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安琪
「算了吧!潔妮。孟謙確實不適合你，天涯何處無芳草，依你的條件，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他只能勸妹妹死心。
「我不要，我只要孟謙!」歐潔妮頑固地別開頭。
「潔妮——」
歐聖光正頭疼時，葉芷妡換好衣服出來了。
「潔妮，歡迎來玩。」她笑著打招呼。
「大嫂。」看到她，歐潔妮還是有點心虛，因?她曾經誤會過她和顧孟謙，後來大哥極力澄清，她才知道自己錯怪她了。
葉芷妡幾乎是立刻就原諒她了，但顧孟謙卻不，他們原本瀕臨破裂的感情，在經歷這件事之後，終於正式宣告破裂。
顧孟謙辭去會計部經理的職務，受聘到大學教書，同時也獲得新人創作文學獎項，數家出版社爭相出版他的新詩和散文，名氣在一夜之間水漲船高。
他決定與歐潔妮分手後，便朝著與她所要求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無論歐潔妮用盡任何方法，都無法使他回頭，這下她真的害怕，自己已經失去他了。
葉芷妡見歐潔妮臉上精緻的妝被淚水弄糊了，向來高傲好強的她，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歐潔妮，心中感到相當詫異，同時也明白一件事。
「我想，你一定很愛孟謙學長。」她肯定地說。
也唯有愛，才會讓一個防衛心重，時時都像穿了盔甲的女孩卸下所有?裝，放肆地痛哭。
「當然!」歐潔妮用力點頭，淚珠不斷甩落。「我真的很愛他，我提拔他進公司，還求哥哥讓他擔任經理，這是多少人想要卻求之不得的?我不懂他?什?要離開我，難道我對他還不夠好嗎?」
「那——潔妮，你可曾問過學長，他真正想要的是什??」葉芷妡反問。
「我——」歐潔妮想了想，緩緩搖頭。「沒有。但我想他應該會感到滿足，畢竟權勢和地位人人都愛，不是嗎?」
「如果你真的這?想，那你就太不瞭解學長了!他根本不喜歡公司刻板無趣的工作，他喜歡自由創作的生活，你將他綁在身邊，強迫他做不喜歡的工作，他一直感到很痛苦，只是沒說出口。我想他的忍耐應該是到達極限了，才會決定分手。」
她又瞧了歐潔妮一眼，小心地說：「再說，若是你經常對他提出許多不合理的要求，讓他身心俱疲，他當然更想離開了。」
「男人不就要把他踩在腳底下好好管教嗎?否則他們一定會亂來!這是媽媽和吳媽教我的!」歐潔妮打小所接受的家庭教育，就是如此。
「但那是不對的!潔妮，你怎?會以?把另一個人踩在腳底下，就能夠獲得幸福?」
「可是……媽媽她……」
「傻潔妮，那是媽媽在二姨和三姨的競爭下求生存的方法，並不一定適合你。真正的愛情，還是得在互愛、互敬、互信的對等立場下共存，才是完美的愛情，否則根本不能算是愛。」歐聖光揉揉她的頭，疼寵地回答。
「那——以前我真的做錯了?」
「對錯與否，你再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喜歡孟謙，就該大徹大悟，改變自己的個性，讓他再次接納你——就像芷妡重新接納我一樣!」歐聖光轉頭望著新婚妻子，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
而葉芷妡也回以甜美羞澀的笑容。
看見他們彼此互望的模樣，歐潔妮似乎開始明白一些道理。
這——就是愛情吧?
「我懂了!我也要重新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她堅定地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走後，歐聖光立刻抱起葉芷妡，回到尚有他們體溫的床上。
「你想做什??」葉芷妡緊張地問。
他臉上的笑容詐詐的，看起來很可疑。
「現在我們還在蜜月期，當然是……」他邪邪地笑了。
早晨的她太嬌美了，他忍不住想一口吞了她。
「你不替潔妮想想辦法挽回學長的心，滿腦子黃色思想!」她嬌羞地推開他。
「過去我就是太保護她，她才會一直長不大，該讓她學習獨立了!」
「可是……」她還是有點擔心。
「與其擔心她，不如擔心我。」他吃味地計較：「你是我的妻子，不准多想別人的事，現在——你只要想著我一個人的事就行了!」
他低頭欲吻住她的唇，葉芷妡卻噗哧一聲笑了。
「你笑什??」歐聖光不解地問。
「沒什?!我只是突然想到，前陣子我曾在偶然的機緣下遇見算命大師，那時他告訴我，我在今年內會紅鸞星動，那時我還不相信呢，沒想到還不到一年，我真的結婚了!」
「是啊!多虧我慷慨赴義——」
「你說什??!」葉芷妡嬌瞋地一瞪，雄壯威武的歐聖光立刻變成小綿羊。
「我說錯了!多虧你願意嫁給我，否則哪有今天的我呢?」他一臉誠懇地埋在她胸前懺侮。
「你在做什??」她瞇眼瞪著貼附在她豐腴酥胸上的頭。
他仰頭一笑，柔聲道：「寶貝，我愛你!」
「我也愛你!可是人家好累，想睡覺，你別以?可以說服我放棄睡眠。」
話雖這?說，然而當他的大手襲來，她卻只有喘息呻吟的份兒，完全沒有拒絕能力。
「我也愛你，很愛你喔!」她主動吻上他的唇，同時獻上愛的告白。
她嘴邊噙著滿足的淺笑，心想——那位算命仙說的，可真準哪!
◎編註：
l.欲知粱允晨與韓介堯的故事，請看《花裙子系列》2l7——「適婚年齡不想嫁」。
2.欲知陶茉莉與靳亞風的故事，請看《花裙子系列》28——「都是單身闖的禍」。
3.欲知方水寧與關拓的故事，請看《花裙子系列》29——「求婚總是慢半拍」。
後記
煩煩煩!最近有許多事，令人覺得煩。
每日陰雨綿綿，又濕又冷——煩!天氣太悶熱，彷彿連—絲拂動的微風都感受不到——也煩!大選過後，每天打開新聞頻道都是政治新聞——更煩!
唉!其實安琪與於小媜都十分感歎，台灣的政治互鬥太嚴重，人民已經沒希望了，乾脆舉家移民算了。
問題是，家無恆?，又無一技之長的我們，能移民到哪裡去呢?
想了又想，聽說紐西蘭屬於農牧國，需要大量開墾拓荒的勇士，因此對於移民的限制標準比較低，而且物價指數也不是那?高，於是我們便暫定十年後要移民到紐西蘭。有了初步的計畫之後，於小媜最興奮，那時她的口頭禪就是：「我們要努力存錢，趕快辦移民。」
這時——問題又來了!號稱台灣首席拜金女的她，如何忍得了不花錢呢?
那陣子我們出外購物，就只見她在喜歡的物品前轉來轉去，眉頭皺得緊緊的，但盯著物品的雙眼卻是發直、發亮。很明顯的，她正在掙扎。
剛開始，?了夢想中的理想國度，她會含淚忍痛轉身奔離，但她豈是這種有毅力的人，掙扎幾次之後，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那些東西的誘惑，正式宣告棄械投降，張開雙臂，投向百貨公司溫暖的懷抱。
「你不是要努力存錢嗎?」安小琪不屑地瞇起雙眼斜睨她。
這敗家女!咱們家就是給她搞垮的，現在連她老公也不放過。
「這……反正—時也移不了民，而東西總不能不買嘛!」這是她的理論。
哼!還真會狡辯，反正她就是永遠也節省不了錢啦。（其實安小琪也差不多，咱們是姊妹嘛!呵呵。）那就姑且原諒她吧!
而且後來安小琪冷靜地—想：紐西蘭以農立國，整個國家佔地最廣的，就是草原和牧場，咱們兩個弱女子移民到那裡，能做什??
餵牛養羊?不行!寫小說?誰看?牛羊豬馬?這也行不通!
恐怕連於小媜那擁有碩士學位的老公到那裡，都會找不到工作。
唉!熱情冷卻，回到現實，這才知道移民夢離我們多遙遠呀!還是乖乖留在台灣，當一個每日憂心忡忡的可憐小老百姓吧!
不過，不是安小琪崇洋媚外，實在是國外的居住品質太好，許多人在國外住了一陣子之後，便不想回來了。
前年於小媜的老公派調美國的時候，安琪曾去拜訪於小媜，才住了兩個月，便充分感受到國外清新潔淨的空氣與住宅環境的優美。
清晨或黃昏時走在公園的湖畔，夏日的樹葉透過光線照射，碧綠得像—顆顆閃耀的綠寶石；三三兩兩的野鴨在澄澈的湖水裡自在地悠遊，絕不會有人想去獵食它們。只要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望著這片沒有人工矯飾的自然美景，人世間的—切煩惱彷彿都忘卻了。
與這片自然的山光湖水?伴，你會覺得人生其實也沒什?好爭的，不論誰成功誰失敗；誰富裕誰貧窮；誰爭贏誰爭輸，都可享受到相同的美景。
這時—切都是平等的!
不過凡人終究是凡人，我們永遠不可能真的擺脫凡塵世俗的種種，話說那座公園的山腳下，正好有座規模很大的超級市場，我們離開公園之後的行程，通常就是直奔超市大採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