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相公阿彌陀佛

第12頁 文 / 歐陽青

    「你喜歡靠就靠,我不怪你了。」

    一陣莫名的喜樂驀然湧起,她的主動加上過往的記憶,讓他盤算著要如何重拾舊日情誼,卻終於發現她始終沒有公佈真實身份的打算,只是專注在他的傷口上。

    他忽地道:「我從來沒有自己決定過什麼事。」

    「咦?」她抬眼,手邊還是沒有停下。他背上的傷口果然又裂開了,擔心讓她壓根兒沒想到男女授受不親的事,直接動手拆起他的繃帶。

    他背過身,形狀優美的裸背上,從左肩到右脅一道血紅的傷口破壞了完整的美感,頗覺礙眼。她輕輕地在傷口上塗著金創藥。

    「回到皇甫家,乃至於出家,甚至是與花家訂親,沒有一件事是我自己決定的。」

    背著她的聲音,顯得相當無奈,但又透著一股堅決。

    她撕著自己的襯裙,一邊道:「這樣啊!那就找些事來做啊!」

    皇甫緇衣笑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心腸軟,卻大而化之,老是隨便應人的話,但這個意見,很好啊!

    「我沒有自己決定過什麼事,那是因為做什麼對我來說結果都不會變,我最想要的,始終得不到。」其是悲哀啊!

    「這麼慘,不會吧!」她一圈一圈固定住療傷的布條。「瞧你什麼都有,日子過得也挺悠閒的,沒想到你這麼不快樂。」

    他趁她的手繞回胸前時,伸手抓住她的。「現在,我有了想要的東西。」

    「哦,說啊!」她專注在他傷口的包紮上,想把手抽回。「別捉著我啊!還沒打結呢!」

    「我要的是妳。」他堅持不放。

    將她用力往自己懷中扯,兩顆頭顱靠得極近,他趁她還沒回過神時,直接湊上自己的唇瓣吻住她的,冒著被她推倒的危險,與她相濡以沫。

    子雙眼圓睜,近距離的瞧他這張美麗的臉,完全慌了手腳。

    她全身上下所有的知覺全在他不斷地舔吮、挑逗她的雙唇上,讓她心跳急促,完全不知道自已被吻了多久,只知道她也閉上了眼,陶醉了。

    許久、許久,皇甫緇衣才放開她。

    當她睜開眼時,就見到他俊美的臉上,帶著一抹極為溫柔的笑容。

    「你為什麼這麼做?」她怔怔的間。

    「我要妳。」

    子神情嚴肅的點點頭。「我明白了,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所以你要我?」

    這下真的完蛋了,她一點也不想搶花解語的未婚夫啊!

    而且,最後要是讓他發現她根本不是那個花解語,又該怎麼辦呢?

    「不是的,我要妳,是因為妳就是妳。」他意味深長地注視她許久,而後才輕聲道。

    她的神情更嚴肅了。「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

    沒想到她會那麼直接的說出來,讓他的俊臉暈紅一片。

    「是的。」

    那就更糟了!她不是花解語,可他卻喜歡上她了,那該如何是好。

    她該告訴他真相嗎?

    而且,她好像也喜歡上他了,喜歡的程度應該比他更甚吧∼

    這下真的麻煩了:

    第六章

    京城外.花家別苑

    百花盛開的花圃中,兩道人影徘徊其中。

    「死了?」輕脆的嗓音微帶絲絲冷意。

    「是的,小姐。」回復她的是個蒼老的婦人聲音。「收買殺手的人是這麼回報的,據說皇甫緇衣被他們一刀砍在背上,屍體給丟到溪裡頭飄到外省去,徹徹底底的死了。」

    「哼!原本只想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死了。不過,總算解決了這個麻煩。」伸手拈起一朵紅艷薔薇,人比花嬌的模樣讓人驚艷。

    「小姐,接下來呢?該通知徐嬤嬤和喜兒嗎?」弄死了一條人命,老奶娘不是不心虛,但是,面對任性的小姐,她有說不出來的無奈。

    「先別這麼做,觀察一下皇甫家的反應。」頓了頓,她突然想起∼「那個假扮我的女子呢?」

    「聽說那天晚上,她也出現在那條大街上,和皇甫緇衣一起。」

    美麗的臉上滿是不屑。「想不到他們的感情倒好。」

    「小姐,要連那女子一起除去嗎?」越少人知道越好,老奶娘實在很怕將來東窗事發,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危機。

    「且慢,她人現在在哪裡?」花解語必須確定她到底知道了什麼?

    「這個∼∼」

    「不知道?」她的聲音提高了些,但旋即又冷靜下來。「沒關係,再去問問他們,那女子到底看到些什麼,如果她知道太多,只怕也容不了她了。」

    「是,小姐。」

    「另外,通知徐嬤嬤,密切注意皇甫家的動靜,一有什麼事,立刻通知我。至於那女子嘛,若她一直沒出現就算了。」

    「是。」

    結果∼∼還是沒找到答案哪!

    他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突然對她說出這些今人心跳,又奇奇怪怪的話,而她偏偏又察覺自己居然不但不討厭,反而喜歡上這個文弱的美男子。更可悲的是,她讓他吻了都還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團混亂,好煩哪!

    到底是怎麼開始的?幾天前,他還嚷著要當和尚,怎麼一下子就改變了心意呢?

    令她心情沉重的是,她根本不是他正牌的未婚妻啊!想叫自己別在意,凡事順其自然,可卻無法調適自己的心情。

    可惡!她在這邊煩得整夜無法人睡,他倒好,一覺睡到天亮。

    想著、想著還是有氣,子到外頭取了昨晚的露水將就著把臉洗了,走回暫居的破廟裡,取出沾濕的碎布要幫他擦拭。瞧著他睡著、卻還是很漂亮的臉,她的視線就像被定住般。

    那粉色的薄唇,曾經印上自已的:

    光是這樣想,子的臉又是紅透,一古腦兒的把布往他臉上蓋。沒看見,應該就不會再受影響了吧!「啊」

    皇甫緇衣猛然一驚,睜開眼,就見一塊濕布蓋上自已的臉,他怔住了。

    「不好意思,手滑了。」子吐吐舌頭,馬上拿開濕布。「你醒啦!也差不多是時候了,你已經睡了好久了。傷口有沒有怎樣?還會不會痛?」

    實在不好意思,也不敢看他的嘴,子拿著濕布沒頭沒腦的在他臉上亂擦,下意識地拖延和他面對面的時間。

    「停∼」醇厚的男性嗓音低啞的響起,要命的夾雜著一絲剛睡醒的性感。

    「做什麼?」子聞聲,拿開布仔細一瞧,她的雙手一個搭在他臉上,另一手

    則粗野地拉扯著他的衣襟。

    在她粗暴的對待下,他前襟大開,纖長優美的頸項與銷骨如羊脂白玉般精緻無瑕,雪白的肩膀在黑衣的半遮半掩下隱隱若現,至於他那俊俏的臉上,淡然含笑,鳳眸晶晶亮亮的像要散發懾人的光彩;而她,壓根兒不敢看向他的唇。

    「你∼把衣服穿好啦!」子馬上放開手,七手八腳的爬離他的身上。救人哪!她是什麼時候撲上去的?自己怎麼一點記憶也沒有。

    皇甫緇衣剛睡醒,就看到她耍寶耍得不亦樂乎,心情頓覺開朗。

    幽幽笑問:「妳趴在我身上做什麼?」動作有些僵硬的坐起,背上的傷口仍隱隱作痛,今他蹙起細細的眉尖。

    「我才沒有趴在你身上。」子連忙悍衛自己的名聲,慌忙中找了一個聽起來就是借口的無聊話。「我只是看你醒了沒有。」

    「哦!」他笑笑,聰明的不與她爭辯。

    「你醒了就好,我要到附近找些吃的,若有什麼事,你大叫一聲,我聽到就會來救你。」子見他沒追究,連忙鬆口氣,將他扶坐起來,旁邊放了一管從屋簷上盛接來的露水,一一交代著。「這水只能用,不能喝,我會盡快帶水和食物回來,你不要亂動。」

    皇甫緇衣在她靠近時,乘機牽住她的手,讓她的臉又紅了起來。

    「你你你∼∼又想幹嘛?」她的情緒波動得厲害。

    掌心裡傳來微微掙扎的力道,他不放,掙扎的力道就更微弱了。

    他歎了聲。「真不想讓妳來回奔波。」

    「啊?說這什麼話,你受傷了嘛!」子瞪著他帶著愧疚之意的眼,不解的嚷道:「而且,這附近沒客棧也沒店家,我總不能讓你拖著受傷的身子一起捱餓吧!再說,你是大少爺,待在破廟裡已經夠委屈了,總不能連東西也不吃吧!」

    她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還是根本沒認出他來?

    皇甫緇衣淡淡的勾起唇角,牽著她的手,緩緩的道:「相信我,我曾待過比現在更糟的環境。」

    是嗎?少胡扯了!子被他牽著的手陣陣發熱,怪了,她在害臊個什麼勁?

    該不會是他的胡言亂語擾亂了她的心,害她也跟著胡思亂想起來吧!

    至少,他在名義上是別人的未婚夫,怎麼樣也輪不到她來攪和。雖說他的長相實在可口誘人,個性也溫吞得很適合讓她搓圓弄扁,非常適合她的胃口。可是,畢竟那正牌的未婚妻三個月後就會上門了,到那時她又該怎麼辦?

    將她的掙扎瞧進眼裡,皇甫緇衣半斂眸,緩聲道:「曾經有段時間,我和我娘住在一個小村莊裡,因為貧苦,也因為鎮上傳言我娘是被休棄的,所以我們飽受白眼,過著三餐不繼的日子。」他試著喚起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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