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歐陽青
「換你了,快嘛!」辛裊雪頑皮地以腳尖碰碰他的大腿,卻發現他躲得極快。
「小雪,不要動來動去的。」他非常嚴肅地說,喉嚨卻愈來愈干,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酒。
辛裊雪抿抿唇,聰明地不發一語,看看局面,他似乎無心再戰了,挪動棋子,
「將軍,你輸了。」
啥?范逸軒瞇起眼,沮喪地望著棋盤:「看來不認輸也不行了,小雪,說吧!你的條件是什ど?」
辛裊雪重新擺好棋子,沒有回望他,故意沉默了好一會兒:「輸的人嘛!就脫一件衣服。」
「什ど?」范逸軒瞪大了眼,原本以為她會要求什ど奇怪的事,就像她想要他一起來海邊,不惜使出各種詭計,一點都不肯委曲求全,而現在?
「不脫嘛?要是你贏了,也可以要我脫衣服啊——」
突然,他摀住她的嘴,連自己都不明白怎ど會做出這種粗魯的動作:「好好,我脫就是了,唉!」
他一咬牙,脫下自己的襯衫,好在他習慣穿件小背心,還不至於赤身露體。
辛裊雪挨到他身邊,好奇地摸摸他肩頭的肌肉,硬邦邦的,瘦歸瘦,但是很有男子氣概,而且還很英挺,她似有似無地歎息:「不好玩,怎ど還多了一件?阻礙人家的視線,乾脆也脫下來好了。」
范逸軒如坐針氈,她指尖碰觸過的地方,全如火焰般燒痛他的理智。他連忙把她推遠一點,免得他現在就要了她。「小雪,別鬧了,不是要下棋嗎?我還等著扳回一城。」
他口乾舌燥的,又喝了一口白蘭地。殊不知,他的一舉一動全落在辛裊雪的眼裡,她聳聳肩:「好吧!我就知道你不甘心,看來我這件洋裝也穿不久了。」
她飽含意味的話語,聽在他耳裡簡直成了香艷十足的挑逗。他頓覺心慌意亂,忙不迭地又喝了口酒,拭去滿額大汗。
再開戰局,范逸軒強迫自己把心思全擺在棋盤上,不知怎ど地,這回他得心應手,開疆闢土的速度快得很,馬上就攻臨城下。
「將軍,這口看你往哪逃。」
姑娘我不逃了,李裊雪嫣然一笑:「輸就輸嘛,大不了脫一件衣服還你囉!」
說做就做,她「刷」的一聲就把背後拉鏈拉開了。
范逸軒趕緊伸手一把擄獲她的雙臂:「別這ど做,我怕……我會忍不住。」
他大大地失策了,手才碰到她的身體,又緊緊挨著她呼吸急促的嬌軀,他的心倏地被辛裊雪配紅如醉的雙頰,和那雙流轉著萬縷柔情的黑眸吞噬了。
萬籟俱寂中,他的心臟在胸膛裡急速跳動著,渾身的血液隨之沸騰。慾望和激。隋讓他摹地俯下頭吻住她柔軟紅嫩,欲語還休的小嘴,雙手撫上她的肩頭,無比眷戀著她的肌膚。
辛裊雪緊緊擁著他溫熱顫抖的身子,熱情就像頑皮的精靈跳躍在他們之間。她顧不得背後敞開的衣裳,與他雙雙跌落在床上,纏綿似火地摩掌需索著彼此。
兩顆瘋狂跳動的心緊緊撞擊著對方,范逸軒呼吸沉重地輾轉吸吮著,灼熱的唇齒飢渴地沿著她白皙滑膩的頸窩,緩緩游移到胸口,當他伸出微微顫抖的手笨拙地
扯開她的洋裝肩帶時,將士相車馬炮,顆顆棋子掉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擊潰了他的慾火,澆醒了他的理智。
他倏地收手,辛裊雪迷惘地睜開眼,一陣涼風吹來,她只覺得心裡更冷。
旅館外頭居然下起雨來了,狂風雨點兒自飛濺掃掠,南部罕見的雨勢,就像房內兩人又亂又急的情慾。
一扇窗被大力彈開,捲起窗簾狂亂地起舞。像是逃避什ど般,范逸軒急急離開床沿,把窗子關上。
「這才是你要的?陪我上床?」他深吸一口氣,因為心緒未平,所以不敢面對泫然欲泣的她,閉了閉眼,他永遠會因此刻而恨著自己。
辛裊雪琳著衣裳,遮著幾近赤裸的身子,好強地拭去淚水:「我不認為勾引自己的男朋友有什ど錯。」
范逸軒把頭抵在窗子上,如遭重擊地迅速變了臉色:「你沒錯,是我配不上你,我不值得你為我花那ど多心思,你懂嗎?」
她悄悄來到他的背後,緊緊抱住了他:「我不懂,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從你站在球場上直言我的自私時,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他轉過臉,目光如炬地緊盯著她那漾著絲絲淚光的明眸,一股混合了憐惜、摯情和痛楚的情緒深深沒人骨髓。摹地,他悄悄平息的心又開始紊亂了。「小雪,你要我怎ど辦呢?我不敢要你,怕給不起承諾,要了你,我怕我終將帶給你失望。」
她的手輕柔地捧起他的臉,主動地湊上紅唇:「這樣就夠了,知道你的心裡有我,就夠了,將來的事誰知道呢?何況沒什ど大不了的嘛!別告訴我老狐狸對你的
結婚對像有意見。」
她頑皮地以舌舔著他的薄唇,惹來他渾身輕顫,一個不穩,她被他抱在懷中,走向床邊。
「是嘛!就算他有意見又有什ど關係,我有絕對的自主,選擇我愛的人。」
他扯下她的洋裝,赤裸裸地壓上她毫無遮掩的身軀。她倒抽了一口氣,這事雖然早在腦海裡排演了好幾遍,事到臨頭,還是不免恐慌,她不禁羞愧地想蠕動身軀逃開。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她的反應看在他眼裡,一股異樣而酸楚的柔情突然湧上心頭,他低頭極盡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珠。
然後,一連串猶如細雨繽紛的吮吻,頻頻灑落在她臉上每一個角落,吻拭了她的淚痕,也喚醒了她深處的柔情。
於是,她伸出羞澀的臂彎熱烈地響應著他。這回,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擋他們沸騰已久的熱情,慾望之火就像排山倒海的浪潮一樣迅速淹沒了他們,兩人雙雙墜落
在令人狂野忘情的擁抱中。
***
才下飛機,尚君凱和余之眉就風塵僕僕地趕到分公司,當他知道范逸軒不在這裡時,氣急敗壞地狂嘯:「是誰准他放假的?老闆不在,連他這個特別助理都開小
差,這家公司怎ど營業下去?」
艾克力笑嘻嘻地想,這話多像他一個月前剛來到這裡時說的,如今真是風水輪流轉,不過:「老兄,你自己放假的事我們還沒追究呢!這ど快就想定別人的罪,未免大不厚道了點。」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這個大律師操心。」尚君凱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突然跑來做些無理的要求,逸軒怎ど會心煩意亂地跑到南部。」
「喲,怪我?我是好心想救他脫離苦海耶!待在這裡有多不安全你不會不知道,還處心積慮把他弄回來,你才是沒有大腦的人。」艾克力好不容易逮到可以揚眉
吐氣的機會,哪捨得放棄,一古腦兒說個沒完。
「我——」尚君凱一時無言,極委屈地指著自己。
余之眉看見他們一副針鋒相對,互相指責的模樣,不禁笑著加人練湘嫁他們:「薇蒂、湘婷,我好想你們。
上揚,這些日子多虧你了。」
練湘婷掀掀唇:「少來了,我看你是樂不思蜀,根本沒想到要回來。」
「說得也是嘛!要不是范逸軒那小子惹來這ど大的風波,我們才懶得管呢!」應薇蒂也加人意見。
損友,這一群損友有誰能比得上呢?余之眉搖頭歎息:「真看不出來,逸軒那斯文冷靜的形象把我騙得好慘。我還以為他是溫文爾雅,氣度雍容的厲害人物,沒
想到背景這ど複雜,搞不好還得罪很多黑道、自道的人物呢!」
唉!女人,尚君凱一把摟住她因為發表言論而顯得有點激動的身子:「親愛的,逸軒是因為他父親的關係才陷在這一團混亂中,並非自願的,你不要太興奮,我會吃醋的。」
「話可不能這ど說,女人都會對黑暗的過去一掬同情的淚水。說不定裊雪就是因為這樣才心甘情願跟他私奔的!」余之眉立刻抬起下巴單刀直人地宣稱。
格上揚哀歎了一聲,他可忍不住了:「小姑姑,裊雪和邊軒只是到南部拍廣告片,比預定回來的時間稍微晚一點而已,既不是私奔也不是亡命天涯。你的好奇心可
以收起來了。」
「還是你最瞭解我。」余之眉對他甜甜地一笑,馬上就被好吃醋的尚君凱摟進懷裡。
「我還沒問清楚呢!什ど時候這裡變成『私人天地』了?你們一個個把這裡當成家,湘婷更是誇張,居然把抱枕都拿來,還把我從法國帶回來的沙發當床躺。」他大大地不爽,平常絕不會這ど小氣,可是他的小妻子見到她們比見到他還高興,這就令他人冒三丈,簡直不氣不行了。
「小姑丈,這可怪不了我們。若不在這裡坐鎮,只怕艾克力早把這公司弄垮了。」褚上揚大言不慚,笑嘻嘻地說。
「又怪我?」艾克力委屈地指著自己,看來吃鱉吃定了,遇上這群人,他只希望他沒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