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墨菲
幾經思量下,終於,讋麟作了一項決定……
讋麟下了一道黑夜等待已久的命令。「立刻領兵去平了降魔教!」
他心想,檀玲已經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再加上黑夜方才向他報告的事,他認為已經沒有再讓降魔教存在的必要了。
「等等。」讋麟叫住了正要領命而去的黑夜,特別吩咐道:「記住!降魔教的教主雲飛天,還有上回攔街刺殺本王的那名刺客曹縕,兩人活捉,對於他們二人,本王另有打算。」
「屬下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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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過了幾日,黑夜果然不負讋麟所望,由他帶領的皇軍很快地掃平了降魔教,在破教的當夜,所有降魔教教眾全成鳥獸散,不費吹灰之力,黑夜便擒住了教主雲飛天和曹縕。
此時,黑夜正向主子鎮麟王報告此次圍剿降魔教的捷報,讋麟只是背對著黑夜,靜靜地聽著。
他在心裡猜想著,檀玲在得知他滅了降魔教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好了,先下去吧,關於這次的捷報,本王會另外下詔宣賞。」
「謝主子。」
「去吧。」
「是。」黑夜旋即領命退下,正要離開的黑夜在門口與正要進門的菱兒差點撞了滿懷。
「黑將軍……」
「菱主子,您小心點。」黑夜恭敬地作了個揖後便離開了。
「王。」菱兒婀娜的身子軟軟地欠了身。
「菱兒,你來這做什麼?」他不記得有傳喚她。
讋麟臉上的冷漠深深地刺傷了菱兒,她緩緩地站了起來,幽幽地道:「王,菱兒來……是有件事想問問王。」
她早就接到消息,說是鎮麟王親自指定讓一個剛進宮的秀女服侍他。
也不知怎麼地,後來那名女子便受了刀傷,而那短刃便是鎮麟王隨身佩戴的名刀。
有人傳說是那女子得罪了鎮麟王,才會讓喜怒無常的鎮麟王給刺了一刀。
但菱兒不信,因為她知道鎮麟王在那名女子的身邊待了整整兩日,生怕那名女子香消玉殞似的,她從門外偷偷地望著他,他臉上那抹擔憂之色讓她嫉妒不已。
還未來得及過招,但菱兒單看鎮麟王瞧那名受傷女子的神情,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
「什麼事?」讋麟滿腦子想的都是方才檀玲那雙倔強的眼眸,根本沒注意到菱兒眼裡的哀戚。
菱兒柳眉深鎖。「王,您好久……沒來陪菱兒。」
「我忙。」
菱兒再也忍耐不住他的漠視,衝動地上前擋住他的去路。「王,菱兒有話說,您別急著走。」
讋麟因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愣了一下。
「王,您的心裡……究竟有沒有菱兒?」菱兒困難地吐出這句話。
「菱兒?」
菱兒扯住讋麟的衣袖,神情痛苦。「菱兒好苦,求求您告訴菱兒,求求您……」
在這一剎那,讋麟彷彿在菱兒身上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影子,曾幾何時,他也變得像菱兒一般,如此地在乎一個人?
而那種感覺竟讓人如此難熬,難以排解!
他的侍妾哪一人不是像菱兒般如此在乎他?而檀玲那女人卻敢玩弄他!
他幾乎完全相信了她在舉刀自盡前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費盡心思救活她,想她現在正享受著報復成功的快樂。
「菱兒,你真是關心我的?」他忽而問道。
菱兒怔了怔,想也不想地便回道:「當然,菱兒……」
「那麼我再問你,愛一個人,那人在心中的地占,可能替代?」讋麟會如此問,全因為他待在檀玲身邊的那兩日,深深體會出了這滋味。
「我……」
讋麟推開了菱兒。「我告訴你,喜愛一個人的那種滋味,還有那人在自己心頭上的地位,是絕對無法取代的。」
菱兒慌亂地搖搖頭。「王,您、您在說什麼……菱兒不瞭解……」
「我說好愛我愛的不夠深,因為對於我,你的心裡還有另外一個替身,那便是侍衛長林繇。」
菱兒腳步踉蹌地跌了一跤,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的男人,她以為她行事夠小心,沒想到……
天!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我對你沒有愛,所以我不乎,但是相反地……」他往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瞪視著她,氣勢不怒而威。「我在乎的人只有一人,而且那人絕對不是你!」
「王……饒命……」菱兒慌張地抱住讋麟一腿,滿臉淚痕。「王……是菱兒一時糊塗,菱兒只是太寂寞……求您饒了菱兒呀……」
若是以往,事情一旦爆開,他絕無賜兩人活命的機會,但現下,連自己也無法理解的善良因子在他體內作祟。不知怎麼地,檀玲那張哀怨控訴的怨容浮上了他的心頭,他下了一道平生最仁慈的懲罰命令……
「你走吧,限你一個時辰之內離開鎮麟宮!」說完,他便旋身踏步而去,連看也不再看她一眼。
第十章
讋麟本以為檀玲睡著了,才想趁她熟睡的時候來看看她,沒想到,她只是靜靜地躺著,直到他見著她枕上濕透的淚漬,才發現她竟然哭了一夜。
「你又哭了。」他坐上床沿,指尖輕撫著她沾滿淚水的臉頰。
她躲開了他的碰觸,忙將被褥拉高,不想讓他看見她此刻脆弱的模樣,她不習慣在人前表現情緒,就算是面對他也是一樣!
「別躲。」他執意拉開被褥,不讓她有逃避的空間。
「別理我……」
「為什麼哭?」他執著地盯著她瞧。
檀玲側過臉,迴避他的注視,他的目光總是輕易地讓她感到迷亂不安。
「沒什麼……」她嘴上雖這麼說,但只有天知道,她在他進門的前一刻,還在回想著兩人在小屋裡獨處的那段平淡樸實的回憶。
她多麼地希望時間能夠倒流,回到他完全屬於她一個人的那一刻。
見她似乎不想多談,讋麟起了身,本想離開了。「你傷口未痊癒,多休息著點……」
突然間,檀玲虛弱的手心一握,攫住了他正欲離開的手掌。「別走,你告訴我……為什麼……」
有點訝異她突來的動作,讋麟怔怔地任她握著他的手。
她那雙其實毫無力道的纖纖玉手,在此時卻彷彿有千斤重,他竟無法施力推開她,就這樣任她握著。
檀玲本想再說些什麼,但,見他俊眉深鎖,千言萬語到了唇邊,也只化成一聲惆悵輕歎。
那一聲幽幽的歎息,撫平了他紊亂的心房,讓他陷入一陣短暫的恍惚中。
「為什麼……還要救我……我是來殺你的……」
讋麟深吸口氣,回眸凝望素白著一張臉的她。「你成功了。」
檀玲愣了一下,凝著一雙水眸望著他。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她成功了?
讋麟眸光沉沉,俊容上透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你差點死了,而那一刻……」他的心也差點跟著她而去。
但,他話到嘴邊又滾了回去,這話他說不出口,自懂事以來從不曾表達情緒的他,此時此刻,心裡倒是有些慌了。
檀玲的心跟著他的話湧到了喉頭,卻又因他語氣上的停頓而下沉。
「你……好好休息。」說著,讋麟體貼地替她將手放進了被褥,再看了她一眼,便轉頭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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讋麟如陣強風刮進了檀玲休息的廂房,二話不說就由床上將她橫抱於胸前,大步一跨,便往外頭而去。
一路上一干奴僕們見狀,均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像就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似的,個個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你要帶我上哪去?」檀玲失措地問道,因為姿勢的關係,她不得不環抱著他的頸子。
「帶你去見兩個人。」他霸氣地道。
「見誰?」
「別急,等會見著後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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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曹大哥?」檀玲讓讋麟給抱進大牢,一見到師父雲飛天與曹大哥兩人雙雙被捆綁在木架上,不禁吃驚地瞪大了雙眸。
「玲兒?」雲飛天一見徒兒檀玲是讓人給抱進了大牢,也是一驚。
「玲兒,你受傷了?」曹縕一見心上人受了傷,發狂地大嚷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有種去叫鎮麟王來和我單挑。」
「憑你?」讋麟不屑地嗤哼道:「也配?」
讋麟眉心上的那一抹紫色砂痣,已經清楚地向眾人表示出他的真實身份,雲飛天立刻認了出來。
「你、你是……鎮麟王?」雲飛天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玲兒怎麼會讓鎮麟王給「抱」進了大牢?
「啊?」曹縕呆呆地瞪著眼前一身紫衣,穿戴地富貴非凡的男子,一身冷邪氣息今人印象深刻,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就是鎮麟王?
「你……」檀玲回眸望向讋麟,以眼光尋求著他的答案。
讋麟將她抱到一檜椅上坐定,朝她說道:「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選擇,你要雲飛天生?還是死?」
這該死的雲飛天,竟然敢這樣傷害他的玲兒,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口便燃起滿腔的怒火!
此話一出,眾人均是詫異地瞠大雙眼,尤其是雲飛天本人更是急了,他急忙徒兒求情道:「玲、玲兒……師父平時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