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特種情婦

第8頁 文 / 陳美琳

    「自然是你拜託我那件事,為你找個多金的「情夫J,記得嗎?這種事你不會想讓那個叫青風的知道吧?」靳天仰酸酸地說。

    蕭沐嵐沒料到他是為了這件事而來,愣了愣才點頭道:

    「這件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靳天仰對著她瞧,半晌後開口.

    「你沒有改變主意?真要做這麼荒謬的事?想一想,這事要讓「他」知道了會怎麼樣?」他指著花居間。

    「他不會知道的,只要你不說。」

    「我不會說,但紙包不住火,世上根本沒有永遠的秘密。」

    「你已經替我找到人選了嗎?」蕭沐嵐不答反問。

    「我要知道你有沒有可能改變心意。」靳天仰抓著她的肩。「我可以幫你,該死!不管你需要多少錢,要那些錢做什麼,我一概都不問,這樣可以了吧?拜託你別這麼固執,難道你情願作踐自己也不肯接受人家的好意?」

    蕭沐嵐疑惑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別問我這個,只要告訴我你究竟接不接受?」

    蕭沐嵐搖頭。

    「謝謝你,但是--」

    靳天仰一拳打在方向盤上,話只說了一半的蕭沐嵐嚇了一跳,只能睜大眼睛對著他看。

    「就知道你是死腦筋,就算把我急死了,想必你還是堅持要往墮落的坑裡跳吧?」靳天仰咬牙說。「那好,反正找他費盡唇舌勸過你了,既然你不聽,我再多說也沒用。」他拿出紙筆寫下一個地址遞給她。「今晚七點到這個地方來,準備開始你的情婦生涯吧!」

    蕭沐嵐看了看紙上的住址,依然為他突如其來的怒氣百思不解。

    「七點嗎?我可能來不及回家換衣服呢!」

    「用不著,這個樣子就行了。」靳天仰伸手替她開了車門。「下車,快點,我現在心情惡劣,很難預料會做出什麼事來。」

    第四章

    雖然靳天仰說用不著換衣服,但蕭沐嵐還是覺得自己身上的襯衫和牛仔褲對今晚來說很不合宜,於是她在花店的工作結束後趕了回家,順道打了電話到超商請假。

    如果今晚一切順利,超商搬貨的工作就得辭了,想到這兒她的腳步忽然變得沉重,雖然不需要再扛著一箱箱的重物來回倉庫和店面之間,但付出的卻是怎麼樣的代價啊!她不似外表顯現的那般無所謂,深藏在她心底的恐懼是誰也看不見的。

    「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李春銀由廚房裡走出來,經過這幾天傷心和焦慮的煎熬,她已然蒼老的臉龐又增添了幾抹疲憊,但仍對蕭沐嵐擠出了一抹笑容。「你拿了衣服要洗澡嗎?今天晚上有約會?」

    蕭沐嵐點點頭,她的笑和李春銀的一般虛弱勉強。

    「那就好好他去玩吧!」李春銀拍拍她的手說:「你為了我們這個家忙了這麼多年,可以說達一點自己的時間也沒有,明明是個標緻的女孩子,卻讓生活的擔子給壓得透不過氣來,打扮穿著像個男孩子,也沒有機會認識什麼好對象,乾媽一直擔心……」

    「乾媽!只是和朋友一道吃飯,你想太多了。」蕭沐嵐打斷李春銀的話,今天不澄清,日後乾媽天天問她要男朋友可就槽了。

    「好,吃飯就吃飯,不管是男的朋友還是女的朋友,總之你多跟朋友出去走走。」李春銀慈愛地看著她。「要扶這個家不是這麼容易,尤其你只是個女孩子,累死了地做不來啊!聽乾媽的話,多為自己想想,別拚死了工作,忙得錯失了好姻緣,女人要是有了個仔歸宿,那比什麼都來的實在。」

    「干烤!你扯到哪裡去了吩!」甫沐嵐扶著李春銀到客稟坐下。「家裡的事我正在想辦法,問題一定可以解決的,你儘管放寬心,免得弟弟妹妹跟著你一塊兒煩惱,課業都顧不了了。」

    「再過幾天我們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哪來的閒錢供他們讀書?」李春銀拭著眼淚。「沐嵐啊!乾媽是說真的,你也別白忙了,怎麼苦我們都一起熬,累壞了你一個人,叫乾媽怎麼捨得?」

    蕭沐嵐遞了張面紙給乾媽。

    「怎麼說著說著又哭了呢?」她的呼吸似也哽住了,但仍擠出淺笑。「我不是在安慰你,乾媽,我們一家絕對不曾露宿街頭的,再給我兩天時間,等我一整理好就帶你和弟弟妹妹搬過去。」

    李春銀擔憂地看著她。

    「這麼短的時間能有什麼辦法?你可別是做了什麼傻事啊!沐嵐。」

    蕭沐嵐難得哈哈地笑了。

    「怎麼可能?乾媽向來不都說我是冷靜過了頭嗎?我怎麼會做什麼傻事?咬呀!再說下去就要來不及了,我去洗澡,乾媽,你去休息一會兒吧,可別再胡思亂想了,嗯?」

    蕭沐嵐幾乎是衝進浴室,當溫熱的水打在她臉上,濕透她緊閉的雙眼,她多麼渴望自己能痛快地流一次淚。

    害怕又如何?已經無法回頭了啊!

    ※※※

    由於蕭沐嵐也沒有什麼特別體面的衣服,洗過澡後她換上了件碎花洋裝,將一頭長髮梳得烏黑柔亮,輕輕塗上了口紅,眼見自己就要遲到了,破天荒地攔了輛計程車趕往約定的地點。

    出租車在車陣中塞住了,蕭沐嵐這才開始思索自己目前的處境。

    析天仰只給了她一張寫著住址的紙條,沒有姓名,也沒有告訴她對方是怎麼樣一個人。再加上時間這麼緊迫,她沒辦法為自己買幾套漂亮的衣服,地無法上美容院整理頭髮,站在鏡前,鏡子裡的身影怎麼看都缺乏成熟女人應有的嬌艷與嫵媚,這樣的她有多少勝算?能讓那個男人心甘情願在她身上投注大把金錢嗎?

    未來是個謎,她的恐懼也不斷擴大,向來獨立的她忽然好渴望有人陪伴。靳天仰呢?腦中突然閃過這麼個聲音,他會不曾在場?

    不可能的,她隨即對自己說。雖不明白為什麼,但她似乎員把他惹火了,今天早上他還兇惡地趕她下車呢!也許麻煩他這件事是有些強人所難,再怎麼說地也是一家徵信社的負責人,而她卻要地做這種類似拉皮條的事!總之今天她得一個人面對一切,則指望誰來幫她,靳天仰尤其不可能。

    在胡思亂想中已來到目的地,她付了車資走下出租車,看著這高級的住宅大樓,虛弱與無助再次擄獲了她。然後地想起乾媽,想起天真可愛的四個弟弟妹妹,這給了她勇氣,讓她能舉步走向大樓入口。

    蕭沐嵐乘電梯來到六樓,以顫抖的手按了門鈴,還末想好該如何介紹自己,門已經條地被拉開了。

    「蕭小姐嗎?」一位滿臉笑容的中年婦女為她拉開了紗門。「請進,先生剛才打過電話回來,他交代請你先進來喝杯茶,他還有點事要忙,稍後才會回來。」

    沒料到開門的會是個女人,錯愕的蕭沐嵐只得擠出笑容,隨中年婦女走進屋裡,那人不在,她有種獲得緩刑的感覺。

    「請喝茶,蕭小姐。」中年婦女將茶水擱在桌上,笑容滿面地對她說:「我是張嫂,一個星期來這裡打掃兩次,不好意思,要請你在這裡稍等一下,先生說他馬上就會回來的,我家裡還有事,不回家不行了,沒辦法陪你,很抱歉。」

    蕭沐嵐搖搖頭表示沒關係,不一會兒張嫂就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呆坐在廳裡。

    這屋子還真是不小,她邊打量著四周邊想。光是客廳就幾乎是她家約三倍大,裝潢以黑白為主,簡單而稍嫌冷硬,幸而有柔和的燈光增添暖意。蕭沐嵐坐在皮製的黑色沙發上,喝著溫熱的茶,一顆心暫時放鬆了下來。

    她沒有開電視,也沒有翻報紙,軌這麼靜坐了十幾分鐘,刻意不去想任何事情,四周的寂靜卻喚醒了她的疲憊,令她覺得昏昏欲睡。

    那人為什麼還不回來?這樣的等待愈來愈像是一種酷刑了。蕭沐嵐想著,靠著沙發輕歎,時鐘的滴答聲清晰可聞,一聲聲似在催她入夢。

    如果就這麼睡著了,是不是可以不用醒來?她扯扯嘴角笑自己傻,緩緩閉上了眼睛。

    ※※※

    靳天仰回到家,無法形容看見沙發上熟睡的身影時內心深處那股矛盾的心情。他渴望見到她,又希望她不曾出現,見她果真依約前來,他氣得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靳天仰等到自己的怒氣稍稍平息後才走向蕭沐嵐。她睡得很沉,呼吸淺淺的,皮膚白哲而缺乏血色,眼眶下有淡淡的黑影,疲累顯而易見。

    然而地也發覺了她的不同。換下襯衫和牛仔褲,穿上了秀氣的洋裝,長髮不再梳成辮子,像黑色的緞子披散在腦後,雙唇還染上了一抹嫣紅,如此不同的她,一樣能牽動他的心。

    察覺一股騷動在體內竄起,斬夭仰撇過頭不再看她,逕自轉身走進房去。他洗了澡換了衣服,再回到客廳時地依然是那個樣子,倚著沙發沉睡著,誘人的雙唇微微開啟,似在對他發出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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