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相公阿彌陀佛

第10頁 文 / 歐陽青

    「這∼這個∼∼」

    「姑娘我不聽廢話。」將刀指向黑衣人的脖子威脅。

    「是他皇甫家的人。」

    子大吃一驚。「騙人,這怎麼可能?」

    「我們沒必要說謊,付錢的人真是這麼說的,他要我們讓皇甫四爺再也回不了家。」

    是這樣嗎?有誰這麼恨他,非得要了他的命不可?

    子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咬著下唇細細打量眼前的黑衣人,忽地道∼∼「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黑衣人面面相覷,這個問題重要嗎?

    「我爹是江湖上人稱「金刀老谷」的谷大軍,若是你們再找我的麻煩,後果不是你們所能想像的。」希望老爹的老招牌在江湖上還管用,要不然,必須隨時提防他們再來也是很麻煩的。

    「金刀老谷?妳是金刀老谷的女兒?」

    「想不到你們這麼想見我爹啊!要不要一起等他過來?」她得意的笑問。

    「不,不了,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姑娘。」黑衣人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實在抱歉,希望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

    「得了,盡快離開我的視線,免得我見了心煩。」

    她一聲令下,黑衣人跑得比誰都快。

    「慢!皇甫家這樁生意,你們打算怎麼辦?」子斜睨著他們,手中的大刀一下一下的轉著。

    「既然姑娘插手,自然是作罷了。」

    「不行,不許提起我和我爹的名字。」大眼瞟了一眼趴在馬上一動也不動的身影,憐惜的眸光一閃而逝。「就說皇甫緇衣被你們砍了一刀,屍首丟到山下了,或是說丟到溪裡被水沖走也行。」

    「嗄?」明明人沒死啊!

    「就這麼說,對誰都這麼說,知道嗎?」

    「咦?」

    「還不懂嗎?」她大喝了聲。

    「是、是,姑娘還有什麼吩咐?」「沒有了,滾吧!有多遠閃多遠。」她把刀丟還給其中一人,雙手輕拍,揮去身上的沙塵。突然又想起∼「你們誰身上有帶金創藥的?交出來。」

    馬上有人照辦,頓時,兩、三罐金創藥交到她的手上。「就只有這種啊!真沒用。」不過,沒魚蝦也好,她只得撿了其中一罐放入懷中。

    「你們走吧!記住我剛剛說的話。」

    「是。」

    子目送他們離去,這才坐回馬背上,俯低身子瞧他緊閉雙眼、蒼白的臉,輕輕歎了聲。

    「真是個麻煩的大少爺啊!」現在怎麼辦呢?在他沒有完全痊癒前,皇甫家是不能回去了,他們身上又沒帶錢,這下可好,不過一晚,她就又得在外面流浪了,身邊還多了位只會唸經的大少爺。

    她皺了皺眉,攬抱起他的身子,他卻似有意識的往她胸前靠來,讓她馬上臉紅,火辣的感覺從布料傳遞過來。

    她伸掌推開他的臉,一個不小心,他竟差點從馬上跌下來,心一慌,她連忙用雙手抱著他的腰。但他頭一軟,最後還是靠在她胸前,兩個人在馬上的姿勢顯得曖昧不已。

    「坐好、坐好,別靠那麼近啦!喂。」羞死人了,她的身子還沒給男人碰過耶!怎麼就便宜了這個男人。

    「嗯∼∼」皇甫緇衣閉著眼睛,以俊臉輕輕摩蹭她的胸,薄唇有些激動的微張著。

    是她,真的是她!他的直覺沒錯,她真是他心裡記掛多年的女孩。

    若不是她自報父親姓名、若不是她耍得一手好刀、若不是她一如以往的直率颯爽,他又怎能發現她已來到他的身旁呢?

    「喂、喂、坐好啦!怎麼這麼賴皮啊?」子挪開他環抱自己的手,想想又不妥,本想卸下他的腰帶將他綁在馬背上,卻又怕傷了他的這身細皮嫩肉。左思右想,最後還是長長一歎。「我可告訴你喔!你抱就抱了,反正現在四下無人,你又傷得半死不活,要是在平常,我非賞你幾個耳光不可。」

    她是百般無奈,所以沒瞧見他唇邊隱隱泛著一抹雖虛弱,但好滿足的微笑。

    真是她,她真的來尋他了!

    可是,她為何不認他呢?難道她還在氣他的不告而別?

    那時,他也是不得已的啊!

    而且,她為何是以花解語的身份出現呢?難道她不認得他了?

    想到這個,他的心就是一陣劇痛,他不要她忘了他啊:

    子被他纏得滿臉通紅。這夜,怎麼這麼悶哪?一揚韁繩,「駕」的一聲,馬兒開始往前奔馳。

    「要去哪裡呢?」她喃喃自語。

    哪裡都行,只要是跟妳在一起,他暗想。

    「不管了,先離開再說,總會找到地方的。」

    她拉緊韁繩,加快速度,一個力道不穩,皇甫緇衣背上的傷口撞著馬背,疼得他幾乎要流下幾滴男兒淚來。

    「啊∼∼」他忍不住低叫出聲。

    「怎麼了?」她連忙伸手去摸,哎呀!傷口又流血了,怎麼辦?先上藥吧!可是這裡又沒有水……耶!有了。她想起今天中午從廚房偷摸出來的酒。

    她把馬停下,抱他下馬俯臥在地上,就著月光撕開他背上的衣服,露出猙獰的傷口。

    沒浪費半點時間,她拔開酒瓶的蓋子,直接把熱辣的酒液往傷口上倒去。

    「啊∼」

    一聲慘叫後,皇甫緇衣這次是真正痛暈過去了。

    「叫什麼叫,本姑娘可是犧牲我的酒來給你治傷耶!我比你更覺得可惜咧!」把傷口用酒清洗後,才將金創藥敷在傷口上,最後再撕下自己的褶充當繃帶,幫他包紮傷口。

    扶起他的上半身,看著他蒼白、但還是很美麗的睡臉,她又歎了聲。「這樣就撐不住啦!真沒用。」

    累了大半天,她也倦了,瞧四周空蕩蕩的,也不知道是在哪裡,怎麼找落腳的地方啊!

    「真是個麻煩的大少爺。」她看著他,怔怔地道。

    第五章

    「寫好了沒?寫好了沒?我爹快要回家了。」女孩焦急的催促著。

    手執毛筆,背脊挺直,正襟危坐的男孩認真的落下每一筆。

    「還沒好嗎?哎呀!不用這麼仔細啦!有寫就好了。」

    女孩只能在一旁乾著急,畢竟每堂課都在打盹的人是她,她哪曉得這回師傅又出了什麼功課在刁難她。

    眼看男孩還是很認真的幫她做作業,她良心大發的也想貢獻一己之力,先是怕他熱替他搧風,後來怕他渴替他倒茶,又逼他吃東西,在旁邊忙得團團轉。

    「兒,妳先坐下吧!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晃得我都頭暈了。」

    「嗄?」女孩見他終於開口,忙熱切的靠過來。「你寫完了?要喝茶,還是要吃東西?或者我給你搧涼?」

    男孩露出一貫溫和的笑容。「妳先坐著,我一會兒就好。」

    「真的不用?」

    「什麼都不用。」

    聽他這麼說,小女孩樂得什麼都不用做,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往他寫的功課瞧,這一看之下,她立刻綠了臉。

    「小衣衣,你寫這是什麼啊?」

    「將進酒。」

    「啊?」她有看沒有懂。

    男孩很有耐性的解釋。「唐朝大詩人李白的『將進酒』。」

    「這是什麼東西?」沒聽過。

    「是師傅要妳回家寫的功課。瞧!我知道妳沒耐性寫字,所以我就把字寫得亂些,好讓——」男孩還沒解釋完。

    「小衣衣,在交功課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寫的是什麼?」女孩耍賴的笑著。

    「人生得意需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這個呢?」女孩又指了別句。

    「千金散盡還復來。」

    「那這個呢?」

    「朝成青絲暮成雪。」

    「那∼」女孩的指尖教男孩捉住了。

    「兒,妳不會告訴我說,妳每個都不認識吧!」男孩有種不太妙的感覺。

    女孩嘿嘿傻笑了下。「是不認得啊!誰教它們每個都長得這麼像嘛!」

    「兒。」這下換他臉色發白了。

    「好啦!人家只是不小心在課堂上睡著了嘛!沒必要這麼大聲。」她也不願意啊!

    「那待會兒怎麼過谷老爹那一關?」谷老爹不是要她默背這首詞嗎?

    女孩笑得很甜很甜。「所以我來找你了嘛!小衣衣,你要救我喔!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

    男孩瞅著她愛笑的小臉,實在沒轍,他也捨不得看她被罰,谷老爹教訓孩子是很凶的。

    「我教妳,能認多少就認多少吧!待會兒我來跟妳爹說。」他挺認命的。

    「萬歲∼∼我就知道小衣衣對我最好了。」

    桃花林裡,數度花謝花開,再過半個月,就是他們搬到這個鎮上的季節了。

    男孩以為他的日子會一直這樣持續著,殊不知,某天夜裡,家裡突然出現的人,翻轉了他的前半生。

    「我說三妹啊!妳到底要任性到何時?」

    男孩從木門縫隙看出去,正好瞧見一位美麗的貴婦坐在狹小廳中唯一的椅子上,他的娘親則站在一旁抿唇不語。

    「妳不為自己想,那就為老爺想吧!他有虧待你們母子嗎?你們吃的用的,哪個不是和我這個正妻一樣?緇衣這孩子生下來,多病多痛的,老爺和我哪天晚上不是看著守著,把他當成心上的寶,妳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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