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慕楓
推開門進來,舒吻雨邊用毛巾擦著頭髮邊道:"球球,明天你一定要洗澡,不然你就得睡地板上了。"她還沒有瞧見床上的倚仲君。
倚仲君好整以暇地等她發現他的存在,他不想嚇著她,不過恐怕不容易。
舒吻雨將濕毛巾掛好,一回身卻愣住了,她無法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她一定是眼花了,舒吻雨閉上眼睛默數一到十,然後再度張開來,然而眼前的情景仍沒變,一個男人躺在她的床上。那個男人很英俊,而且還面帶微笑。
舒吻雨感到渾身的血液盡往臉上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的床上怎麼會有英俊的男人?!
她又把眼睛閉上了,一個英俊的男人……一個英俊……有點像倚醫生的男人……在她的床上?!
舒吻雨立即把眼睛張開來,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略過"我的床上"四個字不說。
"你帶我回來的。"仲君不慌不忙地說。
"我?!"舒吻雨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不可能會帶一個男人回家而不被外公外婆發現,驀地,她記起了球球,"我的狗呢?你把它吃了,是不是?"
他看起來像是會吃香肉的人嗎?"我不吃狗肉的。"
"你起來。"舒吻雨打算掀起被子瞧瞧,也許球球就躲在被子底下。
倚仲君按住棉被道:"這棉被掀不得。"開玩笑,被子底下的他可是一絲不掛的。
"為什麼?"舒吻雨懷疑地問:"難道你真的吃了我的球球?"
"我沒有。"
"那就讓我看。"
倚仲君不得不提醒她,"你先看看我脖子上的東西後再作決定。"
聞言舒吻雨望向他的脖子,咦!那不是她買給球球的項圈嗎?怎麼……怎麼會在他的脖子上?
"你到底把我的球球怎麼了?"
倚仲君翻了白眼,"我——就是你口中的球球。"
"你?"
"沒錯,我就是……"
舒吻雨打斷了他的話,"別開玩笑了,我的球球是一隻狗,而你是一個人耶!再白癡的人也知道狗和人長得一點也不像。"她不喜歡讓人當成白癡耍,"我還是要掀開被子看一看。"
"不後悔?"倚仲君問。
"當然。"舒吻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好後悔的。
"那……好吧!你請便。"倚仲君放開雙手平躺著。
舒吻雨走近床邊,掀被子一瞧,"啊——"
"噓——你別叫啊!"他才是被佔便宜的那個人耶!她叫個什麼勁?早教她別掀被子了,誰教她不聽,"待會兒沙耶和瑪蘭要是被你吵醒,看你怎麼辦?"
舒吻雨趕緊捂著嘴巴。
"小雨,怎麼啦?"還真準,沙耶的聲音分秒不差地響起。
"沒事,我只是看到一隻蟑螂。"舒吻雨白了倚仲君一眼,"外公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你沒事就好。"
舒吻雨側著頭將耳朵貼在門上,直到聽不見沙耶的腳步聲後才旋身道:"你怎麼……沒穿衣服?"
"我說了,這被子掀不得的,誰教你偏不聽。"倚仲君聳聳肩,"你已經看了我的裸體,這碼子事該怎麼解決?"
"解決什麼?"舒吻雨莫名其妙地問。
倚件君決定開她一個玩笑,"現在有兩條路讓你選擇,一是你也讓我看一次,二是你要負責。"
讓他看她的裸體?!舒吻雨漲紅了臉,"是你自己不穿衣服的,我才不愛看呢!"她可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體。
"是嗎?"倚仲君斜睨著她,"你選擇哪一種?"
"都不要。"舒吻雨一口回絕了,而且還反將他一軍,"你不想裸奔回去吧?"
"現在是晚上,沒有人會看見的。"
"我會等到明天早上才讓你走。"舒吻雨露出一抹惡作劇的笑容。
"好吧!好吧!我只有自認倒霉了。"
"我才倒霉呢!無緣無故在我的房間裡冒出一個裸男來,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的名節可全毀了。"舒吻雨認真擔心他該如何離開的事了,"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我說了,我就是球球。"倚仲君一臉認真。
舒吻雨見他一臉認真的神色,而且球球的項圈還在他的脖子上呢!不由得她不信,可是一隻狗……和一個人……她實在是無法聯想。
倚仲君看出她的疑惑,笑道:"球球是一隻狼,不是小狗,我們同床共枕了十多天,你記得吧!"
"你……"舒吻雨頓了一下,才又一字一字地道:"你不是平常人?"
"可以這麼說,如果我把一切告訴你,你會替我保密吧?"倚仲君想要她的保證。
舒吻雨慎重地點點頭。
倚仲君沉吟了一會兒才道:"我們是生活在這世界上的另一種人,不同於一般的人類,我們擁有較好的體能,並且能以兩種形態出現,一是人、一是狼,也就是所謂的人狼一族……"
舒吻雨聽得入神了,原來世界上真有第二種人的存在,如果人狼一族的每一分子都像他這般出色優異,那麼未來他們將可以輕易地在各行各業中爭得一席之地。
倚仲君凝視著舒吻雨的側面,她在想些什麼?她會因此而排斥他嗎?老實說,他很擔憂。
"你幹麼一直盯著我看?"其實另一個促使她相信他的話的理由是他那一雙綠眸,球球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樣,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毛問。
"什麼時候有空和我去看場電影,吃頓飯呢?"倚仲君答非所問地問。
"你還是先想想你該怎麼回去才對。"舒吻雨一笑,莫非他真打算裸奔回去?
舒吻雨沒有發現自己居然能和一個一絲不掛的男人相處得十分自在。
也對,倚仲君點點頭,猛然記了脖子上的項圈,"你先幫我把這個鬼東西拿掉,我自然有辦法回去。"
"你等一下,我拿鑰匙。"舒吻雨從床頭的櫃子裡找出項圈的鑰匙,她躊躇不前,"你能夠自己打開嗎?"
"我試試看。"
舒吻雨將鑰匙扔給他。
倚仲君撐起身體斜靠著枕頭,他輕易地將項圈打開取下來,"謝謝你。"
"謝我什麼?"舒吻雨問。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倚仲君真誠地道。
"我只是湊巧遇上而已,別放在心上。"舒吻雨淡淡地道,"只有你一個人在台灣嗎?"她對他的一切有興趣的。
"我的家人住在台北。"倚仲君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
"你怎麼回去?"倚仲君擔心地問。
"當然是走回去啦!"倚仲君好笑地道,"麻煩你到外面等一會兒。"
"你要做什麼?"她又問。
"變身啊!難不成你真希望我從這裡裸奔回去嗎?"那他鐵定會凍暈在半路上,夜晚山裡的溫度很低。
"好吧!那我到外面等你。"舒吻雨輕輕地打開門出去。
她一想到這十多天來陪伴她的球球竟然就是倚仲君,有時候她還樓著人家猛親……她的臉就又不由自主地紅了,他會怎麼看她呢?
腦海中浮起倚仲君光著上身斜靠在枕頭上的模樣,即使沒穿衣服,他看起來仍是那麼迷人……老天!舒吻雨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舒吻雨啊舒吻雨,你快變成花癡了。
***
再度出現在舒吻雨面前時,倚仲君是球球的模樣了。
舒吻雨此時總算深信不移了,"你要回去了?"她捨不得他走。
仲君點點頭。
舒吻雨輕輕地替他將門打開,"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仲君只能點頭。
寒風颶颶地撲面而來,舒吻雨打了個冷顫,卻依舊站在門口目送倚仲君的身影離去。
走了幾步後倚仲君又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看著舒吻雨纖細的身影獨自站在門口,他的心中便有股衝動地想就此留在她的身邊,但目前不行,至少不能以球球的模樣,他要光明正大地陪在她的身邊。
心念一起,倚仲君便放開腳程奔馳在寒風刺骨的山路上,雖如此,可是他卻不覺有絲毫的寒意。
自小至大,他的腦海中只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那就是行醫濟世,如今除了行醫濟世外還多了一項,他要把吻雨留在自己的身邊。
他要她,他十分確定自己的心意,他從來就不曾如此地想要過一個人,雖然他和她相差了十歲,但是只要他有心,他相信年齡不是問題,只要她對他有一絲絲的感覺,那麼他就有機會贏得她的芳心。
倚仲君回到家,才剛變身回復人形,衣服都還來不及穿上,電話鈴聲就響起了,他拿起床頭的話筒道:"喂!我倚仲君。"
"你……回到家啦?"話筒彼端是舒吻雨羞怯的聲音。
倚仲君答道:"剛到不久,你還沒睡啊?"
想不到她這麼關心他。
"待會兒就要睡了,我只是看看你到家了沒。"她好不容易才自電話簿中找著他的電話號碼。
"謝謝。"倚仲君微笑道。
舒吻雨頓了一下後,才道:"你的傷才復原不久,早點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