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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文 / 典心

    「是啊,你只是讓你媽媽來代勞,讓她來好好的凌虐我,然後一走了之,來個眼不見為淨。還說什麼,不會再讓她打我?我早該知道媽媽說的沒錯,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沒有一句能信的。」她語氣酸澀地諷刺道,沒想到腰間的力量突然一緊,她因為錯愕而發出小小聲的低呼。

    他的臉色陰沉,十分難看,雙眼冰冷地看著母親。

    「她又打你了?」他的手撫過她臉上的傷痕。幾個禮拜的時間,她臉上的傷已經成為淡淡的痕跡。

    當他成年之後,閻雨妍再也沒有對他使用過肢體暴力,但那並不是一種收斂,她知道兒子不再是那個隨她凌虐的小男孩之後,她轉而用言語上的羞辱傷害他。

    要不是萼兒那一次的被打,他幾乎忘記,閻雨妍其實有著可怕的暴虐性格。

    萼兒聳聳肩,避開他關心的視線。當他因為她的挨打而憤怒,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還好,她這次很注意,只是打腫我的臉,倒沒有打傷我。我比較不能忍受的是她把我關在儲藏室裡,那裡又黑又悶,難受極了。」想到陰森森的儲藏室,她的身子竄過一陣顫抖。

    「在我小時候,她也時常把我關在那裡。」他緩慢地說道,在確定她沒有受到什麼可怕的傷害後,心頭的巨石才落了地。

    萼兒瞪大眼睛,沒想到閻過濤受過這種待遇!閻雨妍難不成真的瘋了嗎?即使對待年幼的獨生子,也這麼殘忍?

    她端起銀盤子上的酒杯,湊到紅唇邊啜飲著,聽見他的話,心中對他的防備與敵意,似乎就慢慢減少一些了。她喝著冰冷的紅酒,手有點顫抖,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他的接近。

    她像是正走在一條危險的綱索上,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如果順從了心裡的聲音,不顧一切地鬆開心中的鉗制,她會不會萬劫不復?

    他的復仇,難道遠比母親的手段更為惡毒?不只是凌虐她的身體,更要在佔有她的心之後,再將之惡意地粉碎?

    明明知道他是危險的,知道他是為了復仇而來,她還能給他她的真心嗎?

    紅酒濡濕了她的唇,她漫不經心地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輕舔著。

    「你喝酒是為了想暗示我來吻你嗎?」閻過濤無禮地詢問著。僅是看見她喝酒的模樣,他就無法自持,簡直想拋下整屋子目瞪口呆的賓客,把她扛回樓上、鎖上房門,好好地愛她整夜。

    「胡說八道!」她啐道,無法克制臉上的潮紅。

    萼兒推開他的鉗制,想得到一點新鮮空氣,眼波流轉的模樣卻更加誘人,美麗的身子離開他保護的懷抱,她的臉龐呈現在所有人之前。

    突然間人群裡傳來幾聲驚呼,甚至還有著男人的咒罵聲。

    「是你!」距離最近的一個國際企業負責人,在看見萼兒的瞬間,臉色白得像是看到鬼,連隨身的女伴都來不及交代,就連忙拔腿逃走。

    跟隨著那個男人身後的,還有幾個人,完全不顧眾人的眼光,完全沒有形象地衝出閻家。

    其餘幾個認出萼兒身份的男人,只是站在原地,冷汗直流地看著她,完全動彈不得,清楚地感覺到老婆大人懷疑的眼光。

    萼兒嘴上浮現狡猾的笑容,知道在場有不少男人已經認出她的身份。她身為迷魂女盜多年,所經手的肥羊無法估計,上流社會的男人們對她恨之入骨,卻也怕得全身發抖。

    這些男人大多事業有成,有妻有子有地位,可丟不起這個臉,要是被人知道跟一個年紀小得可以當女兒的酒家女去開房間,後來甚至還被下了藥,全身財物都被洗劫一空,一張老臉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擺。

    「那幾位先生怎麼跑得那麼快?是跟閻夫人一樣,惱怒於我的遲到嗎?」萼兒明知故問地裝傻,端著酒杯在眾多男人間走動,模樣優雅而從容不迫,眼光一個接一個看過去,選擇要找哪個人來開刀,令男人們僵硬得像是石雕。

    「這位不是沈總經理嗎?好久不見,你應該還記得我吧?我記得你最愛喝紅酒,曾經在一間酒店裡,一夜之間斥資五十幾萬,開了好幾瓶夢幻名酒,請所有人喝個痛快的,對吧?」她找到第一個可憐蟲,微笑地對他敬酒。

    「你上酒店給我花大錢?」沈總經理的老婆隨即發出河東獅吼,憤怒地捏住猥瑣男人的耳朵,氣憤地嚷著。

    「沒有,沒有,唉啊,你不要聽這個女人亂說。」沈總經理連忙辯解著,怨恨地看著萼兒,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貪新鮮,招惹這個年輕貌美的小女人。

    男人們在心裡哀嚎,全部站定不敢移動,有幾個人已經遭到太太的捏功伺候了,礙於顏面只能彼此苦笑,暗地裡忍著痛。讓他們無法理解的是,這個迷魂女盜是怎麼攀上閻氏企業的?瞧閻過濤對她的態度,說不定過了不久,這個女人就會成為閻家的少夫人。

    心裡知道躲不過的陳永全暗暗咬牙,知道要是不豁出去,跟這個詭計多端的冷萼兒硬碰硬,今晚回去就一定要跪算盤。他不久前才被萼兒設計,在賓館裡下了藥,第二天被人發現光溜溜地躺在賓館裡,一夜沒回家,老婆早就起了疑心。

    仗著對萼兒的憤怒,以及一票男人之間的同仇敵愾,他鼓起勇氣站出來,指著萼兒美麗的小臉。

    「你這個女人,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知道你,你只是一個低級的酒家女,一個專門用些胡言亂語來勒索我們的女人。」他振振有詞地指控著,旁邊眾多男人紛紛發難聲援,知道只要把萼兒誣毀到底,自己被迷魂女盜下藥洗劫的事情就能瞞得過去。

    萼兒眨眨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陳永全,一隻手覆蓋在胸前,裝出震驚的模樣,只有黑眸裡的笑意,洩漏了她演技上的最小瑕疵。

    「陳董,你這是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她緩慢地問著,蹙起眉頭的模樣讓女人也覺得我見猶憐。她最懂得裝清純無辜,對付這些人簡直是綽綽有餘的。

    「你……你……你不要給我裝傻,我們不會被騙的。」陳永全硬著頭皮說道。

    「你說你不懂?好,那我問你,如果不是酒家女,你怎麼會知道沈總經理在酒店裡消費的事情?」陳永全得意洋洋地問。

    唐心慢慢地走到萼兒身邊,臉上是最美麗的微笑。她咦了一聲,眉宇間有困惑的神情。

    「我沒有說嗎?萼兒姊姊是『太偉集團』裡的重要人物啊,有時候雷霆先生會帶著她到酒店裡去,跟一些客戶應酬。」她甜蜜地微笑著,完全有殺人不見血的功力。

    聽見唐心提起「太偉集團」裡的雷霆,男人們全都傻了眼,那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完全沒有人膽敢惹上他的。難道這個迷魂女盜真的跟「太偉集團」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連唐心都會替她說話?

    「陳董事長竟然會這麼詆毀我,難道還在為了先前那件事情記恨在心嗎?」萼兒一臉無辜地問,臉上流露出難過的神情。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陳永全不安地看著萼兒,本來還想繼續掰出謊言,但是視線一接觸站在萼兒身後面色凝重的閻過濤時,那張冰寒的可怕臉孔,讓他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是指,你先前提議要包養我,後來被我拒絕的事啊!您還惦念在心裡嗎?您有妻有子了,我也不是那種女人,怎麼能夠答應你呢?」萼兒伸手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像是委屈得哭了,那梨花帶淚的模樣讓人心都揪起來了。

    「什麼?!他提議要包養你?這怎麼可以?這件事情一定要告訴爸爸。」唐心低呼著,美麗的臉上滿是震驚,指責地看著已經嚇得面無人色的陳永全。

    「小姐,您沒去念戲劇學校真是可惜了。」莫管家十分小聲地說道,態度雖然恭敬,但是說出口的話卻十分諷刺。他的恭維換來唐心的一記白眼。

    「你竟然給我做出這種事情?」陳永全的老婆氣憤不過,當下不給面子地就甩了陳永全一巴掌。她的壞脾氣,在眾人之間可是出了名的。

    「我沒有……」他快要哭出來了。

    「陳董事長那時連金卡也塞給我了,我雖然礙於當時的情況收下,但總是不敢用的。」萼兒飛快地念出那張金卡上的卡號。

    隨著她念出的號碼,陳家夫婦的臉色愈來愈蒼白,到最後陳永全的眼淚已經快掉出來了。他咬牙切齒地看著萼兒,決定來個玉石俱焚,再也沒有理智,憤怒地朝萼兒撲了過去。

    「他媽的,臭姨子,我非殺了你不可!」他怒吼著,想要捏斷萼兒纖細白皙的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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