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富家女

第22頁 文 / 席絹

    「小薔,你確定今夜要與那大色狼上床?」說得可直接明白了。

    「我可以拒絕嗎?」她小聲地問。

    開玩笑,連「老婆」的身份都還沒適應好,馬上就談上床……太可怕了吧?她還沒有那個準備去為任何男人供上自己的全部。

    「你當然可以拒絕。我告訴你,如果他要硬上弓就哭給他看,然後告訴他至少要給你半年的時間準備。他那個人雖然好色,但是倒也算得上君子。」

    「如果他生氣怎麼辦?」生平最怕人凶她了。

    「哭呀!哭得山河變色,連萬里長城都垮掉了,區區一個男人敢不屈服?」

    面授機宜完畢。

    陳善茗春風滿面地領妻子回家時,依然不解何以富蕷臉上暗藏一抹奸笑與憐憫。

    不過,他很快就會知道了。

    第九章

    事實證明倉卒結婚的後果是一連串的麻煩。

    富蕷好心地想給新婚夫婦一段快樂的時光,所以沒有立即通知家中的父母說小女兒已被拐跑的事實。然而這對小夫妻依然沒福氣過太平日的。

    休說昨夜必然的慾求不滿令大老闆火氣很旺盛,今日上班到此刻中午時分,大老闆皆在電話熱線中遭受北部親友的轟炸;破口大罵的有之,捶心肝的有之,也有一些紅粉知己傳真來泣血的分手信。

    然後富蕷又一個不小心地告知了本大樓的某三姑,黃金單身漢已然死會的事實,霎時,消息以燎原之姿流傳了個上上下下,淚水成海直往龍王廟衝去。

    半個工作天,績效為零不打緊,主要是被騷擾得直想抓狂。偏偏外頭的人猶興致勃勃地猜測新娘為何人?只差沒有人去做莊吆喝著下注了。

    富蕷安靜地在一邊看好戲,沒有參與其中,自然死也不會說明老闆夫人正是她那不成材的妹子。

    由於大家都很忙,連櫃檯小姐也閃入討論人群中插嘴發表意見,所以當王大豐捧著一大束百合花進來時,由於沒人通報,他便直接走向富蕷。

    「富……小姐,那個富薔小姐今天沒有來上班,我想她會不會回來原公司上班了,所以我來找她,還有送她……一……束……花……」羞怯的男人已滿臉通紅,益加顯得他的大板牙白得晶亮。

    「她沒有回來上班。我想她也不可能到你那邊去上班了。」富蕷頗憐憫地說著。可憐,尚未上場便以陣亡,本來她還希望有這種老實的妹婿哩,哪裡知道會讓那個花心大少搶婚成功。

    「那你可不可以給我她的電話或地址?我有話要對她說。」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富薔甜甜的聲音正由王大豐耳後揚起。

    「富……小姐……我……」結巴兔寶寶再現江湖。

    「小薔,你今天來做什麼?」富蕷訝然地問。

    富薔提高一個保溫餐盒,指著老闆辦公室。

    「他說以後要我煮中餐給他吃——」她小心翼翼地拉著姊姊到一邊低語:「他一天給我一千元買菜耶,我至少可以賺七百元。」

    「很好,那昨晚?」富蕷悄問。

    「他同意先做朋友。」OK手勢代表一切都在控制中。幸福得不得了。

    「富小姐,請你接受我誠摯的心意,我……」

    「你什麼?」冷然的聲音截住不長眼只長兔牙男子的訴情。

    又是這個令天下男子自慚形穢的美男子!?王大豐喉結上下滾動,就是自卑得說不出半個字。

    「善茗,你的午餐,我要回去了。」將便當交入新任丈夫手中,轉身便要走人,不料一隻鐵臂突然箍緊她柳腰,她的後背緊靠在雄偉懷中,沒得閃人。

    「你要做什麼?」她悄聲問。

    陳善茗微微一笑。

    「今天一上午我都很困擾,而且我的員工與我相同沒工作效率可言。」

    「那又如何?」富蕷問著。涼涼地看好戲,同時也得到上司一記白眼;反正無關痛癢,無妨。

    「我想我還是公佈我的妻子為何人吧!免得有更多不長眼的人老對著我妻子流口水,以為我的妻子是可以追的。」

    這會兒拉尖耳朵聽的員工正漸漸瞭解老闆的意思,他老兄懷中的小佳人八九不離十正是新任的老闆夫人。大家雖然知道老闆一直在追富薔,但總不至於熱絡到下定決心去娶來當妻子,沒這個徵兆呀!此刻爆出婚訊,確實令人百思不解。

    「富小姐……你……你……」

    「請叫她陳太太。」陳善茗不悅地冷睨可憐男子。然後望向所有員工:「在此宣佈,她,富薔,就是你們的老闆娘。省下了胡亂猜測的時間,我希望下午的工作績效是早上的十倍,今天的工作量未做完者,請留下來加班。我不是吝嗇之人,但如果有人要求今天給予加班費,就先來與我聊一聊吧!」

    員工們哪敢說什麼,全以要吃午餐為藉口溜了。再好相處的上司也容不得人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一點大家都是明白的。

    現場就剩下相關的四個人,而其中最尷尬的,莫過於還捧著一束百合花杵立在一邊的王大豐了。

    「如果沒其它的事,我想你也該告退了。」陳善茗直接下逐客令。

    「我……」可憐男子慘敗之餘手腳全無了放處,要告退也不知從如何說起,只得頹然走開。

    而到他消失後,富薔才後知後覺道:

    「他的那束花是要送我的嗎?」

    「是呀,少說也要五百元以上,包得很美。」

    「那有什麼好討論的?」陳善茗扳回老婆的小臉蛋。

    「你送過全天下美女花束,就是沒送過自己的妻子。」富蕷在一邊撩撥著。

    陳善茗沉聲道:

    「你今天是慾求不滿,還是怎地?硬是要造成我們夫妻的嫌隙。」

    「慾求不滿的是閣下,沒人送飯的是我,看來你是不會讓我分享你們夫妻的午餐了,那我也該告退了。」她拎起皮包往門口走去。

    富薔叫道:

    「有啦,阿姊,我有多煮一份,我……」

    話尾教陳善茗堵了住——以唇。

    他們夫妻新生活的第一天,任何一刻都不需要有電燈泡來介入。

    偷覷了一眼,富蕷笑了笑,走向大門的同時幫他們關上,以免春光外洩。看來昨日他們夫妻達成不同床的協議時,也讓陳善茗敲詐了不少喪權辱國的約定。而她老妹也非常樂意配合其中。

    雖然這個妹夫非她所願,但至少最初目標是達成了:把她那不善賺錢的妹子嫁給別人,讓她成為某個男人的問題。其它的事,便不在她的責任之內了。嫁出去的女子潑出去的水,這陳善茗倘若想退貨,恐怕只會投訴無門。

    至於她自己的事嘛,天曉得還要多久!今天康恕餘送母親與妹妹回台北——在康母的堅持之下。

    不大意外的是康母一定會找出種種藉口阻止他娶她過門,並且想法子讓他去見某個千金名媛……呃……是有點想來不爽,但如果男人要變心,就像老天要下雨皆是奈何不得人的,擔心也沒用。

    她一向不會太任自己胡思亂想,務實一點比較好過日子。

    甫走出電梯,突然有一樣白色東西迎面而來,她直覺地以皮包揮開。首先看到的是一個小毛頭遠遠溜走的背影,再低頭一看,則是一隻被打扁的紙飛機。搞什麼呀?那小子幾歲還玩這玩意兒?

    她拎起紙飛機,發現裡邊寫了一些字。敢情這叫「飛機傳書」哩?挑高眉,她攤開細看

    富裕小姐:

    今天晚上六點請你到中山堂門口,我要你談叛,如果你談銀了,我就把康恕餘給你,不然你就要把他還給我。如果你不敢來,就是蛋小鬼,我會吐氣你。哈!哈!哈!

    林花美的挑站信個時候,富蕷不免想起了曹雪芹先生的名言: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可不是嗎?堂堂中華民國有九年義務教育,卻教出連寫封短箋都錯字滿篇的學子,怎不讓人流下辛酸淚暱?這封信如果寄到教育部,不知道會不會使吳京部長當場抱著面紙猛掉淚?

    為了掩飾台灣教育的失敗,行經垃圾筒,她順手將信揉成一團丟入,以湮滅證據,至於信中的內容……倒是忘了個一乾二淨。吃飯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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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前接到康恕餘的電話,說要在他的住處煮晚餐請她吃,富蕷也就直接過去了。也許是長時間與小妹同住的關係,一下子人搬走了,倒顯得小套房空空蕩蕩,已不大想那麼早回去了。也許與男友同居是個好主意,省錢又省寂寞。她開始在想這個可行性

    康恕餘的新居處早已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一位四十來歲的女性亦是他的仰慕者之一,之前一直沒出現的原因在於正忙著從一位闊老身上撈錢,如今已荷包滿滿地回國黏愛人。不料卻只從小檳妹那邊知道了近來的大新聞,心愛的人不僅搬走了,並且也交了一位中上階層的小姐當女朋友,真是青天霹靂啊!

    不過,憑她劉咪麗的本事還怕找不到人嗎?不出三天,她便已踏上了心上人的套房中,並且與小檳妹共謀了一件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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