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歐陽青
八大騎是龍九天為龍青雲特地挑選的一流侍衛,各個武功絕頂,而易江自始至終死心塌地的追隨龍青雲,直到龍青雲隨初伴月隱居,八騎也就回歸龍九天麾下。
「嗯,沒道理,他能找到出路,我應該也行。」突然,龍九天的臉龐煥發出一抹光彩,「易江,既然你們來過!也走出去過,那麼你看看我們下一步該往哪走?」
「爺?」易江一怔。
龍九天笑吟吟的道:「沒錯,你是八大騎中最精明的一個,又是我小弟最得意的心腹大將,由你來帶路最合適不過了。」說穿了,他就是懶得找。
「爺,您在懷疑我的忠心嗎?」易江馬上單膝跪地。
「我有嗎?」龍九天一臉無辜的笑問。
易江這回連另一膝也跪下了,「爺,易江跟著二爺時心中唯有二爺,跟著爺時,心中也只有爺,絕無二心,請爺不要再說些玩笑話了。」
「我只不過要你帶路,怎麼你突然扯起這些來了?」
「爺,屬下無法帶路。」易江開始述說龍青雲的英明,「當初二爺怎麼走,我們便在後面尾隨,大霧中方位難辨,二爺卻似胸有成竹的一步步突破障礙,讓我們佩服不已……」
「停——」龍九天頭痛的制止他再說下去,還口口聲聲說對自己忠心咧!瞧他多渴望回到龍青雲身邊。「總之,就是現在已經認不出來了?」
「是的,爺。」
嗚!他怎麼那麼苦命?為了追一個小娘子,竟然在這荒谷中大玩猜猜樂。
小星星啊小星星,你何其狠心呀?
「找地方紮營。」龍九天決定在這裡停留,準備長期抗戰了。
「爺,這不是個好辦法。」易江盡責的告知。
「哦?為什麼?」龍九天問。
「我們無法在這裡長期住下的,因為我們沒有糧食。」
也對,這倒提醒了他,「那你看該怎麼辦?」
問我?易江的眼瞪得老大,哪有主子問奴才該怎麼做的道理?
「別謙虛了,把你心裡的話全說出來,在我面前不用顧忌這麼多。」龍九天的心思又飄向別處了,不知道雪憐星的氣消了沒?應該還沒,因為她到現在還不肯出來見他。
「是,我認為爺應該動動腦,想辦法出谷。」易江硬著頭皮說了。
龍九天聽了卻沒啥反應,倏地,他的眼眸閃閃發亮,以一種熱切的口吻道:「對、對,你說得對極了,憐星正在等著我,我當然得想辦法進入幽谷和她見面。」
隱身在暗處觀察他們一舉一動的雪憐星聽他這麼一說,心頭甜滋的。
「原本還以為他這麼沒良心,死也不肯進谷呢!」她輕喃。
龍九天站起來,以極為輕快的步伐在沾著露水的草地上走著,「憐星啊憐星,你折磨我折磨得也夠久了吧!我真的受到教訓了,下次絕對不敢再隱瞞你任何事,就連祖宗八代都可以說給你聽,可你就是別不理我啊!」
鐵騎們各個面面相覷,跟了主子那麼久,經常看他嬉皮笑臉的,如今他說這番話本來也不奇怪,但他現在臉上的表情異常興奮,讓他們有股莫名的恐懼感,主子怕是想女人想瘋了吧!
龍九天站定身子,深吸了口氣,然後才又徐緩的道:「丐幫那事真的是個意外,我本來也不想管,但展御仁非要我去打發掉那個麻煩。其實要打發丐幫也不太費力,但是丐幫人多口雜,我想你也不喜歡他們在外頭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所以我就要展御仁去處理了,嗚、嗚……他污了我五千兩銀子,還調動我龍門的人,我也很委屈耶!誰來可憐我啊?」
他就當作雪憐星就站在面前般的解釋著,眼眸中閃著淚意,以低啞的嗓音傾訴著。
不光是躲著偷聽的雪憐星,就連八大騎都動容了。
「唉!憐星,你怨我很多事沒說,但你不也一直想躲著我嗎?」他的身子挪動了地方。
聽到這個,雪憐星的柳眉含煞,「可惡的壞胚子,不檢討自己,光會怪別人!」
「我是那麼地愛你,為什麼你還不相信我呢?我都在皇上面前說要娶你為妻了,出身在龍門又不是我的錯,你卻因為這樣而離開我……」
專注著偷聽的雪憐星沒注意到他越靠越近,兩個人在濃霧中只剩不到三步的距離,而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更沒注意到他只有在認真的時候才會喚她的名。
「怎麼樣?不然你咬我啊!」
突然的,她的纖腰被人一把摟住,馬上被攬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我是很想咬你,大半個月見不到人,教我好想好想……」
龍九天低頭吻住她的紅唇,一陣天旋地轉的昏眩頓時襲來,她癱軟的掛在他胸前,一股濃得化不開的茉莉花香在兩人週身縈繞著……龍九天狂野的吻著她,掬飲她口中的芬芳,他幾乎被自己的慾火燒死、燙死,如果再找不到她,他肯定活不下去。
在他好不容易放開她時,雪憐星氣喘吁吁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心有靈犀一點通呀!」他含情脈脈的看著她,「小星星,這一路下來,你總該知道我有多愛你了吧!」
「怎麼說?」她一怔。
「因為我一路聞香而來呀!」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很眼熟吧!這可是你送給我的定情物呢!」他一直把它放在身上喔!
雪憐星一把搶過那只香囊,終於恍然,「你剛才說的都是在騙我!」
「冤枉啊!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他大喊。
她又擰起他的大腿,「我就是這麼想,你剛才是因為嗅到我身上的氣味,所以才會說出那番肉麻兮兮的話,對吧?」
龍九天啊了聲,然後靦腆的一笑,「雖然是這樣沒錯,但那些話早在我發現你之前就在心裡想好了。」
「哼!花言巧語,虧我還真為你感動了。」她別過頭去。
感動?龍九天眼睛一亮,「小星星,原諒我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他見她遲疑,不禁擰起眉頭,眸中閃爍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淚光,那副撒嬌的模樣教人難以拒絕。
雪憐星其實早已原諒他了,試想,一個幾乎擁有一切的男人,他都可以放下所有,五湖四海的來找她了,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於是,她展開笑靨,「要原諒你也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千百個條件我都答應你。」龍九天馬上應允,而且乘機靠在她的肩頭上,嗚!終於又回到他最愛的地方了,他的頭很幸福的磨蹭著。
「我師父要見你。」
「可以。」
反正他也得準備聘禮,風風光光的把她迎娶進門。
「我師父是厭生老人。」她推開他的頭。
「嗯,江湖上名氣很大。」這有什麼關係?莫非是老人家年紀大、禮數多?小意思,龍九天對付老人家特別有一套,他可是很有長輩緣的。
「我師父要跟你比武。」雪憐星宣佈最後結果。
「嗯,比……此武?!」龍九天的聲音高了八度。
雪憐星笑吟吟的脫離他的懷抱,「沒錯,我師父已經有二十年沒和人動過手了,你很榮幸喔!」
「喂,小親親,你怎麼可以打謀殺親夫的主意呢?」厭生老人的武功早在三十年前,就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他不要英年早逝啦!
「呵、呵,師父看上你,你可不要太洩氣了,我看能在他老人家手下走過十招就算不錯了。」雪憐星躍上一棵大樹,然後輕笑道:「哦!對了,首先你得先過了這迷霧森林,我師父就在終點等著,你好自為之吧!」
龍九天在後面大喊著,「不行啊!小星星,不要丟下我……」???咻的一聲,一個大網從他們上方灑下,訓練有素的鐵騎們連忙跳開,龍九天身形一閃,落腳處卻是百來支鐵釘,嚇得他連忙再提氣,轉而停在一處泥地上。
「這算什麼?過五關、斬六將嗎?」衝過這些關卡,最後還有個高手擋著,他不禁長歎一聲,問向易江,「你們當初也這麼驚險嗎?」
「不,爺,當初沒這些陷阱。」易江答道。
唉!就知道雪憐星沒那麼輕易原諒他。
「爺,天快黑了。」
「我知道啊!」肚子也好餓,龍九天決定不管了,「先找地方睡覺。」
「可是……」這荒郊野外的,哪來的地方可以讓他們睡覺?
「不管,我……」龍九天突然望向左側,「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走,前面那片空地就是終點。」
空中突然傳來一個老者爽朗的笑聲,「龍少俠果然聰明。」
龍九天滿臉的歡愉,「好說,我已經去了半條命了。」
他走上前,見到一名年約七旬,下巴留著一把灰白鬍鬚的老者,他馬上向前一揖到地,「晚輩龍九天見過前輩。」
「好、好,果然俊朗不凡。」那一連串的考驗,厭生老人全看在眼裡,對這年輕人自然讚賞有加。
「前輩過獎了。」龍九天深吸一口氣,眉開眼笑道:「好酒、好菜,請恕晚輩失禮,晚輩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反正終歸要打上一場,我還是吃飽喝足再來向前輩討教,您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