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憐君情濃

第25頁 文 / 歐陽青

    「我不在乎,一點也不。我早已認定自己的一切完全屬於你,今天我是心甘情願將自己交給你,如果真如你所言,彼此都不將遺憾當遺憾看,那麼用行動證明。」她明白他的顧忌,但她也要他明白,縱使他活不過明天,她的決定仍是不變,她屬於他,這輩子都是!這一剎那的美好,她可以化為無數個永恆。

    於是,她主動拉下他,再度讓渴切的唇舌火熱交纏。

    當她拋開羞怯,拋開矜持地解開他襯衫上的衣扣時,他倒抽了一口氣,痛苦地低吟:「噢,我完了!」

    情況演變至今,已非他所能掌控,他無法停止,也挽救不了全軍覆沒的理智,他不是聖人呀,何況懷中的人兒是他要用一輩子去愛的女人!

    於是,他拋卻一切,與她一同沉淪於激情愛火中,當彼此灼熱的肌膚再無阻礙地親密相觸,他沒有猶豫,狂切地佔有了她——

    那一剎那,雙方同時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她痛得蹙緊了秀眉,而他,痛的是全無預警的心,而那痛,較之筱翊身上的痛更是劇烈千倍。

    她是處女!她竟然仍是清白之身……老天,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做了什麼?他究竟做了什麼?

    「君兒……」他驚痛地幾乎發不出聲來,那顫抖的語調幾不可聞。

    「我……沒事。」她喘著氣,努力對他擠出一抹笑。

    「原諒我、原諒我……」他不斷喃喃地重複著。

    她搖搖頭,以柔情萬般的吻做為回答。

    他該停止,但是他沒有辦法,一波波席捲而來的激情慾火令他難以自持地深陷其中,交纏難分的彼此猶如本是一體,揮灑出生命的狂熱,綻放出燦爛迷醉的火花,點點滴滴融入了骨血,分外纏綿,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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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狂愛情潮逐漸歸於平靜,君筱翊擁被坐起身子,看著已穿回衣物、僵若化石地呆坐在床邊的雷子翔。

    「子翔,你怎麼了?」旋即,她緊張地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

    「君兒!」他根本沒心思聽她說什麼,所有的心神全讓一項震撼的事實填得滿滿,匆匆打斷了她的話,「你……沒懷孕?」老天,這到底怎麼回事?

    君筱翊錯愕了下:「沒這麼快吧?」就算他不是醫學專家,但身為她君筱翊的老公;這類基本常識總不能遜得太丟人吧!

    「我指的不是今晚!」那又是哪一晚?今晚之前她仍是完璧,不是嗎?

    君筱翊蹙起眉:「子翔,你在語無倫次什麼?」當然,他的神志不清,她自是認定為他身子不適之故,「你先躺下來休息一會兒,有事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

    「不!」這事沒弄清楚,他絕對會瘋掉,尤其在看向床上那一片清晰的處子血跡之後,「你……我……這是你的第一次,那……」她哪來的孩子?那一剎那,兩人好似同時有所領悟,該死的石昊宸,他們被耍了!

    君筱翊凝起面容:「你是什麼意思,說清楚!我是第一次讓你萬分驚訝?!」天殺的雷子翔,他怎麼可以有這麼傷人的反應!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昊宸,他說你有了身孕,所以我……」

    「所以你才娶了我?」每瞭解一點,她就更為悲憤,繞了一大圈,到頭來他仍是為了見鬼的道義和責任,不得不負起照顧她的義務,「雷子翔!你混賬得夠徹底!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女人?竟以為我會帶著別人的孩子、帶著一身屈辱嫁給你?我告訴你,若真不幸發生了這種事,我寧可羞憤自盡也不會再見你一面!」

    雷子翔大為驚駭:「君兒,你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想法!」

    「那你又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傷害我?你以為我稀罕這種道義與責任的婚姻嗎?你老是自認為虧欠了我什麼,老是在用你自以為是的方式補償,你可知道這對我而言才是最深的傷害?我要的,一直都不是這些呀,如果沒有真心,我情願你離得我遠遠的,什麼也不需要做,可是你永遠不懂,還給了我一樁屈辱的婚姻……」

    「你聽我說,君兒……」他愈聽愈心急,卻不知從何解釋起,只知道自己又傷了她。

    「夠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的話,我已經聽了太多,真的夠了……」傷痕纍纍的心,已無法再承受更多,「我可以老實告訴你,我們都被騙了,我並沒有懷孕,我想,昊宸跟我說過的話,真實性也是有待商榷。」

    陰謀的意味已經濃厚得毋庸置疑,他開始皺眉:「他對你說了什麼?」

    果然沒錯。她苦澀地一笑:「他說你得了腦癌,不久人世。」虧她還是腦科權威,竟然還會讓人給騙了。

    「誰得了癌症,他才入土為安了咧!」他不悅地道,忽然,他瞪大眼瞅住她,「而你在這種情況下還答應嫁給我?君筱翊,你有沒有腦袋;你瘋了不成?你就這麼喜歡當寡婦??沒來由的怒氣,全源於乍然得知真相時。對她那份深深絞人心骨的痛憐;她怎麼可以這麼不珍惜自己?!

    「因為我知道,把握住短暫的美好,總比一輩子遺憾的好!」

    雷子翔被她這番吶喊所震撼,無言地望住她。是啊,他不是早清楚這已成為他妻子的女人是如何癡傻地在愛他了嗎?她會這麼做又何需意外。

    稍稍回過神的他,無意間瞥見她擁在身前的被子在情緒過於激動下滑落,再也遮不住無盡春光,體內方平息的血液又奔騰了起采,他匆匆轉過身去,粗聲道:「穿好你的衣服!」否則他無法繼續與她談下去。

    如今他連看她一眼都成嫌惡了嗎?她輕咬下唇,忍住強烈受辱的感覺,不讓自己看起來太過哀怨,無言地起身穿衣,「真榮幸,也許我們會成為惟一一對今天結婚,明天離婚的夫妻」她哀戚地說道。

    雷子翔狂震了下,見鬼似的回身抓住她,無視她的錯愕,更沒讓她有機會抓住任何東西掩住尚未來得及穿上衣服的身子:「誰說要離婚?我幾時說要離婚了?」

    「這樣的婚姻,有意義嗎?我以為你已經弄懂我的意思了,我無法忍受以這種種因素所構成的婚姻……」

    「是你沒弄懂我的意思!」

    「我再清楚不過了,你以為這些年還不足以讓我深切瞭解你的心態嗎?所以我又還需再聽什麼?夠了,你已經傷我夠深了,別再多劃一道傷痕。」她懷抱過希望,但他給的,是一次次的失望、絕望,他說得再多,也給不起她想聽的,她又何苦再讓他傷一次?

    「聽我說!我只說一句,就一句話。好嗎?」

    她噙著淚望著他,不語。

    「我愛你!」他見她瞪大了眼,熱淚驚詫地奪眶而出,他抬手拭去,「我的心,這些年來從無一刻改變,沒錯,我無法否認是昊宸的謊言催化這段婚姻的形成,但那只是讓它提前發生罷了,就算沒有這個漫天大謊,事情仍會這樣演變,我娶你,不為道義責任,也不為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而是因為我真心愛你,想與你共度此生,正如你,不論我是否得了絕症,你都會嫁我,道理是一樣的,昊宸只是看準了我們愛對方甚於一切的心罷了,否則他這計謀是絕對不會成功的,你懂嗎?

    在感情上,我早就全然屬於你,也許在見到你的第一眼起,也許在你帶著甜美笑容將小兔寶寶送給我的那一刻,也許在我們多次於雷雨夜同床共枕時,也或許是時時刻刻、年年歲歲日積月累的感情,我沒有答案,總之,多年的憐疼,只因為有一份刻骨銘心的愛在心頭,這些年的守候,更不為別的,而是這份深情始終不渝!

    在得知這樁婚姻背後的謊言,我直覺得氣憤,只是心痛你從不為自己著想,心疼你總是把我看得比自己還重要,這樣的你,讓我連愛都愛得心痛。從前,是我盲目,我以為,愛我只會為你帶來淚水與悲苦,所以我代你結束一切,讓你去另尋你的快樂,只是沒想到你竟情癡若此,若不是我太過盲目,早就該想到,你能為我堅持十六年,未來又何須再懷疑?在看盡了千山萬水之後,我們仍只忠於最初的這一片天,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曾經滄海吧!」他頓了頓,「好了,我說完了,現在,你還捨得讓『離婚』二字出口嗎?」

    君筱翊破啼而笑,笑中有淚:「你說只講一句的,你說了好多句。」

    他也笑了:「丫頭,你還跟我計較這個啊?」

    「子翔——」

    「嗯?」他擁著她,沉醉地低應。

    「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心頭一暖:「我也是。」他一寸寸吻上猶留有他氣息的雪膚,衣服還沒穿上,正好省了麻煩,「君兒,讓我補償,這回,我要給你所有的溫柔——」

    她沒答話,專心回應起他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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