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惜之
「什麼!?你真要住飯店?不怕老爸、老媽殺進飯店,把你活活褪下一層豬皮。」
「老爸老媽就交給伯墉搞定,反正伯墉是他們心中的青年楷模,你只要幫我搞定我今晚的『香艷消夜』,明天一早我就會神清氣爽的到公司報到。」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艾蕊絲。
「你明天最好……」耘尉話沒說全,就自動消音。
耕尉甩甩手,不理會弟弟的恐嚇。他轉身,在眾目睽睽下,送了那個明艷動人的艾蕊絲一記,惹人臉紅心跳的火辣熱吻,接著狂肆地走出機場,揮揮衣袖、不帶走艾蕊絲這片大號雲彩。
耘尉慢慢放下搗住老婆眼睛的手,不可思議地看著大哥的背影。
「你幹嘛搗住我的眼睛?害我沒看到精彩鏡頭。」織語小嘴不滿地嘟嘍著。
「小孩子不要亂看,免得學壞了。」伯墉揉揉她的長髮,幫耘尉說話。
「我保證再多吻一分鐘,那個女人的罩杯SIZE就會公諸於世。」耘尉嘖嘖稱奇。
「那麼精彩還不讓我看?」織語用手肘撞了丈夫一下。
「他這麼……髒……會不會得AIDS?」織昀窩在老公懷裡訥訥地問,唉……家門不幸,賀家竟會出了這種子弟……敗德喪志啊……
「放心,仲墉以前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他還是健健康康的娶了水水,洞房花燭夜也沒聽水水有什麼埋怨,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是。」耘尉說。
「水水會那麼淒慘,是因為她前輩子忘了拜拜,這輩子才會楣運上身,世界上還有楣運走得像她那麼透的人嗎?」織語問。
「應該是沒有。」織昀小聲地答。他們不看好耕尉,就像不看好中華代表團能在奧運中拿金牌一樣。
「要等到幾時,他的真命仙子才會出現?」伯墉語重心長地問。想起顏采衣帶給耕尉的傷痛,他痊癒了嗎?心病向來是最難醫的呀!
「安啦!他那種視女人為無物的超級大沙豬,早晚會遭天譴的。」織語說得惡毒,沒辦法!嫁個毒舌派尊主,要不毒也難。
「對啊!要真能找個矮不隆咚的小不點收了他,那才叫人快人心呢!光想到他的下半輩子,日日夜夜都要面對—個『小老婆』,只能緬懷過去的風光,就夠讓人通體舒暢了。」耘尉和老婆可是一鼻孔出氣。
「他真的很驕傲自大、狂妄得不可一世。」織昀說。
「他那叫猴子看不到自己的屁股紅,還以為自己包了紅尿片。」織語補充。
「要不是看到他,我還以為這種男人,早在十六世紀中葉就已經絕種了。」
「是啊!我也這麼認為,他大概是從外太空移民來的。」
「他是來顛覆地球的嗎?」
「我想,他會覺得顛覆地球,不如顛覆女人的心,要來得有興趣。」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他們把賀耕尉損個體無完膚,若不在文後多加註解,誰會相信他們有血緣關係。
☆☆☆☆☆☆☆☆☆☆☆☆☆☆☆☆☆☆☆☆☆☆
抬頭看看「展華大樓」。哇塞!幾年不見,仲墉、季墉兩兄弟把「展華」搞得如此有聲有色,看來他得加快腳步了!這些年在國外的逍遙放蕩也該收拾收拾,以仲墉和季墉為榜樣好好地努力一番。
他雙手插入口袋,自在地往前走。甫跨入大樓,耕尉就被一個手持黑槍的女子抵住太陽穴。
才多久的時間,台灣就成了槍枝氾濫的島嶼?現在是不是早已人手一槍?會不會再過個三年,每個走在路上的行人,都會在口袋擺顆手榴彈,以防不時之需?
「我是南斯拉夫的恐怖分廣,這棟大樓已經裝了四十九顆炸彈,如果誰敢報警,炸彈就會立刻被引爆,所有危急狀況會在我見到賀季墉時,自動解除。」若若扯著喉嚨大喊。
「說謊不打草稿,什麼時候南斯拉夫,已經開始盛行中文了?」耕尉冷冷地說,絲毫不把她手上那把黑槍放在眼底。
的確,以他的身高再加上柔道黑帶的等級,他是沒把這個「南斯拉夫女人」擺在眼底。
「拜託——請你裝出惶恐姿態,等我見過賀季墉,他會感激你的。」若若在他耳邊輕言。
綁匪請人質幫忙?他真是跟不上時代潮流了。
賀季墉?這個小鬼頭不會剛好是季墉的外遇吧?有趣,放著家裡的美嬌娘不抱,去搞這種不稱頭的外遇,看來這個悍婦會讓他死得很淒慘。
好玩!他就陪這個小傢伙玩—玩吧!
他的心態齷齪,自然做出來的假設也乾淨不到哪裡去。
拉住他,若若把他拖進電梯中,直到密閉空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若若才驚覺,自己綁架了一個大巨人。
別的不說,光是他那兩條看起來此鋼筋還好用的強壯手臂……要是他的「提物慾」突起,她不被當成小雞給拎得兩腳構不著地才有鬼。
相較之下,他比她還像南斯拉夫的暴徒。她開始擔心起自身的安危了。
好想後悔哦!可是在進「展華」前她已經拿了把斧頭往自家船上砍了十刀、八刀,要是沒安全抵達彼岸,她穩會沉船,然後被抓進少年觀護所被「關照」個三五年。
她也沒天真的以為關個三五年就會沒事,綁票是何等大罪?他們一定會把她關完三五年,等她身高長到成人標準,再轉往成人監獄。
到時,她將會是台灣史上第二個研究所在學學生,犯下重大刑案的名人,與那個潑情敵王水的女人齊名。
然後,記者會去訪問她的爸媽,國小、國中、高中、大學老師,接著大力檢討教育是哪裡出了問題……喔……她的心臟狂跳、心律不整……
這會兒若若是人在破船亡,不得不劃了,她得保佑在沉船的最後時機可以劃到賀季墉身邊。
唉……她這顆精明的腦袋,怎麼每次遇到水水、巧巧受委屈,就變得不靈光?唉——這對姐妹是不是老天爺派來治她的?
握住槍柄的手抖得不像話,格格作響的牙關提醒著若若,自己是屬於那種惡人沒膽的族群,沒事情幹嘛逞一時之快?接下來她的百年身,說不定就要不保了。
釋迦牟尼佛、阿拉真主、聖母瑪麗亞、耶穌基督……不管是哪一個神,肯出手保佑她的,就是好神。
「你也認識『害怕』兩個字?」耕尉似笑非笑地瞅睨著她。
「我當然認識,這兩個字橫寫、堅寫、倒寫、斜寫我全認得出,我可是中研所的『高』材生。」她胡言亂語的,只求電梯快快到達季墉的辦公室,噢!賀季墉,我真的好想見你!
她的流利語彙讓賀耕尉隱約覺得不對。至於是哪裡呢?想想、想想……
哦!對了,他恍然大悟。大部分的女人在第一次看到他時,都會結結巴巴,一句話怎麼說都說不完整,她是第一個無視他的超帥酷臉,還能順暢地把話說清楚的女人。
雖然他忠於自己的品味、雖然他說過要把不及高標的女人,驅逐於勢力範圍之外,但是碰到這種,對他的俊挺毫無知覺的女人,不免也湧上幾分不悅,這女人是弱視,還是智障?
「你確定?」他靠近若若一分,懷疑她怎沒被他的魅力,震得五臟六腑全部移位,他的魅力向來比乾坤大挪移來得好用,為什麼今日會破功?偏又破在貌不驚人的女人身上,他的挫敗感頓時乘上了兩百倍。
「當然,我是擁有『高』智商的現代好青年,怎會不認識這麼簡單的兩個字?」身高佔不了便宜,若若習慣用「高」字來形容自己,比方:高品格、高所得、高高在上等等。她的厚顏無恥和賀耕尉算得上是勢均力敵。
「可是認識不見得就要會使用啊!比如我也認識『為非作歹』、『狼狽為奸』……可是我也不會變態到,隨便在馬路上找個人,就往人家臀部劃個幾刀。」為了彰顯自己「不害怕」,她又說了一大堆語無倫次的廢話。
只不過,說歸說,她的冷汗還是一寸寸地淹過身上那件在HANDTEN買的九十五元T恤,只留下穿胸罩的眼鏡狀地帶,還稱得上乾爽。
耕尉嗤笑出聲,「敢問綁票和為非作歹,差別在哪裡?」他邪惡的眉毛揚了揚。
好玩!讓他碰到一個見到他臉不紅、氣不喘的女人,要不是她的胸前有點肉、身高當女人已經太汗顏,他肯定會以為她是男扮女裝。
他加強電力、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試圖把她電個天昏地暗,以茲證明自己的魅力,沒有扔在美國,忘記打包帶回台灣。
孰料,他的深情凝視不但沒「視」出她一臉少女懷春的狂喜或嬌羞,反而讓她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她急得抹一抹肩膀,抹掉胳臂上的顆粒狀突起,強自振奮精神。
「嗯、嗯……這……有很大的差別,屬於意識形態上的差別。」這年頭看不懂、聽不懂、弄不懂的東西,全賴給意識形態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