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歐陽青
睜大雙眸,只見君凱就在她上方,緊閉雙眼正對她做出窒息般的熱吻。
她靜止不動,全身上下就像被催眠般虛軟無力。他在對她做什麼?調情嗎?誘惑嗎?如果她靜止不動,他接下來會做什麼?說實在的,她還真有點期待呢!
唉!他還要吻多久?這樣近距離地看他,還真有點累呢!她注意到他緊密的長睫毛,溫柔地覆蓋住多情的雙眸,高挺的鼻樑正在摩擦著她的,而那薄唇正火熱地肆虐她的。唉!他真是個很迷人的男性,如果能永遠把他留在「私人天地」裡,那該有多好。
君凱吻得恣意,理智全教感情取代了。明知這是佔便宜,但仍不肯放手。畢竟,他愛她愛了好久,好久了……但他的大腦忽然喊停。拜託!他再做下去,就會當場要了她啊!
這樣一想,背上的冷汗不禁直流,雙手全乖乖地擺在她的身旁,緊閉雙眼懺悔自己的情不自禁。
「怎麼不繼續下去呢?」
突然,溫柔的嗓音在他身下響起。他跳了起來,支起雙肘,望著雙頰紅通通的她。
「你……你……你什麼時候醒來的?」老天,他狼狽的慾望還赤裸裸地表露在眼底呢!
之眉笑得無邪純真,她眨眨眼:「在你對我做人身攻擊的時候就醒了。」
「啊?不對,你怎麼沒阻止我呢」君凱忙坐起身來,想到這樣太過親密,又坐在床邊,離得遠遠的,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尷尬緋紅。
之眉挨到他身邊,一手拉著敞開的衣襟:「為什麼呢?老實說,從沒有人對我做過那樣的事,我很好奇,接下來的是什麼?」
君凱差點沒昏倒,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一轉身,發現她就在身後,忙推開她一點:「親愛的,這不是淑女該問的事,麻煩你饒了我好嗎?」
之眉扁著嘴:「怎麼這麼小氣?問一下都不行,我剛才不是乖乖的,動也不動地任你為所欲為嗎?為什麼你不繼續做下去呢?我很配合的耶!」
「親愛的,那不叫配合,那叫被動地接受。唉!反正,現在不是時候。」君凱咕噥了幾句後,便衝進廁所洗冷水澡了。再跟她說下去,看著她衣襟半敞的模樣,他又想把她推倒在床上了。
唉!這個女人為什麼會擾得他心神大亂,讓他一直深為自豪的自制力全沒了呢?
連續沖了兩遍冷水,他才換上白色的休閒服,而之眉早已經坐在餐桌上享受他準備的鬆餅大餐了。
「還好吧!」她關心地問。
君凱悶聲地說:「我沒事。」
之眉好奇地看了看他。男人都這麼心口不一嗎?明明臉上寫了兩個大字「有事」,還嘴硬說「沒事」。
「君凱,你當真不要再做一次?我給你機會喔!」
他呻吟了一聲:「不。」要做也得等結婚之後,這點,他可是非常堅持。
「好吧!是你自己放棄的。」她攤攤手,覺得滿可惜的。呵!真是不害臊啊!
「之眉,從實招來,昨天晚上為什麼跑去喝酒?」君凱非常努力地擺出正經的臉孔,盡量不讓剛才的事影響到他,雖然他全身上下又熱了起來。
「還不都該怪你,明明談得好好的,為什麼一氣之下就離開了?」之眉推開餐盤,也很正經地問道。
「因為……因為我不喜歡他拿你的事開玩笑。」其實這很難解釋,他就是不想他的女人受到任何傷害,必要時,他寧可把她鎖在他的懷抱裡。
之眉卻不領情:「那只是一個玩笑,一個朋友間可以容忍的玩笑,我看不出來有小題大作的必要。」
「我不認為那是玩笑,我認為那是惡意的騷擾。」君凱雙抱胸,神情危險而陰沉,「難道你喜歡讓我以外的男人碰你嗎?」
之眉瞪大了雙眼,很難想像他會說出這種話:「你把我當成什麼?你的所有物嗎?除了你,我不能有其他的朋友,其他的愛人嗎?多可笑,只因為你是我碰過惟一不會讓我過敏的人,你就以為我非賴上你不可?」
「之眉,雖然事實很傷人,但情況確實是如此。」君凱簡短地說道。在他眼裡,這事就這麼簡單,而且沒有任何改變的必要。
之眉的憤怒突然到了最頂點:「你這個可惡的自大狂!就算我一輩子都得過著老處女的生活,我也不會嫁給你,你等著瞧吧!」
君凱眼神銳利地瞪著之眉,嘴角扭曲地道:「是嗎?那是誰剛才躺在我身下要求我不要停止呢?」
一個玻璃杯突然朝君凱飛去,他側身輕鬆躲過。
「尚君凱,你卑鄙!」之眉憤怒地大嚷。
君凱閃到門邊,躲過她的盤子、刀叉等,語氣譏誚地揶揄著:「親愛的,如果你不是這麼口是心非的話,你該明白其實你也很渴望我的碰觸,你似乎也應該開始認真地考慮我們結婚的必要。」
在她還來不及做出下一番攻擊之前,他即轉身離去,之眉餘怒未消地衝到門邊,
「尚君凱,你給我記住,走了就別回來。」
「砰!」一聲,把門重重摔上。她,余之眉,這回真的生氣了。
※※※
君凱躲在晶華酒店裡猛吸煙,神情抑鬱得教人心煩。逸軒實在很想把他踢出房門,但又怕得罪了他這個老闆。
「唉!」
兩個男人同聲一歎,君凱先問:「你歎什麼氣?又不是你被甩了。」
「我替你難過,不行嗎?」逸軒瞪了他一眼,「不是昨天晚上才進展迅速,怎麼今天就碰壁了?你是怎麼追的?好歹也該拿出點魄力吧!」
「事實上,到今天早上都還好好的。」君凱長歎了一聲,把事情始末交代了一下,「我真不懂她的心理,為什麼會為一個外人跟我吵得這麼凶?難道宋召朋比我重要?」
逸軒瞧瞧這被愛情沖昏頭的男人,噴噴有聲地說:「虧你還自詡為大情聖,連這點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她也是要面子的,你這樣說,好像她非嫁你不可,就算再喜歡你,她也不好開口了。」
「是嗎?」君凱全無把握了,「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以靜制動囉!先等一陣子,看她到底有何打算,再決定下一個步驟。」
「你說得好冷靜,好像在做試驗似的。」君凱不以為然。不爭氣的他又在想著之眉現在如何?過得可好?會不會為他而哭泣?唉!兒女情長。
逸軒拍拍他的肩:「愛情本來就是試驗,有誰一試就靈的?若能替換,你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跑到這裡呢?」
「說得也是,我回去了。」他起身要走。
「喂!這麼快回去?你們還在吵架耶!」此時,傳真機動了,逸軒走近去看。
君凱聳聳肩:「那又何妨?好男人是不會讓他的女人哭泣的,我先低頭也沒關係,只要她能原諒我。」
「她會被你寵壞的。」逸軒搖著頭,拿起傳真一看,臉色陡然一變,卻又馬上露出喜色,「君凱,真是天大的喜事,你有絕對的理由去親近她了。」
君凱心裡一動.愣愣地走到他面前,拿起傳真紙一看,上面只寫著:
六月二十日,晶華翡翠廳將舉辦慶祝收購余氏企業的大型晚會,務必讓總經理尚君凱出席。
「這是什麼機會?我去了她不恨死我才怪。」!君凱撇撇唇,將傳真紙揉成一團,準確地丟在字紙簍裡。
「不,不,這是你絕佳的機會。」逸軒忙說:「既是收購,余家必有掙扎,你再出面以聯姻作為要求,到那時還怕余之眉不理你嗎?」
君凱憐惜地望著他的好友:「逸軒,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跟那群老狐狸混得太近。」
「為什麼?」
「你變笨了。」原先君凱不想說得這麼坦白,但看他如此熱心,只好點他一點,「之眉這女人不能以常理衡量,若用這種老掉牙的方式威脅她跟我結婚,她一定抵死不從;而那群老狐狸也沒這麼笨,知道我要娶她,他們還會收購余氏嗎?」
「所以,你認為……」逸軒終於恍然大悟,「有陰謀。」
「沒錯。」孺子可教也,君凱讚許地點點頭。
「可是,這是你自己說的,你上回不是說,你們結婚的話,就跟收購沒什麼兩樣嘛!」逸軒還是覺得有點納悶,明明是承襲老闆的說法,怎麼錯的都是他?
君凱邪邪地一笑,露出他迷死人不償命的魅力:「此一時非彼一時,那時候只是個玩笑,現在卻已經到了必須做決定的時候。」
他躍躍欲試的神情教逸軒笑彎了腰:「是是,請問我的大老闆,你打算怎麼做呢?那場宴會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要去,不僅我要去,你也要去。」
「我?」逸軒愕然地指著自己。
「沒錯,我們去上演一齣好戲。」君凱臉上出現了若有所思的笑容。
※※※
之眉有意無意地望了壁上時鐘一眼。該死,六點多了,他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身無分文的他可以上哪兒去呢……哦!更正,他身上還有她給的兩萬元酬謝金,所以也不能算是身無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