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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文 / 典心

    在聽著他的心跳時,她的心才能感到溫暖。這幾乎稱得上是諷刺的,在嚴酷的陰謀中,這個該是她宿敵的男人,竟然得到了她的傾心眷戀。

    寶兒跟在後頭,背著小男孩,施展輕功跟了上來。「皇兄,您從深淵裡上來的動作倒也真迅速,是擔心我們應付不了嗎?我是不用你擔心的吧?」寶兒甜甜地笑著,然後看看紅綃,笑得更壞了些。「那皇兄啊,你又是在擔心誰呢?」她存心問道。

    皇甫覺睨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施展輕功往前踏飛,輕易地就將寶兒丟在後頭。高大的身影抱著懷中的纖細女子,細細地呵護著,那景象十分美麗,兩人的身影在月色下逐漸遠去。

    寶兒在後頭慢慢跑著,沒有費心想追上去。她誇張地歎了一口氣,背著小男孩往回宮的路上走去。

    「我說,老哥不顧性命地跳下崖去救了你還真值得呢!說不定就是你這個小子幫他拐上紅綃姊姊的。」她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不一會兒又很用力地搖搖頭。

    「不對不對,我該改改口,喚她一聲嫂嫂了。」

    天上的烏雲散開,皎潔的月光散落一地,看來如此溫和而美麗。回宮的路上,寶兒一直保持著微笑在自言自語著。

    ☆☆☆

    王宮的深夜,只剩一輪明月還醒著。

    一個黑影翩然落在日帝的寢宮前,步伐十分沉穩,觸地時沒有任何聲音。

    皇甫覺將紅綃抱進了寢宮中,輕輕放置在柔軟的繡榻上。

    她仰望著他,這雙黑眸看得她無法呼吸。「我必須回觀月別院去。」她低語著,想要從繡榻上坐起。

    雖然在回程的路上,他炙熱的黑眸已經暗示今夜她將要面對的種種,但是真正需要面對時,她的勇氣卻又像是雪見到陽光,全部融化消失。

    雖然明白了自己的心,但是她的勇氣卻不足,在他熱燙的視線下,她成了落進陷阱的小動物,只能無助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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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綃霎時驚醒,驚恐的情緒瀰漫四肢百骸,她奮力地推開他,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以!」她喊道;手腳迅速地退到了繡榻邊緣。

    皇甫覺呆在當場,一時無法接受,怎麼前一刻還在懷中婉轉承歡的她,下一刻就陡然跳起來,像是他不是在愛撫她,而是拿銳利的釘戮疼了她?

    「你怎麼了?」他看見她眼中的驚慌,緩緩皺起了眉頭。比起歡愛,他反而更在乎她的情緒。

    「你不可以碰我。」她用力地搖著頭,黑髮飛散,在角落瑟縮著身子,卻還是遮不住誘人的赤裸。

    「為什麼?」他上前將她抱進懷裡,輕輕地撫摸著她,像在安撫著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想到沈寬猙獰的表情,紅綃緊閉上眼睛。她咬緊了唇,想要推開他,但他卻不肯鬆手。「不要碰我,你會死的。」想到自己的身體將會是殺害他的元兇,她難受得不能呼吸。「記得那些薰香嗎?他們在薰香裡添加的藥材不只是媚藥,還有一種名為『銷魂蝕骨』的毒藥,任何男子與我交歡,都會死於非命。」

    皇甫覺挑起眉頭,神態明顯地一鬆,嘴角甚至浮現一抹笑。「這藥名取得真好,不是嗎?」他撫摸著她,動作又開始不規矩。

    她抬起頭來,因為瞧見他輕鬆的神態而氣憤,幾乎要被他氣得哭了。她這麼擔心體內的毒藥會傷害他,怎麼他竟像是無關緊要似的?

    「你聽不懂嗎?這藥會要了你的命!」她氣憤地重複,淚水滑下粉頰,一滴滴落在他胸膛上。

    他無限溫柔地笑了,靠在她的臉畔,舔去那些淚痕。「紅綃,那件事不重要。」他漫不經心地說道,彷彿沒把致命的毒藥放在心上。

    「怎麼可能不重要?沈寬說……啊——」一個不注意,她又被推倒在繡榻之上,承受著他龐大的身軀壓迫,修長的雙腿被迫分開,在燭光之下,她最私密的一處被他一覽無遺。

    雙腿間柔嫩的花瓣,也被他巨大堅硬的慾望抵住,誘惑地輕摩。

    「這個晚上,就別提那個討人厭的名兒了。紅綃,我只要你想著我、看著我,你的心裡,只能有我。」皇甫覺低頭吻上她的蓓蕾,又開始誘惑她。他的唇舌在她柔軟的嬌軀上肆虐,不想繼續那個話題。

    這怎麼可能不重要?為什麼他看來好整以暇?這些藥是會置人於死地的,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喪命。

    先前在懸崖,看見他落進深淵裡,就已經讓她痛苦至極,若是他的死亡,是因為她而起,她會不會因為自責而肝碭寸斷?

    哪個女人能夠承受這種酷刑,看著心愛的男人,因為她而死去?她深愛著他,無法看著他死去;她還想要跟他相守,連一生都稍嫌太短,或許花費一生的時間,她也未必摸得清莫測高深的的他。

    「不行的,我說不行,那些藥……呃——」她勉強撐起身子,但是看見他帶著邪笑,輕咬著她柔軟小腹的雪膚時,她震撼得不能呼吸。

    「什麼藥?」他低笑著詢問,啃咬著她的小腹,靈活的唇舌圖謀不軌地繼續往她腿間挪去。

    「想不想吃些糖?」他露出謎般的笑容,伸手在剛剛隨意拋開的衣袍中,翻找出紅色的丹藥。丹藥從衣袍中滾落,掉在繡榻上,而他沒去理會,只將其中一顆放入口中。

    ☆☆☆

    「我……我愛你……」她昏沉地說道,朦朧間感覺到,他以潮濕的手絹溫柔地為她擦拭雙腿間的血跡。

    一個溫柔的吻落在她額上,伴隨著輕笑的是他低沉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重複了一整夜,她就在那些話語中悠然睡去。

    「紅綃,我也是,我也愛你,永遠都愛著你!」

    她的唇,在熟睡的時候,還帶著美麗的笑容。

    第九章

    曙色方褪,王宮內逐漸有了聲響。

    紅綃醒了過來,聽見枕畔的呼吸聲,先是一愣,接著粉頰轉紅。她昨天在歡愛後倦極睡去,靠在他的胸膛上,睡得格外安穩。

    她慵懶地坐起身來,瞧見躺臥在身旁的高大健碩男子,仍是一身赤裸在熟睡的時候,一隻手仍是牢牢地扣住她纖細的腰。她的臉更紅了幾分,想要推開他,但是他太高大,睡得又格外地沉,她根本推不動。

    「皇甫覺。」她叫喚著他的名字,用力推了推他,他還是不動如山,緊閉著雙眼,嘴角有一絲笑,彷彿經歷了最銷魂的死法……

    銷魂蝕骨!

    毒藥的名詞閃過腦海中,紅綃全身一顫,驚慌地開始用力推著他。各種可怕的想像在腦海中閃過,她的手忍不住發抖。

    「你怎麼了?快醒來啊!」她驚慌失措地推著他,擔憂而恐懼著。

    沈寬在聚賢莊中曾經告訴她,她體內的劇毒有多可怕,任何與她交歡的男人,都會化成一攤屍水。她昨夜焦急地想警告他,但是他偏偏不聽,吻得她昏昏沉沉的,對她做出那麼多離經叛道的事,在她沒有防備的一瞬間佔有了她——

    紅綃咬緊牙關,指下的男人仍舊緊閉雙眼,沉睡不起。她以顫抖的手摸索著他的手腕,找尋到脈門,但是脈象平穩,看不出任何異狀。

    她感到深深的無助,整顆心都扭曲在一起。她不知道沈寬用的是哪種藥,更不知道中毒後會有什麼症狀,皇甫覺說不定會這麼一睡不起,幾日後就像沈寬所說的,五臟六腑都化成了水……

    昨天夜裡,她明明有想起,甚至出聲警告他的,為什麼他偏偏不聽?

    她的雙手握成拳頭,用力地朝他的胸膛打了下去,用盡力氣地槌著,沒有察覺自己正在流淚。「該死的你!為什麼不肯聽我說話,為什麼要那麼急……」她憤恨地打著,心裡有著麻木的疼痛,不敢相信自己已經失去他了。

    他聰明得不可思議,為何會因為貪歡而犯下這樣的錯誤?她咬緊了唇,打得更用力。

    原本躺著不動的強健體魄,開始發出小小的呻吟。剛開始時,那些呻吟是壓抑的,但是當她持續用盡全力地打著,他喘了一口氣,迅速地坐了起來,握住她的雙手,將她扯進懷裡。

    「別打了,紅綃,你就讓我多睡一會兒不行嗎?」他睜開深邃的黑眸,帶著笑看著她,親暱地吻著她的小臉。「昨夜太過賣力,我今早可是累得很呢!」他點點她半開的唇。

    「你……沒事嗎?」她的淚水都停住了,呆愣地看著他,一雙小手在他身上摸索著,要察看他是不是還安然無恙。

    「嗯,你要是繼續摸下去,我可能就會有事了。」他的眸光轉濃,抵住她的額頭,暗示地以傲人的灼熱輕觸她柔軟的小腹。

    她馬上退開,用力地搖著頭。「不是的,我是指,那些毒藥難道沒有傷了你嗎?沈寬說中毒之後,人就會化為一攤——」

    皇甫覺發出呻吟,點住她的小嘴。「紅綃,昨天夜裡你談的是他,今天早上,怎麼你談的還是他?」他聽見那個名字,心中就萬分不痛快。畢竟,沒有人會想在跟心愛女子纏綿時,聽見仇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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