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莫芸
奧斯雅也不解啊,但腦子裡卻突然閃過陸元豪的身影,「難道……你們所說的元帥就是那個救了我的女兒的人,姓陸——」話都還沒說完呢,便被陳校尉打斷了。
「哈,對了,咱們元帥姓陸。」陳校尉露出燦爛的笑容,吆喝一聲:「那沒錯,兄弟們,開工了。」
「等等。」奧斯雅制止陳校尉,「這……這不太好吧,我與你們元帥不過萍水相逢。我怎麼好意思讓他派人來幫我呢?」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元帥最樂於助人了。」陳校尉笑著說,一邊又吆喝起士兵幹活。
「可是··」奧斯雅還是覺得不妥,畢竟才相識沒兩天,她怎麼能夠讓他為她做這種事?
「噢!您就別可是了,您要是阻止我做這件事,可知道我會有什麼下場?元帥會說我辦事不力,那可是會受到軍法處置的。」陳校尉懊惱的皺起眉。
「有那麼嚴重嗎?」奧斯雅驚了一下,這下遲疑了。
「就是那麼嚴重,少則一百大板,重則降低兵階,寒夫人,您行行好,讓我把這事給辦得圓滿,別讓我連校尉都當不了,好嗎?」陳校尉改用懇求的口氣。
「那……好吧!」她可不能害人家挨板子又連官都做不成。
「那謝啦,兄弟們,馬上開工。」陳校尉一聲令下,一隊弟兄連忙齊聲歡呼,扛木頭的扛木頭,搬工具的搬工具,著實的忙碌起來。
陳校尉偷偷瞥了因怕妨礙他們工作而退到一旁的奧斯雅一眼,眼角、嘴角都露出笑容。這女人真是風華絕代,雖然己稍有年紀,卻依然美得讓人眩惑,怪不得元帥會為她神魂顛倒,不過……她跟元帥還真是相配哩,一個剛毅英挺,一個雍容華貴,簡直是天生的一對。
他賊笑著走人屋內視察屋裡的情況,目光卻被倚在窗邊的雪梅狠狠吸走。
天!外頭一個大美人,屋裡一個小美人。
「姑娘。」他愣了許久後才出聲喊她。
雪梅回過正臉來,一咧嘴就是一個傻笑,弄得陳校尉一臉的困惑與莫名。「你……」怎麼這位小美人的笑容看起來這樣古怪?
雪梅依然笑著,眸光卻深深的審視著陳校尉。
這個男人是誰,為什麼跑進她的家裡來?會不會……天啊!她幾乎跳了起來,害怕地往外衝了去,顯然的,她把他當成了壞人。
奧斯雅突然想到雪梅還在屋裡,未免地妨礙士兵們工作,她決定帶她一起到漁場去,哪裡知道才一進門便被橫衝直撞的她差點撞倒。
「雪梅,你怎麼啦?」奧斯雅撫著被撞疼的胸口看她,只見她猛地縮躲在她背後。
「我我是不是嚇到她了?」陳校尉咧了下嘴,臉色微微漲紅、「不過好奇怪,我喊她的時候她還回頭對我咧著嘈笑,怎麼才一下子就……」
奧斯雅辛牽唇角,「對不起,我女兒是個傻子。」奧斯雅難過的垂下眼臉。
「傻子?」陳校尉大叫一聲,「不會吧,這麼標緻的姑娘怎麼可能……」突然發現自己太過激動失禮,而降低聲音,猛往奧斯雅身後探的眸子連忙收了回來,改放在奧斯雅臉上。
奧斯雅難過的紅了眼眶,聲音哽咽起來。
陳校尉被她泛紅的眼眶嚇壞了,大嚷著:「拜託您千萬別哭啊,元帥要是知道我把您惹哭了,肯定會砍了我的腦袋的。」』「我豈止要砍你的腦袋,還要把你五馬分屍。」陸元豪突然走進來,瞪著一對精銳的黑眸,一臉肅穆地怒喝著。
「元帥饒命,屬下不是故意的。」陳校尉連忙單膝跪下。
「哼!讓你來修房子,你卻在這兒給我惹是生非,來人啊!」陸元豪威氣逼人的大喊。
「不干他的事。」奧斯雅連忙上前;慌張的抓住陸元豪的手臂,「是我自己愛哭,你不要懲罰他。」
陸元豪看了一眼奧斯雅抓著他的手,心裡可樂呢,瞪了陳校尉一服後,道:「我沒有要懲罰他,我只是想喊人進來把那兩塊木板搬出去,然後讓他們重新做一張舒服的床罷了。」
陳校尉冒了一身的冷汗,「謝元帥開恩。」
「開什麼恩?就你,把那兩塊木板搬出去。」陸元豪一臉威嚴的說。
「是,屬下遵命。」陳校尉站起;立正敬個禮,連忙把那兩塊充床的木板扛了出去。
陸元豪在陳校尉走出去後立即卸下威嚴的態度,衝著奧斯雅直笑,「那些傢伙老愛惹人生氣,要是他們對你有不用貌的地方,你可別介意。」不自覺的伸手拍拍奧斯雅還抓著他的手。
奧斯雅這才驚覺自己的舉止,連忙放開,一張臉卻倏地染上紅彩。為避開他灼熱的目光,她轉身背對他,卻依然渾身不自在,「我……我不會介意的。」
陸元豪的目光在她背影上膠著片刻後才轉了開去,然後在屋內繞了一圈,「等這屋子整修好,你們母女就可以往得舒舒服服,不用擔心風吹雨打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奧斯雅突然面對他,疑惑的問。
陸元豪的目光閃了閃,隔了很久才提氣道:「因為我喜歡你,我願意為我喜歡的人做任何事。」這話他不知道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口。
「我知道我這樣說很唐突,也很冒昧,但是,我不想費心去找其它借口來回答你,我是個軍人,說謊絕對不是我的專長。」奧斯雅的臉迅速燒起野火,「你……你這樣我……」
陸元豪突然上前執起奧斯雅的手,「我不會拐彎抹角,但我是真心的。」
「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不應該這樣,你這麼做實在對不起你的妻子。」奧斯雅驚慌失措的抽開自己的手,退了一大步。
陸元豪的眸子瞬間閃過一抹錐心之痛,揪著眉深拐奧斯雅半晌後才走向窗邊,幽然地眺望窗外景致好片刻,像經過了幾番掙扎似的緩緩低語:「是不該,這樣對不起慧娘。」猛然邁開大步朝門外走了出去。
奧斯雅愣愣地望著陸元豪消失的背影,一種說不出的失落與悵然席捲上心頭。為什麼他的背影看起來如此孤獨?為什麼他的腳步如此沉重?
一直躲在門外的陳校尉突然跑了進來,嚇了發愣的奧斯雅一跳。他大膽的說:「你挑起咱們元帥內心的傷痕了。」
奧斯雅滿臉迷惘。
陳校尉認真的看了奧斯雅一眼;嚴肅的說:「咱們元帥夫人在為元帥生第一個孩子時因難產過世,這件事讓元帥一直充滿自責與內疚,因為沒想到陸家一代單傳,夫人覺得有責任要為陸家傳承香火,所以帶著病軀執意生產,沒想到因此而死。元帥就這樣孤家寡人過了二十幾個年頭,現在他好不容易才稍稍釋懷,你實在不該提醒他想起那件讓他傷心的往事。」
奧斯雅詫異的瞠著眼,感覺一股微妙的感情逐漸在體內擴張,更為自己無心的挑起他內心的傷痛而感到歉疚。
「這些年來他真的……連半個女人都沒碰過?」她有點不敢置信。
「元帥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一直為夫人守身,二十幾年如一日,直到碰上你。我看他是對你一見鍾情才會如此莽撞,你都沒看見他這兩大魂不守舍的樣於,簡直像在談戀愛的小伙子。」陳校尉直言不諱地說,口沫橫飛的。
「噢!」奧斯雅難過的呻吟一聲,追了出去。
雪梅呆呆的站在一旁,聽著這一切,看著這一切,她知道,她娘終於可以有個好歸宿,再也不必辛苦的過日子了。
小王爺瘋狂的在紅葉山莊方圓外的各個城鎮尋找雪梅的下落,但奈何他連半點消息也沒打探到,沒有人看過那樣的一對母女,這讓他難過得整顆心都扭曲。
難過沮喪的心情無處發洩,按捺不住的借酒澆愁。這夜,他喝得酩酊大醉,又不住店,卻賴在客棧不肯走,搞得店掌櫃幾乎發火。
「這位客官,小店真的要打烊了,您要喝就請到別處去好嗎?」店掌櫃極力壓抑著怒火,重複著已說過多遍的話。
小王爺突然站起來,身於穩不住重心的晃退一步。踢倒了椅子,卻又馬上上前揪住店掌櫃的衣襟,一臉幸怒地吼著:「我管你要不要打烊,反正今天不喝夠我就不走。」手突然一推,害店掌櫃一個重心不穩摔在地上。
店掌櫃忍無可忍的從地上跳起來,破口大罵:「你這個傢伙簡直是個無賴,滾、滾出去,小店不做你生意。」氣怒的將小王爺往門外推。
兩人就在推擠之間差點就打起來。
一陣馬蹄聲突然在門外停下,一名偉岸男子走了進來,一臉的欣喜表情。呼!還好,還有客棧還沒關門,否則今晚他可得露宿街頭了。
「掌櫃的。」那人一邊走進來一邊喊著,卻當場愣了一下,衝過去拉開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接下來便是一聲驚呼:「冠霆?」
小王爺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不禁瞇起迷離的黑瞳,然後眨眨眼,接著便笑了起來,一手搭上對方的肩,「陸忻!」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往陸忻身上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