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寶貝紫娃娃

第10頁 文 / 陳美琳

    啊!再這麼自憐下去他又要過來了,還是趁這機會去找件衣服讓他穿上才是。

    薛紫兒於是躡手躡腳回到自己房裡,但任憑她怎麼翻箱倒櫃就是找不出他能穿的衣服。

    這也難怪了,獨身女子的住處怎麼會有男人的衣物呢?雖然姊姊曾為了安全考量而替她買了幾件男性內褲,要她偶爾涼在外頭,但那根本一點用處也沒有,穿上內褲跟他圍條浴巾在屋裡晃有什麼不同?

    完了,這可怎麼辦才好?如果他一直光著上身在她面前走來走去,她很快就會連腸子都給吐出來了,兩萬一那浴巾不小心鬆開了……這"萬一"令薛紫兒眼前一片黑暗。就當她伸手扶著牆勉強站穩了,那男人的聲音居然又在耳邊響起,幾乎將她嚇得跳起來。

    "你在做什麼呵?"他問。

    "我……"薛紫兒緩緩後退了幾步。"我想找件衣服給你穿。"

    "你這兒有男人的衣服?"長岡皇子不悅地問。

    "沒有。"

    "想來也是。"他看來滿意了些。

    "所以……所以請你先圍上被單好嗎?"薛紫兒靈機一動地說,對自己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思考而覺得異常感動。她看了看他圍在腰際的浴巾,還擠出個不算差的微笑。"你的感冒還沒有好,實在不應該穿得這麼""這麼單薄。"

    長岡皇子聞言似笑非笑地挑高了眉。

    "關心我嗎?還是擔心你自己會因為鼻血不止而被送往醫院?"

    "為什麼我會流鼻血?"薛紫兒完全不懂。

    "似乎只要是女人都覺得我有副令人血脈憤張的好身材——喂!你那是什麼表情?"

    薛紫兒收起一臉的嫌惡搖搖頭,但顯然已經惹惱了長岡皇子。

    "我遲早會忍不住掐死你!"他咬牙道,過去垃起被單往身上一披便朝外走去。

    她又做錯了什麼?

    看著長岡皇子消失在眼前,薛紫兒長長地歎了口氣。

    第五章

    披著被單的長岡皇子盯著電視上的畫面,看著看著臉色是愈來愈難看,被"命令"乖乖坐在一旁的薛紫兒則是看著他"變臉",一顆心上上下下地跳個不停。

    "那個——如果你不喜歡看這個,可以看其它節目。"她鼓起最大的勇氣低聲對他說。"不過這裡沒有裝第四台,所以這個時間也只有連續劇可以看。"

    "啊,這個挺好看的。"長岡皇子回了她一句,聲音冷冷的。

    真的好看嗎?從他的表情可看不出一點樂在其中的樣子,薛紫兒看了看螢光幕上的土地公與土地婆,很難相信他這個一直住在外國的半個台灣人會欣賞這種鄉土劇。

    她還以為他喜歡的應該是日本古裝劇,畢竟他的形象和劇中那些身上插著三、四把刀的武士非常相符。

    不過話說回來,他能喜歡上土地公也沒什麼不好,至少他專心看他的電視,她也就不用那麼戰戰兢兢的如履薄冰。

    "可惡!"長岡皇子突然拍桌子吼道,薛紫兒嚇得幾乎跌下椅子。

    啊!又開始發飆了,不是看土地公看得正高興嗎?

    "怎……怎麼了?"她顫聲問,努力將恐懼盡量隱藏起來。

    "那傢伙究竟是來還是不來?"長岡皇子說得咬牙切齒,薛紫兒開始冷汗。

    "誰啊?"

    長岡皇子瞥了她一眼。

    "宋緯濂,我的好朋友,昨天你還吃過他煮的稀飯。"

    "咦?"薛紫兒大為驚訝。"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在發燒,睡得不省人事。"

    "你應該叫醒我的。"她低聲抱怨。

    "何必多此一舉?反正你見了陌生人馬上又要昏過去了。"

    這話讓薛紫兒無法辯駁,只能在心裡嘀咕。

    這裡是她的家耶,這些男人卻當這兒是公園似的,愛來就來,還喧賓奪主地要她做這個做那個,所以說男人最討厭,只會欺負女人,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尊重。

    正當她在心裡咒罵著眼前的男子,屋外傳來了停車及關車門的聲音。薛紫兒站起來,但長岡皇子已搶先一步過去開了門。

    瞧!根本就是把她這"屋主"當隱形人,而她這麼徹底被忽視,卻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真是有鉤委屈了。

    "怎麼這麼晚,想餓死我啊?"長岡皇子一拉開門就說,嗓門不是普通的大。

    "對不起,對不起,路上有事故,車塞得很嚴重。"宋緯濂臉上堆滿歉意的笑容,手上則提著大包小包好幾個袋子。"哪,你吩咐的東西我全買來了,包括感冒藥、你的換洗衣物和做咖哩飯的材料。"

    長岡皇子閃身讓他進來,宋緯濂卻在脫鞋時遲疑了下。

    "她——薛小姐呢?我進屋去真的沒關係嗎?"他低聲問。

    "會有什麼關係?"長岡皇子不耐地間。

    "她討厭,不,是痛恨,她痛恨男人不是嗎?你硬要留在這裡對她而言已經是種折磨,再加上我的話……"

    "是誰"折磨"啊?"長岡皇子勾住宋緯濂的脖子將他拉進屋內。"快煮飯去,再餓下去我的感冒一輩子都不會好了。"

    身為名律師卻被指派這種煮飯燒菜的任務,宋緯濂雖然感歎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苦笑了。

    "為什麼殿下也感冒了呢?被傳染了嗎?"他因頸部疼痛而皺眉,卻仍問道:"咦?你該不會是見人家病弱無依,就狠下心來對她做了什麼奇怪的事吧?"

    "你胡說什麼?我不過是"狠下心"來照顧了她一個晚上。"

    "開玩笑,開玩笑的呢!"宋緯濂滾笑著說,一轉頭就看見了貼牆而立的薛紫兒,她臉色蒼白,望著他的一雙大眼睛寫滿警戒與不安。

    "啊,你好,薛小姐。"他微笑著打招呼。

    "你……你好。"她則是以極小且顫抖不已的聲音回答,之後便躲回房裡不再露面。

    真的很嚴重啊,她的男性恐懼症。

    宋緯濂想著看了長岡皇子一眼,只見他一臉的惱怒和鄙夷,顯然是對薛紫兒的逃避行為非常不悅。

    唉!她的懼怕是那麼明顯,殿下不會到現在都還不肯相信吧?

    宋緯濂給了長岡皇子納悶的一瞥,提著手中的米、肉和蔬菜往廚房去。

    §§§§§§§§§洗好的米放進電飯鍋裡,炒香了洋蔥、肉和蔬菜,加了水放在爐火上熬煮,宋緯濂擦了擦手探出頭去,招招手要長岡皇子過來。

    長岡皇子見狀皺眉。

    "做什麼?切肉洗菜什麼的我可不會。"雖是這麼說,他還是起身走向廚房。

    "不是要你幫忙,是有點事要告訴你。"宋緯濂壓低了聲音。

    "有事就說,幹嘛這麼鬼鬼祟祟的?"

    "我要說的是不好在這兒大聲嚷嚷的事。"宋緯濂朝薛紫兒房門看了一眼。

    "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打算讓薛紫兒參加你的新戲演出嗎?"

    "你明知道我到台灣來就是為了這個。"

    "和她相處了兩天一夜,你還認為她是最合適的人選嗎?"

    "現在說合不合適還太早了點。"

    "意思是你不打算放棄?"

    "當然,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宋緯濂點點頭道:"那麼有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

    "什麼事?"

    "薛靜文的腳傷已經痊癒了,而且下個月仞會參加阿朔在香港舉行的服裝發表會。"

    "你說那個暴力女嗎?"長岡皇子不由得挑起眉喊道,宋緯濂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你又何必耿耿於懷,老喊人家暴力女?"

    "第一次挨女人耳光,就算過個十幾、二十年也忘不了。"

    宋緯濂發出一聲長歎。

    "暫且拋下你的仇恨意識,讓我們回歸正題吧,我覺得你不應該繼繽留在這裡,殿下。"

    "為什麼?"

    "薛靜文腳上的傷好了,過不久又要出國走秀,我想她會到這兒來看看她妹妹,你也知道她一開始就堅決反對你和薛紫兒碰頭,萬一她來了,發現殿下你居然"住"在這裡,後果只怕——"宋緯濂說著直搖頭。

    "知道了又如何?我可不會縱容她再打我。"長岡皇子不改其高傲口吻。

    "話不是這麼說,如果你和薛靜文又起爭執,那麼要薛紫兒參與你的電影演出就難上加難了,這點你可想過?"

    這種事他當然沒想過,那暴力女的腳傷什麼時候好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長岡皇子冷哼了聲,隨即想起了一件事。

    "喂!"他斜眼看向宋緯濂。"我也有件事要問你,你為什麼會對暴力女的情況這麼清楚?"

    宋緯濂轉身攪動鍋裡的東西。

    "稱不上清楚,湊巧聽阿朔提起罷了。"他說。

    "只是這樣?"

    "啊,我偶爾也會跟她聯絡,她受了傷,一個人不怎麼方便。"

    長岡皇子聞言不悅地皺起眉。

    "這些事我從沒聽你提起過。"

    "你一聽見她的事就會大發脾氣,所以我才不提的。"宋緯濂試了試蔬菜的軟硬,打開咖哩包將咖哩塊扔進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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