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文 / 艾佟
「我從來沒問過你爹和你娘的事,他們還健在嗎?」
「我爹早就過世了,至於我娘,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提她。」
「好,不談,我們以後多得是時間,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楚浪將尹蔻兒撲倒在床上,「春宵苦短,我們不該虛擲。」
勾住他的脖子,她翻身將他轉壓在身下,「我們來玩個遊戲如何?」
「什麼遊戲?」楚浪興致勃勃的挑了挑眉。
「不急,等我們先行了合甕之禮,再來說怎麼個玩法。」尹蔻兒笑得不懷好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包藏禍心,不過,明知山有虎,偏要向虎山行,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怕一個小女子?
「好,今晚一切由娘子作主。」
很快的,他們喝完了交杯酒,尹蔻兒隨即取下鳳冠霞帔,讓楚浪平躺在床上,並用喜帕將他兩隻手綁在一起。
「敢問娘子,你的遊戲會不會太刺激了?」他驚訝的揚起眉。
嬌媚的一笑,她挑釁道:「相公怕刺激嗎?」
「當然不怕,娘子請。」楚浪一副慷慨就義的閉上眼睛。
俯下頭,她極盡嫵媚的舔吮他的眉、眼、鼻、唇,接著往旁邊輕輕滑去,逗吻他飽滿柔軟的耳朵,在他耳邊輕吐情慾的氣息,惹得他全身像著了火一樣,滾燙難受,雙手恨不得掙開束縛,可是在這時候,她的纖纖素手像是挑逗似的,慢條斯理的解開他的吉服,不過……
「你連大喜之日都把我的賣身契帶在身上?」尹蔻兒不可思議的哇哇大叫,可是卻笑得好開心,果然沒有讓她白忙一場。
倏然睜開眼睛,楚浪狀似驚慌的問:「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撕了它啊!」身體力行,她興高采烈的當著他的面把賣身契撕成碎片,往空中一灑,她快樂的倒進他的懷裡,叫道:「少爺,蔻兒現在已經是自由之身了!」
「那可不,你是我拜了天地的娘子,今生今世跑不掉了。」楚浪充滿寵愛的看著她嬌艷的臉龐,這個丫頭絕對想不到,他是故意把賣身契帶在身上,就是想在今夜當著她的面還她「自由之身」。
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她笑著點了點他的鼻子,「誰說我要跑掉?我有這麼笨嗎?」
「你聰明絕頂。」
「所以,姑娘我怎麼可能放棄幸福而過著思思唸唸的苦日子?」
心跳突然變得好快好快,楚浪滿懷期待的看著尹蔻兒,她的意思是……
「少爺,蔻兒愛你,蔻兒來生來世都要愛你!」她滿足的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前。
「娘子,相公愛你,來生來世都要愛你。」頓了一下,楚浪開始不安分的蠕動身體,「不過,這會兒你得先幫我解開喜帕,我可不想錯過洞房花燭夜。」
「如你所願!」尹蔻兒比他還心急,沒一會兒工夫就解去他的束縛,而且主動出擊,接下來——當然是春色無邊……
尾聲
人說長安城內有座金閣寺,裡頭供奉的神佛最靈驗,只要心誠保證有求必應。
這日,大雨剛停,天邊還掛著一道虹彩,來金閣寺上香的香客,比往常多了一倍,沒法子,這幾天大家都被這場雨悶壞了,趁著雨停,人人都想出門溜躂。
金閣寺的月老廟裡,來上香的女子都眼波含笑,面帶桃花,可角落裡,有一個眼睛紅腫的女子看來有些怪異,只見她拿著香,一會虔誠地祝禱默念,一會又指著月老像,像只茶壺似的怒目瞠斥。
「我說月老啊,平時我尹蔻兒雖然佛都專挑大尊的拜,可是我也沒對你不起呀,你幹嘛那麼不長眼,紅線亂綁,給我挑了那個什麼丈夫……」她眼淚在眼眶裡轉了轉,硬是忍住,「我不管,反正長安城裡隨手抓一個不是什麼王公就是權貴,隨便你選一個,沒有楚浪那個壞胚子英俊有錢也沒關係,我要換夫啦……」
話還沒說完,感覺到一雙大掌包住自己的柔荑,她抬眼一看,不出所料,果然是他。
「你來幹嘛?啊——」她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沒想到卻叫香給燙著了。
楚浪心疼的連忙審視著她的傷口,輕柔地為她吹著氣,「你看你,痛不痛?你到底在生什麼氣?」他真的不明白,這幾天他帶著她上長安城來談筆生意,順便拜會宰相大人……對,就是從那天起,蔻兒就不對勁了。
「我要換一個丈夫啦!」她在心裡叫著,都是他害的,害得她未出世的兒子或者是女兒,少了樁好姻緣。「你害我兒子沒宰相的女兒娶,我也不要你這個丈夫了啦!」
他鬆口氣,原來是這原因。「蔻兒,你那天到底有沒有瞧清楚宰相大人的模樣?」
模樣?嗯,好像沒有。「管他長什麼樣,人家宰相大人和他剛懷孕的如夫人,說要和我肚子裡的小孩指腹為婚耶!」可他,竟給人家一口回絕,打斷她攀上這門親的美夢。
「宰相大人頭大如斗,眼斜、鼻塌、嘴闊,還有聽說他的大公子十多歲了還像個三歲孩童般不知世事,二公子一出世就不良於行。你要我們孩兒去娶個或嫁個這樣的人嗎?」
嗄?不會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尹蔻兒才恍若大夢初醒。對喔,要是二十年後她的金孫長得跟宰相大人一樣怎麼辦?惡——她一定連抱都不敢抱。
轉頭看向月老像,她尷尬的笑了笑,「月老,我不換了,這夫婿還是很好。還有,記住別亂綁我孩兒的紅線,我常給佛祖上香的,罩子給我放亮點……」
楚浪也看著月老像,雙眼微微瞇起來,「你一個成了親的婦人來拜月老做什麼?」他剛剛好像有聽到什麼「換夫」的字眼。
聞言,她一愣,乾笑兩聲尷尬地露出一副諂媚相,偎向他,「沒有啦,我來幫楚雁拜的啦,做人家嫂嫂的有責任嘛!」
「是嗎?」他抬起她的下顎,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說:「記住,你是我的,這輩子休想給我爬牆出去換丈夫。」
「唉唷,有你這麼棒的夫婿了,我上哪去換個更好的嘛……呃,咱們走了吧!我餓了。」尹蔻兒拉著他,趕緊離開這裡才是上策。
邊走出寺她邊說著笑話逗臭著一張臉的楚浪開心,沒法子,他現在是她最大的金主,不好好巴結不行。
「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可她的話突然被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訴聲打斷,好奇心一起,她也湊上圍觀的人群中,去瞧瞧怎麼回事。
「好心的大爺、大娘,可憐我年紀小就沒了爹,相依為命的娘現在又丟下我,我這不孝子沒錢將娘親殮葬,好心的爺,就買了我吧!」
原來是一個年約八、九歲的小男孩,正哭得好不淒慘,看來是想賣身葬母。
上前出了個價,他竟搖搖頭說太少了,連為娘親買口薄棺都買不起……嗯,這孩子看起來似乎是可造之材,她對他十分有興趣。
「我買——」她出聲喊,可看來這孩子搶手得很,還有人對他有興趣。
她朝另外同出聲要買他的人瞧去……不會吧,是……是……
她們也看到她了,還有彼此……怎麼可能呢?
她們這四個曾在廣州城共度一夜的女子,竟會有再相見的一天……
陸黎兒先回過神來,「你是綿綿,你是蔻兒,你是……你是……
她對她笑了笑,「叫我侍書吧!」
尹蔻兒還是不敢相信地直笑著,她忍不住在心裡暗自慶幸,還好當初有把那碗水給捐出去。然而還有——種酸中帶甜的滋味,她說不出來是什麼。
那種感覺讓人想笑,又想哭,還想緊緊地把她們抱住。
「恩人,原來你們一個叫蔻兒、一個叫侍書,還有那個最先救我的恩人叫什麼?」
仇綿綿扳著手指,一個一個數著。
「我是黎兒。臭綿綿,那天我是第一次服侍人,伺候你一夜沒怎麼睡,結果你竟然不認得我!」
「認得、認得,人家只是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嘛!」她搔搔頭,不好意思地說。
不知道她們現在好不好?從廣州一別後,她們遇上的主子待她們厚道嗎?
千萬個關心,到了嘴邊卻只成了這一句,「你們現在……是哪個府上的丫頭?」
如果可能的話,她要為她們贖身,她覺得如果她都能擺脫奴十的命運的話,她們也該能的。
仇綿綿搖搖頭,「我現在不是帶衰奴了啦,是怒國的帶衰怒後。」
陸黎兒驚叫連連,「嘖,我就說綿綿你好福氣了嘛,還當了怒國王后耶!」
「嘻,那也沒什麼啦!」她不好意思地說。
「我夫婿是華府商號的華熙。你呢,侍書?」
侍書一笑,「我現在是御史夫人了。」
尹蔻兒開心極了,實在太好了,她就知道她不會交錯朋友,那碗水給得真值得。「我也不輸你們唷,我丈夫是泉州首富楚家莊的當家楚浪,你們有空來作客呀!」
楚浪見她笑得開懷,也笑了,他的小夜明珠呀,似乎是找到了其他明燦珍珠同伴,他看著那三名女子身旁的男子,—種默契在男人們間流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