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丁千柔
可是……她真的不想看到他不快樂……
原來真的愛上一個人,就很難不去關心對方的喜、怒、哀、樂,會因為他的悲傷而悲傷,也會因為他的快樂而快樂。
她忍著不去翻開皮包中銀行存褶中的數目,她怕自己一看了短少的龐大數目後,會馬上衝到音樂專門學校,去把替阿生繳的費用全要回來。
「若月,你回來了!」
她才一推開門,就發現阿生一臉心焦的站在客廳的門口,看樣子是等她有些時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說?」
「你為什麼幫我辭掉工作?我做得不好嗎?」阿生不明白若月這突來的舉動是為什麼,難道她發現了他恢復記憶這件事?
「我幫你報名有專人指導的音樂學校,我不知道你的程度如何,不過那個校長說,你只要去做個簡單的測定就可以了,測出你的程度之後,他們會找一個最適合的老師來教你,你可以寫一些你自己喜歡的東西,不用再去那兒看別人的臉色了。」若月拍拍阿生的臉,好笑的看著他嚇呆的樣子。
這個阿生一定想不到她會願意這樣做,難怪會在聽到這消息後有這樣的表現。不過話又說回來,連她自己都不能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又怎麼怪他大驚小敝?
「你……那不是要很多的錢?」阿生搖搖頭。他真的很感動若月願意為他做這些事,可是,她如果知道他已經恢愎記憶,而且他的程度根本沒人敢收他為徒的時候,她一定會恨死他的!
「你知道最好。」若月想起來心還疼著。「別以為我是怕你在那種地方不開心才做這種事,我只是做投資,等你以後成了世界知名的作曲家,我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的。」她紅著臉,惡狠狠的瞪著阿生說。
「我知道。」阿生知道若月只是嘴硬,她會這麼做一定為了他,這讓他更心虛了,「我要告訴你,我……」
阿生再也瞞不下去了,他不能讓若月以為他還失去記憶,更不願讓她在這種情況之下一直付出。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出口,風予旋就帶了一群人進入了客廳。
「金絲雀,你的主人來了!」風予旋抱著胸,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阿生一抬頭,忍不住身體一台,驚呼著:「哥?蘭姨?念嫦?!你們怎麼來了?!」
若月不明白的看著臉色大變的阿生,他認得這些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人?而且還叫得出他們的名字……這表示著什麼?
「原來我們的小寵物早就恢愎了他的記憶。」風予旋挑了挑眉頭。
「你……」若月瞪大眼睛退了兩步。
「我不是故意……」阿生急著向若月的身邊靠過去,想解釋這一切。
「別過來!」若月制止了他的動作。「你不是阿生,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還是阿生呀!只是我的全名叫杜羿生,我只是記起了從前,但是我們之間的一切我什麼也沒忘,你不要用這種陌生的眼光看著我!」阿生急急的說。他恐懼的看著白若月眼中漸漸升起的不信任,就像是他最壞的噩夢一下子成真,教他想醒卻又一直醒不過來。
伊念嫦嗅出眼前不尋常的味道,到底眼前的這一個該是她姊姊的人,對杜二大哥做了什麼事,為什麼杜二哥會急得不再像是她印象中總是溫和有禮的杜二哥?
「杜二哥?她就是我的姊姊嗎?」
「姊姊?」若月猛地蹙起眉,她可是個孤兒,她什麼時候變成了別人家的姊姊了,為什麼她一點也不知道?「她這是什麼意思?」
「杜二哥,你沒告訴她?」伊念嫦直覺地拉住了杜羿生,她不喜歡杜二哥現在的樣子,她用戒備的眼睛看著若月,這一點也不像是她心中想像的會面情況
媽媽和姊姊見了面,兩個人抱頭痛哭一番,然後就像電視上常會有的大團圓結局嗎?為什麼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是她所想的樣子?
「告訴我什麼?」若月覺得她的腦袋瓜失去了運轉的功能,她不住游移的眸子最後定上了和她極為相似的一雙眸子,只是多了份蒼桑、多了份悲傷。
或許真的是血濃於水,就只是這麼一眼,她就明白那個女人是誰,她該是那個生了她卻又不要她的女人吧!
「若月,她是……我是……」杜羿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一切。
在事情還沒因為這麼多人的出現而變得複雜時候,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這一下子情況完全脫出他的掌握,他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這一切。
「為什麼找我?」若月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不解的瞪著眼前的女人,「很好奇我還活著嗎?」
「你不要這樣說蘭姨(我媽),她不是這樣的人!」杜羿主和伊念嫦幾乎是同時開口。
這不約而同的巧合讓若月微瞇了一下眼睛。
「那可以告訴我,在我差一點被養父賣去當妓女的時候,她為什麼不來找我?當我在街頭為了一口飯而和人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也不來找我?現在我活得好好的,找到我的目的是什麼?」若月諷刺的說。
「我……」這一切本來就是她的錯所造成的,何沁蘭無言的承受著若月近乎殘忍的質疑。
「是我擅自跑來找你的,這件事蘭姨事前根本不知道,你不應該這樣誤解她的。」杜羿生連忙說。
他是心疼若月受過的苦,可是,他也不願看到蘭姨被這樣誤解著。
「還有我,這件事我也有份。」伊念嫦緊緊抓著杜羿生,她看若用的眼神就像若月是個會將她最重要的東西偷走的小偷一般。
若月直覺眼前的女孩令她受不了,是她的話?還是她的眼神?
「所以,你原本就是來找我的?那你為什麼不說?你覺得扮演他人的遊戲很好玩?還是你這個富家公子打發無聊時間的消遣?」若月冷冷的說。
她就算不知道杜羿生是何人,可是,她卻認得那個被他稱為大哥的男人的臉,她在許多有關財經的雜誌上看過,而他那張臉只要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杜御生是一個有著「華爾街風向球」之稱的黃金貴族,身為他弟弟的阿生,自然也是名富家子弟羅!
「可笑我還一廂情願的要送你去什麼音樂學校,你在心中一定笑壞了吧!」若月愈想愈覺得受到屈辱,她握緊了拳頭。
「不是的,我是真的失去了記憶,直到你兩天前把那張CD給了我,我才想起來的,我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和你解釋這一切,真的!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用這樣可怕的眼光看著我好不好?我只是找回了一些記憶,但我還是阿生呀!」杜羿生急急的說,若月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那小時候他一接觸到太多人就快窒息的感覺,又排山倒海的向他湧來。
若月一點也沒有發現他的異狀,「我想那和我什麼關係也沒有不是嗎?我說過等你恢愎記憶,我會要你把欠我的連本帶利還給我,至於其他的,我完全不想知道。」心痛讓她除了自己的傷口之外,其他事再也看不到。
在她的眼中,他們全是她噩夢中嘲笑著、鄙視著她的那些大怪獸,用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不留情的撕裂她僅存的自尊……
「不是這樣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說話?我們是彼此相愛的不是嗎?你為什麼要否定我們之間的事?」杜羿生幾乎哭喊出聲,那胸中喘不過氣的劇痛和心痛逼得他忍不住曲下身子,緊緊的按住自己的胸口。
「羿生,夠了!」杜御生飛快撐住自己的弟弟。「你要賠償是不是?我早該知道像你這種女人,要的終究只是錢而已,一千萬夠不夠讓你閉嘴?」
他飛快的由西裝口袋中掏出支票簿和筆,毫不遲疑的簽下了一張八位數的支票,他看過太多次羿生發作前的預兆,他知道現在的羿生一定非常痛苦,如果這八位數的支票可以讓他把羿生帶出他現在所處的地獄,對他來說沒什麼捨不得的。
「大哥,不要……」杜羿生急急的想制止,可是胸口的痛苦讓原本就不善於言辭的他更是說不出半句話。
但他明白,他大哥這樣對若月,若月怕是說什麼都不會原諒他的了。此刻,他一點也不敢看若月,他怕看到若月眼中的冰冷,更怕若月真收下那些錢,然後將他完全剔除在她的生命之外。
「要不是予旋去通知我,我還不知道你們真的一群人來欺負若月,真是太過分了!」花嫣兒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但是由她的話聽起來,大概是風予旋玩的把戲。
「你……」杜御生沒想到還會有其他人出現。一看到花嫣兒的臉,讓他一向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微微的變了色,但也只是一剎那,他又變回那個不苟言笑的冷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