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利海君
𨪜𨪜香港中學的進度太慢，她必須在她十八歲以前把碩士學位完成，他可以，她也行。再者，白天下去上那些無聊的課，她反而有更多時間學習，說不定會比他預期的更快地完成學位。
𨪜𨪜龍家人—向善於創造奇跡，龍余可以用半年拿下個企管博士學位，身為龍余的女兒，她就必須行。
𨪜𨪜他們在談論她嗎？怎麼沒人詢問她的意見？龍浩羽機械性地點點頭，沒有回話。
𨪜𨪜「今天有什麼新聞，爺爺？」龍浩雲開新話題。
𨪜𨪜「美國貝格爾家族派了兩個年輕人來港而已。」龍易輕笑兩聲，當中包含了一種不屑。
𨪜𨪜貝格爾家族？龍浩羽有些疑惑，她覺得龍易在談這個話題時，和龍浩雲之間好像有種暗示存在。
𨪜𨪜「喔，那對可愛的兄妹。」龍浩雲低聲笑笑。
𨪜𨪜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知道來的人是兄妹？那就是，他一早知道那個貝格爾家族會有人來港？龍浩羽直覺地皺眉，心知不妙。
𨪜𨪜可愛是愚蠢的代名詞，而愚蠢就是弱，弱又等同罪，這是龍家的標準。
𨪜𨪜可是，龍浩雲對她疑問的眼光只回以一笑，便開新話題結束舊話題：「爺爺，沒別的更有趣的新聞了嗎？〕
𨪜𨪜「有，中國進行軍事演習；日本聲援台灣。」他吐出兩句看似沒什麼關係的短句。
𨪜𨪜「聲援啊！」龍浩雲輕輕笑了起來。「自衛隊總會變成軍隊。」
𨪜𨪜龍浩羽裡看兩個大人，她完全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知似乎是關係到家族利益的事。
𨪜𨪜「小羽不明白嗎？」龍浩雲像個好老師。「就是日本可能會有軍隊喔——正確點，是日本那隊沒有軍隊之名，卻有軍隊之實的自衛隊，可能會改名為軍隊，那樣的話，亞洲地區的國家就會很害怕，怕他的軍國主義復辟，於是就會私下購入武器，我們就有飯吃了。」
𨪜𨪜龍浩羽瞪著眼看他，像他在說什麼怪談一樣，被他嚇壞……
𨪜𨪜他，說的可是戰爭呀！他怎麼說得如此地無關痛癢，一派不在乎，只在乎利益？他怎麼如此沒人性？
𨪜𨪜「有些人做事從大處著眼，所以成了一國的統治者；有些人卻從小處著眼，於是成了只有婦人之仁的文學家。」龍浩雲怎可能不知道地在想什麼？「小羽，我記得你的作文成績一向不錯的，是吧？」他以最溫和的聲音去諷刺她，硬是逼她抬頭看他。
𨪜𨪜龍浩羽僵硬地抬頭，對上龍浩雲的眼，卻發現在他眼中，只看到毀減。
𨪜𨪜一個人，懷著毀滅之心看世界，難怪會要別人陪他一起受苦。
𨪜𨪜那樣的一雙眼，她見過，她真的見過——
𨪜𨪜白芷雲在失去龍余時，就曾以這樣的眼神，看著龍浩澈。
𨪜𨪜＊＊＊
𨪜𨪜下午，她無端被龍浩雲拉了出去，意外地被他帶回龍氏——自龍浩澈走後，她便沒踏足一步的龍氏。
𨪜𨪜經由特別通道，他領著她去到頂樓的會議室，卻馬上給裡頭的人頭數目嚇壞。
𨪜𨪜好多人……龍浩羽呆望那長得過分的長桌，兩旁坐滿了人，空著的座位只剩一個，而且那一個顯然是……頭頭的位子。
𨪜𨪜龍浩雲毫不猶豫地走向那個空位，更把什麼也不知道的龍浩羽塞進那個座位，讓龍浩羽成了所有人的注視目標。
𨪜𨪜龍潔羽給這種場面嚇壞，她從沒試過被這麼多人注視看，而且對方全是大人，個個目光銳利……
𨪜𨪜〔抬頭挺胸，你是龍家未來的女主人。」龍浩雲彎下腰，在她耳邊說話。
𨪜𨪜可是……真的好多人……
𨪜𨪜「你不會丟我的臉，是吧？」龍浩雲繼續以又安撫又威脅的方式命令她。「乖乖的坐直身子，自信一點。沒有自信的女人最醜了，男人不會喜歡的，二哥也是男人呀。」他太清楚說什麼話，會引起她何種反應了。
𨪜𨪜效果是驚人的，龍浩羽火辣辣地抬頭，他為什麼總是如此污蔑她和二哥的感情。
𨪜𨪜二哥疼地，很疼很疼……是的，即使她愛上二哥，又干他什麼事？這完全是她單向的感情，為什麼他總要說成是二哥誘拐她？
𨪜𨪜像火一樣的眼神……果然是龍余的孩子！龍浩雲滿意得很。
𨪜𨪜這孩子只是因為那份不該存在的愛而被壓抑慣了，只要除去那份愛，她就可以依照他的方式被改造成龍家史上第二個女強人。
𨪜𨪜龍浩羽看著圍坐著會議桌的人，在眾多人當中，她看到了兩頭醒目的金髮，那是霍特斯和潔西卡，今天爺爺說的貝格爾家的年輕人就是他們。
𨪜𨪜不祥感因看到他們而擴大，他們……一定是龍浩雲邀來的吧？
𨪜𨪜話說回來，今天來這裡是幹什麼的，她一直不敢問這個龍氏的現任負責人。
𨪜𨪜一如龍浩澄和龍浩澈，龍浩雲在龍氏沒有正式的身份，除非他取下了白芷雲的人頭——這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𨪜𨪜只是，沒有人想到，龍浩雲竟是個如此美麗的〔女人」，每個人也以為〔龍浩雲〕這個名字的擁有人，一定是個男人，不然，龍余又豈會把「她」也當成遺產的繼承入之一？龍家重男輕女的傳統早已不是新聞，那今天肯讓「她」接掌龍氏，「她」的能力，就一定非一般人可以媲美的了。
𨪜𨪜總是這樣的，每個人在未見到他之前，都會當他是男人，可是見到之後，就只會當他是女人。龍浩雲早已自這一大堆所謂高層中、讀到一模一樣的信息了。
𨪜𨪜沒有必要為別人解惑，他人眼拙，怪不得他，而且，用女人的身份一向容易辦事，這也要拜世人總愛以外表評論別人之故。
𨪜𨪜「我不說廢話了，開始吧。」龍浩雲的說辭讓龍浩羽幾乎昏倒，他連介紹辭、序言之類的話也沒有，她哪來機會探知今天來這裡做什麼？
𨪜𨪜騷入骨，一副嬌媚樣，配上那懶對千夫所指的氣派，足夠讓所有男人心底發癢。
𨪜𨪜龍浩羽瞠目結舌地看著那個「女」主角，視線由螢幕轉到龍浩雲身上，他仍在笑，笑容和廣告片上的他一樣地嬌媚，卻教龍浩羽幾乎心臟病發。
𨪜𨪜「漂亮嗎？〕龍浩雲以只有她聽得見的聲音發問。
𨪜𨪜漂、亮、嗎？他還敢問出口？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竟然——
𨪜𨪜「那是龍氏新發展的化粧品廣告，爺爺指明要人家拍的。」
𨪜𨪜他擺出一副「我本來也不願意〕的表情。
𨪜𨪜「STOP」女人的叫聲突然響起，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𨪜𨪜那是潔西卡·貝格爾的怒吼，她突兀地站起來，像著了火似的喊著要人停止廣告的試放，那種憤怒的表情，讓她那大波浪的長金髮家會燒著一樣。
𨪜𨪜「噢，好可愛的小母獅。」就是凶了點，找個男人好好操一下，該會馴服吧？龍浩雲想得下流，輕聲地笑起來。「小羽，別學地，龍家的主母不可以毛躁。〕
𨪜𨪜「是的……」還處於突發事件帶來的震撼之中，龍浩羽的反應有點慢。
𨪜𨪜「你非得擺出一副『來吧』的表情不可嗎？你是處於萬年發情明嗎？〕潔西卡剛下飛機沒多久，便被霍特斯告之龍浩雲的敗德史——和名義上的爺爺搞上，再和親生女兒有曖昧。
𨪜𨪜簡直是冒犯！「她」的存在、根本是一種褻瀆！
𨪜𨪜她不知道、不相信、同樣有看貝恪爾家的高貴血統，這個混血的雜種可以下賤到這樣。
𨪜𨪜這種婊子，絕不是他們要找的人，一定是爺爺搞錯了！
𨪜𨪜龍浩雲擺出一副「你管我〕的表情，就是這種懶對千夫所指的態度，讓人肝火大動！
𨪜𨪜潔西卡的話讓龍潔羽更加驚愕，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大哥以外的人對龍浩雲不敬，而且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龍浩雲，形容得……呃……很貼切。
𨪜𨪜「笑什麼？」龍浩雲理也不理潔西卡，輕聲問龍浩羽。
𨪜𨪜笑？嘎……她有笑嗎？龍浩羽立刻伸手摸自己的臉，卻意外地摸到他突然覆托她的臉的大掌，溫暖而厚實。
𨪜𨪜「你笑起來很好看，為此，我可以原諒她的無禮。」他笑瞇了眼，馬上教龍浩羽的笑硬生生消去，快得讓他懷疑，她的笑容是不是真的出現過。
𨪜𨪜「你是故意的。」她知道了，潔西卡的反應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故意要對方失態。
𨪜𨪜可是，他為什麼要讓對方失態呢？這對他有什麼好處？若貝恪爾家真的是大財團，開罪了這對兄妹，並不是好事吧？
𨪜𨪜「你這個婊子！你不配做我貝格爾家的子孫！」盛怒之下，潔西卡在霍特斯阻止之前，已把不該說的也說了出來。
𨪜𨪜會議室在一秒內靜了下來，靜得連螞蟻走路也可以聽見、然後一聲聲尖銳的抽氣聲響起，讓潔西卡驚覺自己說錯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