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艾佟
好吧!她承認自己理虧,可是,也沒這麼嚴重吧!趙綾好無辜的說出自己的看法,「交由那群野狗來守夜巡邏,肯定比交給我來得安全。」
「哪你說說看,你適合什麼?」對她,他已經分不清楚是生氣,還是無奈,派她到廄房當馬廝,她讓他親眼目睹淮南子所言——「瓢巴鼓瑟,而淫魚出聽;伯牙鼓琴,駟馬仰襪。」叫她到廚房當伙夫,她讓他見識到她的「御人有術」,現在派她守夜巡邏,她又讓他明白一件事,原來她不只是「御人有術」,還「御獸有術」。
「我……」趙綾小心翼翼的看了冷曄一眼,「我還是不要說得好。」
「說。」
遲疑了一下,趙綾決定再提醒一次比較妥當,「這可是你自個兒要我說的,我說了,你可不要又對我大吼大叫。」
他可不記得自己曾經對她大吼大叫,他還沒有如此失控過。
不說話就表示答應,趙綾終於安心的道來,「我什麼都不適合,放我離開這裡才是上上之策。」
趙綾會說出這種話,冷曄一點也不驚訝,不過這話還是讓他心裡頭悶悶的,感覺非常不舒服,他希望她對他也有捨不得,就像他對她一樣。
「你不用白費心機了,我不會現在放你離開。」
「那你就不要處處為難我啊!」沒見過他這麼麻煩的人。
瞪著趙綾,冷曄除了皺眉,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趙綾小小聲的又補了幾句,「其實,如果你肯睜一隻眼閉一隻限,你好過,我也好過。」
「你的意見倒是不少。」看著趙綾的眼神,在不知不覺當中多了些許的柔情,他氣她一次又一次觸犯他的威嚴,可是他的心,卻又抗拒不了的為她折服。
這個女人究竟在他的身上下了什麼迷藥,讓他對她又氣又愛…愛?他愛上她?不,他是渴望她,想要她,她的一顰一笑,一瞑一怒,也確實左右他的心情,但是,他絕不會讓自己為了她變癡、變傻,他長年駐紮邊關,生命無常,怎麼可以讓情愛困住了他的心?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冷曄,溫柔的眼神把她的心弄亂了,趙綾頓覺手足無措,「我、我可是為你好。」
抗拒不了的伸出手,冷曄輕柔的指腹觸摸她的鬢髮。
陌生的酥麻竄過四肢百骸,趙綾心慌意亂的道:「我……我要去睡覺了……不是不是,我要去巡邏。」
經趙綾一提醒,冷曄立刻回過神,他神色一正,又回復他一貫的冷冰冰,「慢著,你去哪兒弄來這麼多野狗廣
「天機不可洩露。」說變臉就變臉,這個男人真叫人搞不懂!
「天一亮,我不要再看到這些野狗,聽明白了沒?」
「是,將軍。」
今晚暫時到此為止,其他的等天亮了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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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野狗,趙綾一夕之間名震軍營,大家對她是又驚奇又佩服,不過冷曄看到這種情形,可就笑不出來,說他氣她一次又一次的違逆他,倒不如說他氣自己對她的束手無策,他的威嚴可以說是讓她丟到地上踩,如果再繼續下去,誰還把他這個將軍放在眼裡?
他非得想想法子來治她,可是一遇到她則亂,似乎已經成了不變的道理,他也只好讓軟浩和楊墨來傷腦筋。「你們是我得力的副手,如果連你們都如此無能,我看這個軍營也沒有人可以讓我用了。」
阮浩不慌不忙的應道:「將軍,趙姑娘天賦異稟,不管待在什麼地方,只怕都是一樣。」
「楊墨,你怎麼說?」
「將軍,屬下是有一個主意,將軍不妨把趙姑娘帶在身邊,讓趙姑娘伺候將軍的生活起居,縫捕衣甲,磨歷兵器,相信有將軍親自監督,趙姑娘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要不出什麼花樣。」
面對如此誘人的提議,冷曄一下子就心動了,可是萬一落人話柄……
若有所思的看了楊墨一眼,阮浩很肯定他別有所圖,而且若他猜得沒錯,他是想充當月老,促成一樁良緣,難得他這麼有心,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將軍,楊墨說得一點也沒錯,屬下還以為,讓趙姑娘伺候將軍的生活起居,縫補衣甲,其實就是對趙姑娘最大的懲罰,趙姑娘是個千金之軀,大概沒有伺候過人,這種差事對她來說肯定不好受。」冷曄心裡的遲疑,阮浩清楚的看在眼裡,所以想要將軍接受這個提議,只能拿趙綾來刺激他,對一個深陷情網的男人來說,最大的盲點就是網住他的女人。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可是……」他鎮西將軍何時在意過人家怎麼說?只要行得正,做得正,還怕人言可畏嗎?不過那是以前,現在的他不能不有所顧忌,因為他自己比任何人還清楚,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存有私心。
「如果將軍擔心有人乘機造謠生事,那倒不必,東齊時刻跟隨將軍,謠言不攻自破。」
阮浩所言不假,他不該再猶豫。
「東齊,請趙姑娘。」
「是,將軍。」
雖然還沒告訴趙綾,冷曄已經知道她的反應,她會氣得大呼小叫,無所不用其極的說服他改變決定,可是最後,她還是得接受他的安排,在這裡,她可是個「罪犯」,事事由不得她。
第五章
際浩說得一點也沒錯,對趙綾來說,伺候冷曄,幫他縫補衣甲,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不到一天,她就直喊吃不消了,可是不管她有多少的嘀咕、抱怨,冷曄都冷酷的置之不理,萬般不由她,她也只有咬牙忍下來的份,暗暗祈求能夠盡早結束現在的苦難。
這一天,可是趙綾第一次看到軍營如此熱鬧,大夥兒看起來興高采烈,他們熱絡的交頭接耳,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且有好多人往外頭走,這是怎麼一回事?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
心裡頭正感到疑惑不解,趙綾就看到楊墨從指揮營帳走出來,她連忙拉住他,好奇的一問:「喂!你知道他們上哪兒去嗎?」
「我不知道,不過我想,他們大概是上慶州城吧!」
「為什麼?」
「今天是休假日。」
一雙眼睛降得好大,趙綾原本疲憊的神情全一掃而空,「休假日?」
「你不知道嗎?士兵有旬休,每隔一旬有一個休假日,士兵們輪流休假。」
這麼說起來,上一次的旬休她正好待在廄房,所以沒有留意到。
兩眼閃閃發亮,趙綾充滿期待的喃喃自語,「休假,這個聽起來不錯哦!」天天待在軍營,沒有悶死也會悶出病來,如果可以出去玩玩,活動活動筋骨,那不知道該有多好!
見狀,楊墨挑眉笑道:「你不會也想要休假吧!」
楊墨話剛落下,趙綾已經衝進指揮營帳,大聲喊道:「我也要放假。」
抬頭看了趙綾一眼,冷嘩又繼續理回書案,專注的寫著字,過了半晌,在趙綾受不了之前,他才淡漠的做了回應,「放什麼假?」
「營裡的士兵不是都有放假嗎?」
「這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怎麼會沒關係?我現在可是這個軍營的一份子,他們都可以旬休,我當然也可以啊2」他不是很講公道,人家都有,她怎麼可以沒有?
終於放下手中的筆,冷曄嘲弄的看了趙綾一眼,非常佩服她天真的說法,「我還沒聽說過罪犯也可以放假。」
「我……我怎麼可以算是罪犯?」趙綾氣呼呼的替自己申訴,「我是誤闖了你的軍營,可是我現在已經在以役抵禍,放個假也不為過吧!」
冷曄還是冷冷的道了一句,「還是不行。」
怔了怔,趙綾直瞪著冷曄,「為什麼不行?」
望著趙綾凝視了片刻,冷曄似有意,卻又冷漠的陳述道:「你若跑了,我該怎麼辦?」
不知道是那雙眼睛把她的心看亂了,還是他的話撩動她的心湖漣漪陣陣,趙綾不自在的吞了口口水,「我……我才不會跑了,想跑,我早就跑掉了,幹什麼等到現在?」
「什麼?」
「你不要小看雷神,它可以帶我來,就有那個本事帶我離開。」
「還是不行。」冷曄一點妥協的意思也沒有。
「你,你也太小氣了吧?只是一天假,讓我進城玩玩,你也斤斤計較?」
不理會趙綾,冷嘩再度拿起筆。
傻然的頓了頓,趙綾火冒三丈的大叫,「冷曄,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有幾件衣裳破了,幫我縫好。」
「我不要,我要放假,我要進城。」上一次進城的時候,她心情壞到了極點,根本沒仔細把那兒瞧一瞧。
「這裡沒你作主的份。」冷曄毫不客氣的潑她冷水。
「你……你有沒有良心啊!我都快悶死了,你還不放我假?」
「我看你挺有精神,一點也不像快要被悶死的人。」
「冷曄!」趙綾氣得直跺腳。
自從把她留在自個兒的身邊,她就自動自發的改了口,直呼他的名字,他知道不該縱容她的無禮,可是,他就是喜歡她喊他「冷曄」,那嬌柔的嗓音好像有一股魔力似的,將他的心層層網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