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艾佟
「隊長,這麼說來,我們現在必須掌握不利於她的證據,才能指控許彩綾是兇手哦!」
洪隊長滿意的流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想不到這小妮子還點得通哦!不錯,愈來愈有進步。
「若荷,這也就是我急著Call你回來的原因。」揮著手中那兩封信,洪隊長接著又說:「從這兩封信可以看得出來,她已經對你的存在感到非常的不高興,而且,若真的照著她在第二封信上所表示的,這些天她一定會再度採取行動。」
「隊長,那我應該怎麼做?」
「你繼續留在夏家,一面旁敲側擊,找出許彩綾可能的行兇動機,一面等著她進一步的行動,最好能夠當場逮到她行兇,讓她百口莫辯。當然,我這邊也會調查,看看夏靖淮和夏尹淮的情婦在生前有沒有跟許彩綾來往過,也許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隊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若荷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很好!不過你自己要小心一點,這兩天,我會加派人手在附近保護你。」
「隊長,不用了,人多陌生人出現在那附近,反而會引起她的注意,讓她更加謹慎。我會照顧我自己,有什麼狀況,我會馬上跟你聯絡。」
「也好,那你就多保重了。」
頭一回,若荷覺得自己真的像一個打擊罪犯的好警察,可是,只要想到許彩綾是奕淮的阿姨,她心裡就難過,但願奕淮別太傷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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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警察,她早該感覺到身後有一股不安的騷動,可是,當她有反應的時候,已經太慢了!刀子先是狠狠的劃過她的右肩,在她響應的轉過身來的同時,再度刺進她的肚子。
帶著開始氾濫的痛楚,若荷使盡所有的力量,趁著持刀者專心想殺她的時候,揮向他蒙著面的臉孔,該死!她全身已經開始虛脫了,瞳孔裡泛著一陣又一陣的黑影,不行,離「園心山莊」的自動鐵門只有十幾步之遙,她得患辦法救救自己,要不然,奕淮會怪她沒乖乖在家裡等他回來。
然而,天不從人願,十幾步的路程,此時對漸近暈厥的若荷,就像登天之路──難也!而這同時,對於若荷的還擊甚感驚訝的持刀者也回過神來,追上若荷,接著又往她的左肩畫上一刀。
「救命啊!殺人啊!救命啊!殺人啊!」千鈞一髮之際,林凱呼天搶地的叫喊,此時傳進持刀者的耳中。
心裡一驚,持刀者連忙沖離了現場,消失在黑夜之中。
衝到若荷的身旁,林凱迅速的抱起快陷入昏迷的若荷。
「小若,你撐著點,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奕……淮……奕……淮……」漸入黑暗之中,若荷嘴裡卻呢喃的呼喚著奕淮的名字。
還沒開口問若荷她和夏奕淮之間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林凱已經從若荷毫無意識的嘴裡,聽到他一心想知道的答案,若荷的身上流著血,而他心裡卻滴著血,儘管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眼淚卻滑下了他的臉龐。
心情再怎麼沉重,腳下的步伐卻一刻也不敢停頓下來,抱著若荷上車,林凱一路朝著醫院飛奔而去,當務之急,先救若荷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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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淨雙手,許彩綾用著乾毛巾,一寸、一寸,慢慢的將雙手擦乾,彷彿深怕上頭沾有一滴滴若荷的血跡。
拿出那張下午在奕淮房裡取到的字條,許彩綾一點、一點的將它撕成碎片。
「徐若荷,你別怪我太狠心了,我已經警告過你,可惜,你太不聽話了,敬酒不吃,你想吃罰酒,你怎麼可以怪我呢?你錯了!錯在不該想侵佔我這個夏家女主人的地位,錯在不該從後門偷溜出去的時候被我給瞧見,像我這麼細心的人,當然知道你會留紙條給小紅,紙條落在我的手上,那要怪你自己。」
「不過,你如果可以聰明的不在上面寫下你回來的時間,也許,你今天可以逃過這一劫也說不定;如果今天讓你把命給撿了回來,我不會生氣的,那就當作你運氣好,可是,你最好別妄想再回夏家作威作福,否則,到時候你也只有死路一條!」
點起一根白色的蠟燭,許彩綾將那碎得已經不能再碎的紙條丟進火裡,她這個人做事一向很徹底,不喜歡留尾巴的。
「你們誰也別妄想當上夏家的女主人,想當夏家男人的女人,你們就乖乖的跟李美欣學,夏家的事情一樣也不要插手,我會給你們留一條活路的。」
「姊,你放心,我會幫你佔住夏家女主人的位置,不會讓別的女人搶走的!」
露出冷冷的笑容,許彩綾動也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白色的蠟燭燒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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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你們說話啊!若荷人在哪裡?」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奕淮發狂的怒吼道,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面對的竟是一屋子的死寂,好好的一個人,他再三叮嚀的交給他們,他們卻只能告訴他──人不見了!天啊!這教他情何以堪?
「你不必嚷得那麼大聲,再大聲,人家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眼前。」悠哉悠哉的蹺著腳在修剪指甲,許彩綾冷酷的說道,「那個女人,八成是為了你出差在外,日子太無聊了,所以不甘寂寞的跟別的男人跑了。」
殺人的眼光燃燒著不可控制的怒火,犀利的口吻,奕淮毫不客氣的回敬道:「我是在問他們不是在問你,若荷的事情不需要你多嘴!」他知道她恨不得若荷是真的跟人家跑了,可是,她不能因為不喜歡若荷,就隨便污蔑若荷的為人,她根本不懂若荷是怎樣的女孩子!
「不准說話就不准說話,誰稀罕。」甩甩頭,許彩綾便站起身往樓上走去。
一點也不在意許彩綾的離開,奕淮只顧想著若荷,不肯鬆口的又繼續吼道:「你們都是啞巴啊!說話啊!」
「少爺,小姐說她要去後院散步,我們並不知道她會一去不回。起初,我們還以為小姐是被我們盯得太緊,受不了,所以偷溜出去喘口氣,一直到晚上十點多,她都還沒回來,我們才知道她不見了。」王應龍知道這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他不是這麼輕忽,認定在這大宅院裡若荷絕對是安全的,他也不會任由若荷一個人從後院去散步。
奕淮不能接受的搖搖頭,不,若荷答應他,要乖乖的待在家裡等他回來,她不可能就為了喘一口氣偷溜出門,她更不可能一去不回,除非……除非她出了什麼意外,天啊!難道若荷真的出了意外?
看著奕淮因為王應龍的話而愈來愈陰鬱的表情,祥雲直以為奕淮在氣王應龍的粗心大意,趕緊打圓場的問王應龍說:「阿龍,你們有沒有到這附近我找看?」
「有啊!找遍了,可是,一點蹤跡也沒有。」
「那有沒有到警察局去報案?」祥雲接著又問。
非常的無奈,王應龍沮喪的看著奕淮說道:「我們也想去警察局報案,可是除了小姐的名字,她的身家背景我們一點也不知道,根本沒法子報案。」
奕淮聞言,一顆心直墜入深淵,若荷,你到底去了哪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好不好?別讓我在這邊緊張,別讓我在這邊害怕,我都還沒告訴你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把我一個人丟下來!若荷,你到底在哪裡?你出來好不好?若荷……
看著奕淮突然之間蒼老了好幾歲,像是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消沉了下來,祥雲不由得慌了起來,「奕淮,你先別著急,這附近既然找不到她的人,就表示她人是跑下山去,明天我們就先去警察局報案,然後再四處打探、打探。」
彷彿突然回過魂來,維中趕緊接口說道:「是啊!是啊!奕淮,若荷她是……她懂得保護自己,你就別太擔心,也許她是想家,所以回家小住幾天,忘了告訴阿龍他們也說不定啊!」剛剛一急之下,差一點把若荷的身份給脫口說了出來,還好半路煞車,要不然,他可真的是闖了大禍。
他這張嘴巴,平日嘰哩呱啦,能言善道得不得了,今天,只不過是見識到奕淮從沒有過的發飆,他就愣得一句話也搭不上,更倒霉的是,一開口就差一點捅出摟子,天啊!他真的是愈來愈不如祥雲!
維中的話似乎點醒了大夥兒一直沒想到的事情,祥雲緊跟著又把話給接了回去。
「奕淮,維中說得沒錯,也許若荷只是回家小住幾天,改明兒個就會回來,你不是說過若荷有時候迷迷糊糊的嗎?說不定,若荷就是因為一時迷糊,以為自己留了紙條給阿龍他們。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們明天可以上徐家去找人,那不就成了嗎?」
他們這一趟去巴黎,奕淮大概是太想念若荷,而他們的行程又緊湊得沒法子讓他打電話,所以這一路上,一有機會,他就若荷長的,若荷短的,深怕別人不知道他的若荷有多好,而他又有多愛若荷,以至於祥雲和維中在跟若荷接觸的時間和機會不多的情況下,「若荷」這個名字也可以朗朗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