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松櫻捨

第13頁 文 / 沈璽

    "小文說不准跟,只能她一個人去,不然阿弟就慘了!"松爺搖頭。他也沒辦法呀。

    "阿弟?"驥少縱一怔,望向在他們身旁不斷跳動想掙開鏈子的大狗。阿弟安然在這呀!

    松爺縮肩,愈想愈擔憂。"阿弟被抓了,小文去救它,小文不准我們跟,小文……"

    "汪汪!汪汪!"阿弟又叫又跳。

    "你住嘴,誰教你玩得髒兮兮,剛跑回來又咬美美……"雖然他也看到是美美先咬它一口……

    "哎!"松爺搞不清楚狀況,和他多說無益。阿弟沒有被抓,危險的是獨自赴會的徐舞文——驥少縱趕緊往外頭跑去!

    找麻煩的果然又是那幾個心霸……不,是什麼蓮悅的流氓!

    "好膽量,其一個人來?"月光薄弱,夜風不斷,流氓頭頭瞇眼盯著停在他前方四五步遠的女子身影。"呸呸!"吐掉一張嘴就容易入口的風沙。

    "我又不是你。"見他使個眼神,兩名手下便繞到她身後包圍住她,她輕陣道:"貪生怕死。"

    她留意到右後方的大塊頭抓著一隻麻布袋,阿弟很可能在那裡面。

    那天心霸的人說這塊工地沒有得到施工許可,之後便沒有再看見工人施工。前兩天,挖土機等工程車全部撤離,多日停工的工地塵土飛揚,形同一塊廢地。

    這些人記恨,所以找上她。

    "你呢?捍衛家園?我呸!還不是簡簡單單被心霸收買!這下害我們工地被廢,還害我被老總刮一頓,這筆帳全算到你頭上!"

    他用力場下顎,大塊頭接到指示後,面目猙獰地揍麻布袋一拳,再抬腿頂一腳。

    "哀噫——哀噫——"麻布袋左晃右晃,傳出痛楚的長號。

    "阿弟?"聲音不太像。

    流氓頭頭冷笑。"它嘴巴被我們封起來,不會叫了。"

    "幸好你沒說割了它舌頭,不然你……"

    徐舞文腳步動得比說的話快,箭步上前,"啪"地掌摑流氓頭頭一耳光!

    流氓頭頭掩著臉頰。"你們愣著做什麼!"跳腳道:"把她抓起來去見老總!"蓮悅老總叫他別多事了,但他非要出這口氣不可,順道一掃辦事不力之恥!

    "是!"兩個年輕小弟圍了上來,腳步左移右移,躊躇該怎麼動手。

    "哼!"徐舞文換手又摑帶頭的一巴掌。

    "唔!"帶頭的摸腰部。空的,有些急了!"家……傢伙給我!噢!痛……"右臉挨一拳後,胸口和肚子不斷挨打。

    "大哥……"另兩人摸摸腰間和口袋,只掏出一把小刀,但因帶頭大哥仍居於劣勢,不敢輕舉妄動。

    好不容易,帶頭大哥抓住徐舞文一手,阻止她凶悍的攻勢。"去他奶奶的!給我槍,我要一槍斃……哇!"

    徐舞文繞到他身後,扯他的頭髮、勒緊他的脖子!

    "大哥,咱們只有小刀沒槍……"這年頭黑社會也不怎麼景氣的緣故。

    "別過來!"徐舞文勾住對方脖子的手肘用力收緊。"放了我的狗,不然看誰斃了誰!"

    "大哥?"怎麼辦?

    "放……放……"流氓頭的臉由紅轉青,使出所有力氣。"我放你的狗臭屁!"甩頭用力撞身後的徐舞文!

    "唔!"

    "臭女人!你鬥得過我?"後腦疼得發麻,想她鼻子、下顎更痛,讓他有機會掙脫。

    "廢話!"徐舞文後退兩步。她不怕!一點也不!她同驥少縱說過,她會保護自己;她更不會讓爺爺和動物們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媽的!我殺——"流氓頭衝向她,推她後退。

    只有她一個人也不怕!徐舞文揮拳,但擋不住對方火車頭般的推力,連連後退,腳步不穩地踩著什麼,低頭一瞧,是一支大鏟子,她的後面是個大洞!

    她前腳彎曲、後腿伸直欲定住腳步,但仍被推得向後滑動,聽見"刷"的聲音,後腳頂著的大鏟子連同一堆沙子掉入大洞內!

    她拉住流氓頭的前襟:"你做什麼!"

    "怕了?放心,我只想要活逮你,沒要活埋你!下去!"流氓頭使勁推:"下去!"

    "白癡!"徐舞文往下掉前抓住他手臂。"我死也會拖著你!"

    "啊——"流氓頭跟著栽入自己挖掘的深洞內。

    "大哥!"兩名手下來到洞邊。

    "別……"流氓頭甩頭。"別下來!全下來待會怎麼上去!"

    "梯子……"

    "行了,一個臭女人罷了,由我來解決她。"流氓頭先行站起,看著側倒著的徐舞文。"你們在上面好好看著!"

    徐舞文抬起上身,吐出嘴裡的沙石,轉頭瞪流氓頭:"你馬上會後悔!"

    "啊!"他沒料到她還有力氣飛快地向撲向他。"你咬我!"揮拳揍一口咬住他手臂的她!

    徐舞文下顎受到拳擊,身子亦因拳頭力道歪曲地撞上洞壁!唔……嘴裡骯髒的沙石味中添了血味。

    "臭女人,不要逼我改變主意,先奸了你,再把你大卸八塊!"

    "謝謝你……"徐舞文轉頭,抓住一把沙子。"提醒我!"

    先將沙子丟向他的臉,再舉腳踢他胯間要害!

    "唔!呃!"流氓頭倒向另一方洞壁,碰著剛才掉下來的大鏟子。他拿起鏟子,猛眨眼,眼裡的風沙讓他眼睛睜不開。"你……"但她還是死定了,因為深洞下她無處可逃!他朝她用力揮錢。

    "啊!"鏟勺直擊她後腦!劇痛外眼前一震,不能倒下的意志力支撐著她,勉強翻身閃過對方下一個攻擊。對方用力過度,鏟子刺入沙土,趁他抽出時,她上前搶,又咬他手臂!

    "啊!"他放開手,鏟子被她搶走。"啊——"

    她下手比他狠,用鏟子猛打他!

    "救命……喂!你們!"他的手下呢,怎麼不應聲?"救我啊……"

    驥少縱撂倒兩名混混後,微弱的求救聲隨著夜風送入他耳裡。

    "救命……救……"

    他循聲找到深洞。"小文!"瞧見徐舞文猛揮鏟,痛打已經躺平、無法反擊的流氓頭。

    "救……"洞口探出的人影令流氓頭瞇起眼。他的意識已經迷離,但對方強烈的存在感讓他憑感覺便認出:"你……我後來知道你……你是心……"

    "碰"!堪稱心狠手辣的迎面一擊,流氓頭昏死過去。

    "小文!"

    徐舞文還要再揮鏟的動作定住,睜開眼,眼前的敵人已經不動,她贏了……

    "小文!"

    又一聲焦急的呼喚喚回她心神,鬆手放開鏟子,她抬起頭,上方呼喚她的人背著月光,映在她眼底是一尊昂然的暗影。

    洞深兩三公尺,貿然跳下反而可能連他也上不來。他看看週遭。洞是這些流氓挖的,附近應該有他們挖到底後爬上來的工具。

    果然,工程用梯橫在洞口另一邊不遠處,他繞過去拿起,回到洞口低頭對著她問:"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是驥少縱。"怎麼可能。"她能保護自己,怎麼可能受傷。

    她沒有再抬頭,但剛才他已看到她臉色發白。那令他心中一緊,希望只是月色昏黃的關係。

    "我下去扶你上來。"他豎直梯子往下放,鬆手後準備跳下去。

    "不用了。"梯子比深洞短一小截,但攀上去後便爬得出去。她將梯子架穩,不顧後腦微麻的痛感。"我自己上去。"

    她一格一格往上,大概方才氣力用盡,有些使不出力,好不容易登到最上一格,手往上攀住洞緣,抓落沙子,身子往後傾倒,狀似要掉下!

    驥少縱及時伸手抓住她,並收手拉她出洞。

    "阿弟……"惦著阿弟,她立刻站起,驀然頭暈,她腳步癲蹌地來到麻布袋前,麻布袋起伏滾動,裡頭的動物在掙扎。

    打開麻布袋,一頭野狗竄出,她向後坐倒!

    "果然不是阿弟……"身形有點像,但剛才聽聲音,她便覺得不是。那幾個流氓抓錯狗了。

    "你接到電話跑出來不久,阿弟就回家了,現在安全得很。"應該還很亢奮地在和松爺吵架。

    "吼!"那只野狗壓低前身,恨視二人。

    "走開!"驥少縱蹬腳、握拳,野狗往後跳,轉身逃走。

    "真可憐。"徐舞文起身,又一陣頭暈,眼前景象旋轉模糊。

    見她左搖右晃,他扶住她。"怎麼了?"

    "沒事!"她推開他,不讓他發現自己手腳抖個不停,定睛瞧見倒地不起的兩名混混,她搖頭:"沒有你我也可以……"她喝醉酒般站不穩。

    "到底怎麼了?他不可能站著不動任你打。"一手抓住她肩臂,另一手拍去她臉上黑沙。"讓我看看,傷著哪裡?"

    她抗拒鬆一口氣後想嚎啕大哭、想倒入眼前胸膛的念頭,輕扯嘴角:"笨蛋……我騙你的……"撥開他手,她自己站好。

    驥少縱繃起臉看她。他一路跑來,想著她陷入危險,急得幾乎腦充血;來到這,聽到虛弱的求救聲時,腦門似被一道劍光穿刺。而後她看似無恙卻臉色蒼白,他憂心得發暈,方纔她像快倒下,他心臟嚇得要鑽出喉頭她竟敢說是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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