螢光幕,極為忙碌。
「可是……這樣會影響工作進度。」將近年關,他們要忙的事不少,雖說運呈徽挺混的,但是有他在,至少可以處理一些關於企劃案的後續問題。「我還是去看看他好了。」
宋湛耒緩緩地走到運呈徽的身旁,見運呈徽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禁感到無奈地搖搖頭。
「我可以請問你發生什麼事了嗎?」宋湛耒輕聲問著。
「沒事。」運呈徽依舊趴在辦公桌上,悶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