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左晴雯
「少廷——」
桑洛凡幸福至極地哭倒在少廷懷中。
我太幸福、太幸福了,竟然能被人如此深愛!她的心不斷地吶喊。
桑子榮和鍾雅君真的是完全被他深深感動了。
這個孩子居然和他父親那麼像,一樣那麼情深義重,一樣那麼熱情如火!桑子榮知道他的兒子是注定要像自己一樣,輸掉這場愛情戰爭了,因為他的兒子個性太像自己,注定要敗在唐家父子手上了。
他抬起頭想詢問妻子的意見,然後,他在妻子的眼中看到和自己相同的答案,於是他轉向跪在他們跟前的一對年輕人,聲音沙啞地說:「你們起來吧!我們已經找不到理由反對你們了!」
「謝謝伯父伯母!」
「謝謝爸爸媽媽!」
「老爺夫人——」
「我反對——」
這幾句話出自不同人口中,但卻幾乎是同時爆發出來的。
桑洛雲鐵青著一張臉,像發瘋似地咆哮道:「我堅決反對!爸媽,你們怎麼可以答應這樁婚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深愛著洛凡呀!我絕對不會允許別的男人搶走洛凡的——」
「哥哥!?」
洛凡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怎麼會是這樣呢!?她一直以為,洛雲和她一樣,把彼此當成親兄妹般看待。雖然洛雲對她的寵愛有些異常,但她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她是養女,洛雲為了怕她對這個家有距離感,才會格外寵溺她的,她實在沒想到,洛雲居然一直愛著她!?不是以一個哥哥的身份疼愛她,而是以一個男人的立場深愛著她!
不!她真的不知道啊!但是,即使她知道了,她還是無法把他當成一個男人來愛呀!
唐少廷走到桑洛雲面前,以雷霆萬鉤的氣勢對他說道:「你根本沒有權利也沒有立場反對!因為在我和凡凡認識之前,你有充分的時間可以向凡凡告白,而你卻任它隨意的流逝,是你自己膽怯,自己放棄那麼多機會的。現在,你又有什麼立場反對我們?」
少廷的話是那麼深具說服力,那麼無懈可擊,桑洛雲被他攻擊得體無完膚,毫無招架之力地跪坐在地上。
是呀!在洛凡愛上別人之前,他有著充足的時間可以向她表白,他為什麼不好好把握呢?不!他心裡明白他不是不願把握時機,而是——唐少廷說對了,他是膽怯,他害怕一旦向洛凡表白了,萬一洛凡拒絕了,且因而瞧不起他,那麼,他們豈不是連兄妹都做不成了嗎?
所以,他始終都不敢對洛凡表白。好不容易,這次,他趁出國時下定決心,決定一回國便提起勇氣向洛凡表白,沒想到一回到家,就遭到如此晴天霹雷般的打擊!
洛凡愛上別人了,她居然在他出國期間愛上別的男人了,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她竟然愛他愛得那麼深刻,非他莫嫁?!
這教他如何承受,他情何以堪呢?
桑洛雲真是痛苦極了。
桑洛凡挨近桑洛雲身邊,萬般歉然地說:「對不起,哥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一直對我——但是,我一直只把你當成親哥哥般看待,所以,我實在無法以一個女人的身份來愛你,請你原諒我吧!我只愛少廷,永遠只愛他一人,所以請你成全我們吧!哥哥!」
「如果——如果在你認識他之前,我向你表白呢?你是否會愛我,以一個女人的身份愛我?」桑洛雲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道。
桑洛凡毫不遲疑地搖頭說道:「即使是這樣,我還是只能把你當成哥哥般看待的。我想,我一定是為了和少廷相戀才會出生到這個人世間來的,所以,除了少廷,我是不可能再愛上其他人了,請你瞭解,哥哥!」
她淚眼相向,聲音卻意外地堅定。
「我永遠只能是哥哥嗎?」桑洛雲的心完完全全破碎了。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
「別哭!洛凡,你並沒有對不起我,這一切只能怪我自己太懦弱了。我……祝你幸福!」
事到如今,他惟一能做的事也只有這樣了。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心正在滴血,他的話是那麼言不由衷。
「謝謝哥哥!謝謝……」
「少爺!你怎麼可以……」王伯顯得非常激動。
「好了!別再說了,王伯,我知道你很關心我,但是,請別再說了好嗎?」桑洛雲幾近哀求地說道。
「你們父子都是賊,都是不知羞恥的賊,專門奪人所愛,唐促天是這樣,他的兒子也是!」
王伯說完便含恨衝出了大門,「啪」的一聲重重甩上門板。
「讓他去吧!他是對桑家太忠心了才會這樣。」桑子榮百感交集地說道。
「少廷,請你別見怪,還有,希望你能遵守諾言,疼愛洛凡一輩子。」這是為人父最深切的期望。
「我一定會的,請伯父伯母放心吧!」唐少廷拍胸脯保證。
「我馬上就啟程回美國去,請我爺爺和父母正式登門提親。」
「馬上!?你——父母!?」
桑子榮夫婦相當意外。
洛凡見狀,忍不住笑道:「我跟你們說,少廷他老早就訂了兩張機票了,一旦你們答應婚事,他就要立刻到機場補位,飛回美國去!如果萬一你們不答應,他就要以強迫中獎的方式帶著我私奔啦!」
少廷笑著捏捏她的粉頰,一臉愛憐地說:「你這個小壞蛋,就會拆我的台!」
相戀的兩個人在那兒打情罵俏,為人父母的兩人,眼中儘是笑意。
而桑洛雲早就悄悄地退出客廳,走到庭院裡去。
在告別之際,唐少廷還是不忘追問心中的疑慮。
「伯父,伯母,能否再問你們一次,你們是否認識我父母?」
而桑子榮夫婦還是堅持原先的回答。
唐少廷知道他們無意說實話便告辭了,反正回去問自己的父母親也一樣嘛,然後,和洛凡吻別之後,少廷便開著車前機場的方向奔馳而去。
第七章
唐少廷的車子才走沒多久,桑洛雲的聲音便在桑家庭院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
「不要!王伯,你不可以這樣!來人啊!爸媽,你們快來阻止王伯啊!」
桑子榮夫婦聞聲連忙衝了出來,桑洛凡更是跑在他們前面。
「王伯開車去追唐少延了,他說非殺了他不可,只要殺了他,洛凡就會屬於我,我怎麼勸他都不聽——」桑洛雲鐵青著臉,氣息敗壞地叫道。
「這怎麼得了?快!我們快去阻止他!」
桑子榮一聲令下,四個人齊聲贊同。桑洛雲很快掏出車鑰匙,桑洛凡不知何時挨近他身旁,冷不防地搶過鑰匙,鑽進車身,迅速關上車門,發動車子開跑了。
「洛凡!快停車!你沒有駕照,技術又不純熟,太危險了,快停車啊!」桑洛雲拚死地大叫,但是車子早就消失在他眼界中了。
桑洛雲以和洛凡相同的手法,截走了桑子榮的車,緊追而去。
他必須去阻止洛凡,他心愛的洛凡,他可不要她發生意外,那他會恨死自己的。
而洛凡呢?她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她一定要截住王伯,她絕對不能讓王伯殺了她心愛的少廷,否則,她一定會追隨少廷而去的。
很不幸的,桑洛雲在轉彎處撞上了一輛迎面而來的轎車,他覺得一陣痛楚,便暈了過去。
唐少廷的情況絕對不比桑洛雲好到哪裡去。
王伯一副非置他於死地不可的神情,硬是從後面不斷地追撞他的車尾,唐少廷當然知道他的目的,他只能全力以赴地避開他的追撞。但是王伯根本沒打算放過他,加足馬力往他車身的右後方用力一撞,隨著一聲巨響,唐少廷的車子被擠到對面的車道上去,更不幸的是,過度的重創使唐少廷連車帶人撞上了車道旁的山壁,瞬間,巨大聲響響徹雲霄。
王伯眼見詭計得逞,高興得放聲大笑。
老天真是太厚待他了!一路上,正巧都沒有其他車輛往來,所以,他才能這麼順利地把唐少廷解決掉!
「少廷!少廷!」
洛凡一趕到出事現場,嚇得差點兒昏死過去,但是她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驚訝,立刻衝向那殘破不堪,緊緊黏在山壁上的車子。
「少廷!少廷!」
洛凡想把全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少廷弄出車外,但是,她的力』氣是那麼微弱,行動是那麼的無能為力,可是她還是不肯放棄,即使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要救出她深愛的人。
她唯一慶幸的是,車子並未爆炸起火燃燒,否則恐怕早就……哦!不,那實在太可怕了。
「天志,快來幫忙,人命關天呀!」桑子榮一趕到現場,立刻去幫洛凡,還不忘對在一旁狂笑的王伯叫道。
「老爺!?你幹嘛救他?他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王伯急得大叫。
桑子榮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知道王天志是不打算幫忙了,既然如此,留著他恐怕還會妨礙他們救人,於是他告訴他:「洛雲開車出來追你的途中出車禍了,雅君正在那兒照顧他,等救護車趕來,你快過去看看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