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惡質男人

第21頁 文 / 阿蠻

    「沒蛀牙!」那綾悶然地看著他健康的牙,彷彿對他的答案感到失望。「好吧,假牙也可以,能指給我看嗎?」

    他怔然地有著她好半晌,知道她是說真的,才說:「上排中間靠右的第二顆大門牙,事實上,也不是假牙,是牙套。」

    那綾傾身淒上鼻子,將他的牙套仔細地研究一番,才道:「做工很細呢!你若不點明,還真看不出來。怎麼弄的?」

    在床上和女人討論藝術色情電影對齊放來說己算假正經到吃不消了,這回檢驗齲齒則太過火了一點,齊放不相信自己會心甘情願地讓一個女人把他當種馬似地參觀他的牙套,地點還是在他的床上!對某些男人來說,對心動的女人洩漏這種隱私等於自暴其短,雖比不上遭到閹割的屈辱,但光彩不到哪裡去。

    他假裝誤解她的問題。「這種技術性的問題你得找我的牙醫師問了,他當時可是跟我老頭子狠狠地敲了一筆竹槓。」

    「我是問你怎麼會把牙弄掉的。」那綾不讓他含糊帶過話題。

    「高一時逞能,跟人打架打斷的。」

    「會痛嗎?」

    「痛倒不會,」他聳肩,「麻煩的是兩個禮拜內不能開口笑。尤其那時我暗地戀上一個好同學的姊姊,她是T大的高材生,因為那次斷牙事件,遲遲不敢對地表白,就給別人捷足先登去了。」

    「那個女生……是你的初戀嗎?」那綾問得很漫不經心,他答得更是模稜兩可。「你情我願才配談愛,我是單戀,外加心猿意馬。」

    「怎麼說?」

    「我打國中一年級暑假到同學家做功課遇上她後,就心儀她好久了,但也沒因此就讓我拒絕其他女孩子的好意。」

    「國中一年級!你還真是早熟啊。」那綾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又問:「你和女生的「第一次接觸」是什麼時候?」

    「不記得了,反正比你早就是了。」

    「這點我從沒質疑過,」那綾諷刺地說:「問題是早多久。」

    「不談這種問題可不可以,畢竟那是上一個世紀的事了。」

    「當然可以。但是你若肯告訴我,我就跟你透露我的。」那綾放出了餌。

    可惜齊放這只好魚,躲著餌不上鉤。「不是我不肯說,而是我對你在遇到我之前的種種行為並不感興趣。」

    「你何不老實跟我說,你不希望我詢問你過去的種種行為倒是真的。」

    「你既然知道,又何苦要我再費唇舌強調!我不想說自己的故事,並不表示自己不願聽你的故事。你若肯聊,我一定洗耳恭聽。」

    他全身上下裹了層保護色,卻反要她開誠佈公,她是傻子才會任他為所欲為。但那綾是個聰明的傻子,她若不打草驚蛇的話,他絕不會現出半點原形來。

    「好吧,既然你不想聊自己,也對我的過去不感興趣,那我們聊聊別人好不好?」

    「誰?」

    「佟青雲老師。」

    「聊他幹什麼?」他的床上容不下第二個男人,即使嘴上談談也要壞情緒的。但他不再多說了句,因為他正忙著揣測她的用意。

    「他也算我的指導老師,」那綾聳了一下肩。「聽人說,你和他很要好。」

    齊放兩眼一眨也不眨地定在她臉上,慢條斯理的承認,「是很要好,但要好是我跟他之間的事。與你何干?」他兩眼深遠且幽邈地斜睨她。

    「我覺得他很帥,甚至帥過於你。」

    他不用一秒便確定她在玩要他嫉妒的小把戲,方法很不嫻熟,但不能說完全沒有作用,因為他完全同意她的話,而他不介意讓她知道。「如果我是女人,也會覺得他很帥。」

    「事實上,我是真的為他動心過。」那綾跟他實話實說,因為她總覺得若瞞著這件事不提,往後就沒法坦然面對這段與他建立起來的新關係,畢竟他和佟青雲是好朋友。

    他大方地說:「你儘管繼續為他動心,我不會吃醋的。」然後微彎起一抹笑,很自然,看不出一線破綻,但他知道心裡有一把火在那裡熊熊地燒灼著熱水.不知等哪一天水燒干後,會來個人燒屋。

    那綾聞言觀察他一眼,掩蓋下失望,鼓起勇氣問:「你跟他之間到底算是正常的,還是不正常的?」

    第八章

    他眉一挑,反問:「你說呢?」

    「這個……」那綾為之語塞。「我也不確定。兩年前我曾聽一個叫阿奇的男同事傳過你們之間暖昧不明的八卦韻事。他說你是……」

    他不給她引述阿奇的話的機會,冷淡地問:「你信嗎?」

    「我當時不信,因為我見過佟老師注視丁香的神情,那是一個男人只想要一個女人的模樣。至於你,我就不確定了,因為我還沒見過你跟別人相處的情況。」

    「好一對細心觀察的鬥雞眼,」齊放語帶挖苦,「可惜有點自以為是,所以站在離我不到一尺的距離內,你竟看不到我看著你的樣子。」

    「我看到了,但不能確定,因為我發現你的眼睛會騙人。」

    「是嗎?那你現在一定覺得毛骨悚然,全身起雞皮疙瘩了。你是不是因為發現我的真實身份,想起阿奇常掛在口邊的那一句——那個姓齊的傢伙是個搞雙性戀的吸血鬼,騙我姊姊嗑藥,又把我姊姊肚子搞大,最後逼得她自殺,因此覺得我噁心極了,所以你沒辦法像第一次一樣地放膽和我在床上玩,怕我這個隨便的人把性病傳給你?」

    那綾聞言沒說話,怔怔地看著他臉色轉青的恐怖模樣,才軟下口氣解釋,「你知道不是這樣的,在和你有關係之前,我就聽朋友提過這個可能性,但是我認為那是無稽之談,故沒一直放在心上。」

    「因為那時你不知道RAY和齊放是同一個傢伙。」

    「即使知道,我也不確定自己就因此能抗拒你的吸引力。」

    「但你不能不承認自己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躲避我的碰觸。」

    「我是不能,因為我知道自己沒辦法再和一個我在乎,但他卻把我當成性工具的男人做愛,這跟你是不是雙性戀者完全無關。」

    他不是雙性戀者!要他說上幾適才可抹去阿奇那個臭小子灌輸給她的觀念,但在做任何說明前,先有一個重要的誤會得理清。「你說什麼鬼話。」齊放眉頭緊蹙,嗓門不禁大了起來,「我什麼時候把你當成……」

    「有!你有!」那綾不等他說出那個不堪的字眼,振振有詞地指控他,「你雖然想和我發展出長期的試探性關係,但卻不想對我透露過去,至於未來,更是可想而知了。」

    「你要我怎麼做,才願意相信我是真誠的?」

    「我要你和我坦誠相對,不玩閃躲的把戲,不懷抱防我的戒心,最起碼約定的這三個月之內得如此。」

    「所以姑娘你不高興發癲時,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把我和別的『女人』或者『男人』之間的隱私全部揪出來大作文章?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跟男人在一起時所扮演的角色?好,今天就滿足你的好奇,讓你問個清楚,你不要客氣,儘管問吧!但請你注意,這裡是亞美利堅合眾國人種最雜、問題最多的城市,出了這扇門,上街逢可疑人物時,不要像觀光客那樣在野生動物園裡對人指指點點,甚至在公開場合跟我談這種不『政治正確』的問題。」他等著,見她雙唇緊閉,語帶諷刺地說:「還發什麼楞?開口問我跟男人在一起時,是扮演零號還是一號啊?」

    那綾見他是真的氣到火冒三丈,囁嚅地說:「我答應不再問你這種幼稚又沒建設性的無聊問題,請你不要得理不饒人,凶得這麼AB型。」

    她一臉怕被毆打的模樣讓他恢復了理智,重吐一口氣後,大掌在便服上抹了又抹,恨不得把自己抹得面目全非。「我不凶你,但請你記住自己的承諾,並貫徹始終。」他無力地繼續說:「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阿奇老姊雅珍的肚子不是我搞大的,當年她一相情願、瘋狂的愛上青雲,被行事一向理智的青雲所婉拒。她有才華,但為人高傲,承受不了打擊,便拜託青雲推薦她來紐約工作,那時我剛接新職沒多久,正缺人手,就答應青雲的委託。她剛就職時,表現得可圈可點,讓我無話可說,十分佩服青雲挑學生的眼光。但沒幾個月她就染上酗酒嗑藥的習慣,晚上一下工,就固定跟三、四個油條男模特兒混在一起,隔天不是遲到就是來個惡意缺席,我只好親自下海為模特兒料理頭髮,兩把電源大開的電剪不夠用,最後連嘴上都咬一把來弄,模樣有夠狼狽不堪。」

    「我聽人提過『齊放三剪子』這個綽號,莫非……」那綾見他一臉吞下整瓶正露氣的無奈狀,忙閉口。「你好像很恨這個綽號,算我沒問好了。」

    「我當然恨,我有很多長才,偏偏髮型創意不是其中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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