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子纓
「不站住就要開槍了。」幾名警察說道。
車子就在門外了,得快一點。
睦心菱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跑得更急促,警察在逼不得已之下開了槍。
「哼……」睦心菱悶哼了一聲,子彈從她的腿貫穿而出。
忍著痛,她硬是咬著牙關,跳上了敞篷車,俐落地開車離開了。
「爺爺,我將東西拿回來了……」睦心菱有氣無力地喊著。
「拿回來了?」睦輊從沙發上起身。
「沒錯!」睦心菱點點頭,小腿中彈的部分就像烈火在燒一般。她將小背包丟給了睦輊。「東西在裡面。」
睦輊打開了背包,由那個紅色的絨布包裡倒出了一顆紅色的寶石——果然就是「天使之淚」。
「你竟然拿到了……」睦輊不可思議地說道。「我可以和瞿騁在一起了……爺爺,你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睦心菱蒼白著臉說道。
「你要去找瞿騁就去,被拋棄的話就別回來!」睦輊點頭,說出了狠心的話。
「我知道!」睦心菱點點頭,走出了睦家。
她還是違約了!瞿騁的眼裡偶爾會顯露出十分複雜的情緒。已經過了兩個多星期了,睦心菱都沒有和他聯絡。
果然,她根本是不在乎他的,她只是安撫他而已,讓他可以輕易地打開牢籠,好讓那只美麗的金絲雀飛離他的視線……
前幾天,他一直都在等她的電話,以為她發生什麼事了,但是她根本連電話都沒。
這樣的她令他太寒心了!
和饒閒坐在酒店的包廂已經許久了,在他身旁圍繞了幾名妖艷、穿著暴露的女人,而饒聞只是靜靜坐在一旁。
「瞿董,喝嘛!你第一次來這裡,可得多喝一點。」坐在瞿騁左手邊的女人如滑溜的水蛇一般,攀附著他,撫著他精壯的胸膛說道。
「是呀!難得來嘛!」
瞿騁面不改色地灌下女人所遞來的酒,臉上的表情卻是陰鬱得駭人。
「騁,你那種表情挺嚇人的。」饒聞笑道。
「不用你管。」
「這不太好吧!」饒聞搖搖頭。「難道是為了睦心菱嗎?」
「不是!」瞿騁搖著頭。
鈴……瞿騁的手機響了。饒聞看瞿騁沒有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於是自動幫瞿騁接了電話。
「喂……」
「請問瞿騁在嗎?」
「在!等一下。」饒聞將手機遞給了瞿騁。
「誰打的?」
「我想應該是睦心菱吧!」
瞿騁接過了手機。「喂……」
「騁,是我。」
「你還打來做什麼?」瞿騁十分冷淡地說道。
「我知道是我不對……」睦心菱的聲音緊張了起來。「我這幾天有事才沒有和你聯絡的。」
「是嗎?」瞿騁擺明了不相信睦心菱的話。
「真的!你現在在哪裡?」睦心菱問道。
「你要過來嗎?」
「是……」「我在『金森酒店』。」
「那我過去找你。」
瞿騁收了線。
睦心菱掛上了電話,從公共電話亭走了出來。
她一心想見到瞿騁,根本沒時間為小腿上的槍傷做包紮,黑色的衣服掩飾了紅色的鮮紅傷口。
在見到瞿騁後,她會告訴瞿騁,她愛他,而且願意和他一起生活一輩子。一輩子?聽起來就像是受到幸福所圍繞一般……一張十分美麗屬於他們倆的未來藍圖。
睦心菱跳上了敞篷車,往「金森酒店」駛去。
全森酒店「就是這裡吧!」睦心菱停了車,走入了酒店裡;而一入酒店,她便被帶到了四樓的一間包廂前。
「瞿先生在裡頭等你。」服務生說道。
「謝謝!」睦心菱點點頭,打開了門。
而在開門的一剎那,她愣住了。瞿騁裸露著胸膛,任周圍的女人撫摸著。
「騁……」睦心菱的聲音有些哽咽。
「怎麼?來了?速度還挺快的。」瞿騁的眼中滿是鄙夷的神色,他用十分冷漠的口吻對著睦心菱說道。
「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看著坐在一旁的饒聞,再看著瞿騁,等著他給她的解釋。
「睦小姐,這是……」饒聞要解釋,卻被瞿騁給制止了。
「聞,這不關你的事!」瞿騁冷冷地說道。
而饒聞也識相地閉嘴。
「瞿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睦心菱的聲音冷了些。
「如你所見。」
「為什麼?」「呵……」瞿騁的唇角微揚,露出了譏諷的笑容。「你愛我嗎?」他對著身旁的女人問道。
「當然……嘻……」身旁的女人露出嬌媚的笑容,偎在瞿騁的身旁。「怎麼可能有人不愛瞿董的呢?」
瞿騁拿出皮包,從裡頭抽出了一疊千元大鈔,往桌上一放。「這些全都是給你們的。」
「謝謝瞿董。」女人抱住了瞿騁,在他的臉上送上香吻。
「你不是愛我嗎?」瞿騁望著睦心菱說道。
睦心菱心痛地點了頭。
「過來!」瞿騁向睦心菱招了手。
睦心菱僵著身子,筆直地走向瞿騁。
「坐上來。」瞿騁指著自己的腳。
睦心菱站在瞿騁的面前,沒有再前進。
「怎麼?你不是說你要我嗎?這麼一點事都做不到?」
「騁,別這樣。」饒聞實在看不下去地出聲說道。
「聞,我說最後一次,不關你的事!」瞿騁冷冷地警告。
睦心菱聽到瞿騁的話後,坐在他的腿上。
「呵……」瞿騁的手扣住了睦心菱的下顎。「你以為我會有多愛你?你把我當傻子耍是嗎?」
「我沒有……」「沒有?呵……」
「我是真的有事!」
「有什麼事?」
睦心菱看著瞿騁那雙嘲諷的雙眼。「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是嗎?那你又何必問我!」
「你真的以為我多愛你!」瞿騁把住睦心菱下顎的手鬆開了,摟住睦心菱腰身的手,力道突然加深了些。
睦心菱不懂,她不懂為何一向溫柔待她的瞿騁會變成這樣!她茫然的眼,看著眼前那張依舊十分熟悉的臉,她還曾用雙手去觸碰過它。但是為什麼才短短的幾個星期,竟然就變得如此陌生?
小腿的疼痛麻痺了她的知覺,她無法開口,血色一點一滴由她的臉上褪去,她的臉頰有些蒼白。
「你們陪我是要錢的,對吧?」
「討厭!瞿董你怎麼這麼說嘛……」又是一陣嬌笑聲。
「但她不用。」瞿騁看著睦心菱說道,他的嘴角輕佻地揚起了一絲笑容。「坦白說,她是我遇到最便宜的女人了,上床後也不用付錢!」
「呵……」
「夠了!」睦心菱的心碎了,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們知道嗎?她還以為自己有多麼清高,想回來我身邊就可以回來的嗎?笑話!」
「我說夠了。」睦心菱再說了一遍。「鬆開你的手。」
瞿騁放開了睦心菱,睦心菱緩緩由他的腿上起身。
「怎麼?動作怎麼那麼慢吶……瞿董,她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呀……」坐在瞿騁左手邊的女人嬌嗲地邊拍瞿騁的胸膛邊說道。
「不關你的事!」瞿騁冷冷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她馬上噤聲。
睦心菱走到了包廂的門,瞿騁開口喚住了她。
「還有事嗎?」
「我從不白玩女人,當然你也不會例外。」瞿騁從皮包裡抽出了幾張的千元大鈔。「看你這陣子的表現還可以,就值這個價格了。」他將錢,地上一丟,五、六張的千元大鈔散落在離睦心菱不遠的地上。
「謝謝!」睦心菱寒著臉,蹲下來將地上的錢全都撿起來。「沒什麼事了吧?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不打擾幾位的興致了。」她昂首走出了包廂,原來那張美麗的藍圖是那麼脆弱呵……輕輕一撕就會變得殘破不堪。
而那張藍圖從頭到尾就只是自己在編織而已……
「騁,你又何必這麼說呢?也許她真的有事也說不定!」饒聞搖著頭。
「哼……有事會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嗎?我早跟她說過了,她在一個星期裡沒有回來的話,就不用回來了。」
「但是……」
「騁,你最近的話太多了!」瞿騁警告著。
「對不起。」
「呀……」坐在瞿騁身旁的女人突然驚叫一聲。
「叫什麼啦!等一下吵到瞿董……」
「你是不是那個來啦……真是的!將我的裙子弄得那麼髒!」女人不悅地看著自己白色綢緞的旗袍下擺,沾上了一點一點的血跡。「哪有!你別亂說……」
「真是的!」
「會不會是剛才那個女人呀……」
「說不定哦……」
饒聞的眼往地上一瞄,發現地上有著點點的血跡。「騁,你看地上的血,會不會是睦心菱受傷了?」他懷疑地問道。
瞿騁站起了身,感到褲管有些黏稠,於是伸手一碰,果然,上頭全是暗紅的鮮血。
「該死的!」瞿騁咒罵了一聲,大步地追了出去。他記起了她那一身黑色夜行服,若是受傷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茫然走出酒店的睦心菱不知該何去何從。
爺爺說的對,花心的瞿騁根本不適合她。而為了和瞿騁在一起,她早就說過,如果被瞿騁拋棄,她是不會再回到睦家,免得丟睦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