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 文 / 夏娃
雨兒好奇地盯著他。「你要拜我為師,為什麼?」
「你這見風轉舵的小鬼,牆上草。剛才還大言不慚地要人家跟你走,現在見情勢變了,你倒還真懂得利用機會啊!轉眼問屈膝稱臣,真是,大丈夫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巫奇猛為他的自屈搖首歎息。
「你沒聽過大丈夫能屈能伸嗎?想那韓信能忍胯下之屏了,這區區拜女子為師之小事怎能稱為丟臉之事,你這麼說,豈不等於看不起雨兒,認為雨兒不配當我師父了?」陸哲青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得意地斜睨他一眼,身子盡往雨兒靠去,以尋求保護。
「嘿!你這小於,別仗著有人給你撐著,什麼顛倒是非、挑撥離間的話全出籠了,要教訓你,我可不急在一時,你最好記住啊!」巫奇舉起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
雨兒聳聳肩,看來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大概他們也跟她和她的姊妹們一樣,不拌嘴活像活不了似的。
「你們怎麼會全來這裡了?南平,你什麼時候回台灣的?」白亞謙等他們吵夠了,才提出問題。
余南平、白亞謙和秦世濟,當初曾在美國合夥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後來白亞謙和秦世濟被徵召回國,獨留余南平在美國繼續奮鬥。
「回來幾天了,聽說有奇景可觀,而且還是千年難尋一見,說什麼也得回來一趟。」余南平意有所指地瞄了他一眼,臉上淨擺著挪揄的笑容。
白亞謙面無表情地瞄了巫奇一眼,雖沒說什麼,但單是冷冷的一眼,已夠巫奇嚇破半個膽子,他趕緊調開視線,俯首認罪。
「什麼奇景千年難得一見?也帶我去看好不好?」雨兒兩眼發亮,對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她最有興趣了。
聽了雨兒的笑話,眾人的表情皆不怎麼自然地緊憋著,礙於白亞謙一臉「冰」相,為免惹來橫禍,他們只有強忍住爆笑的衝動,明哲保身。
「雨兒,我們有事要談,你先回房裡休息。」白亞謙盯著雨兒。
「好,等一下。」雨兒敷衍著,不理會他,又問余南平:「你快說嘛!到底是什麼奇景呀,快告訴我嘛!」
「這……」」余南平支支吾吾地,瞧了白亞謙一眼,趕緊向秦世濟搬救兵。
「嗯哼!雨兒,他是開玩笑的,這奇景是指你們的婚禮,堂堂白氏集團的負責人要結婚,這排場可想而知,自是難得一見了。」秦世濟正經八百地點了點頭。
「是這件事?無聊!」雨兒搖了搖頭,失望地回房裡去了,連聲招呼也懶得打了。
眾人總算鬆了口氣。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婚禮……我沒通知你們!」亞謙重新戴上眼鏡,和雨兒在一起,他總是很自然地拿下眼鏡。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想先回答。
「世濟,是你通知他們的?」白亞謙箭頭指向秦世濟,因為只有他在台灣,若說是聽到傳聞,也只有他比較有可能。
「是誰說的又何妨?!總之,我們就是知道了,好朋友就是有個好處,需要時互相幫忙,尤其是你的終身大事,我們當然得全程參與,而且是義不容辭的。」秦世濟又恢復了他的一號表情,聲音平板,聽不出任何破綻。
「就是啊!新郎倌,距離你的佳期不到半個月,你狠心不通知我們也就算了。怎麼,我們自己知道了,義務來幫忙,且又不找你算帳,難道這也不行?」余南平幫腔。
「唉!我都說了,人家堂堂一個國際集團的領袖,要人,隨便一彈手指,來者何止千百,哪用得著我們。現在好了,自討沒趣了吧!」巫奇意興闌珊地說。
「夠了沒?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接說明你們不想回答問題豈不爽快。」白亞謙蹙起眉頭,他總覺得事有蹊蹺。
「嘿!生我者父母,知吾等白亞謙也。你都這麼說,不也應該知道問不出什麼結果,不如將這問題暫且擱下,留待日後分解,我們還是來討論你的婚禮吧!有什麼難事,儘管派下來便是。」余南平笑嘻嘻地說。
「好,我也來幫忙,白叔叔,你缺不缺花童啊!我很榮幸充任。」陸哲青突然發驚人之語。
「你?!不必了。」眾人瞪大眼,難得如此默契奇佳地異口同聲,一起否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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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即,趁著兩新人去試婚紗,白家大宅的客廳內,聚齊了所有陰謀者,個個還不知死活,自吹自擂地邀著功。
「不是我自誇,若要論演技,可沒人比得上我,隨隨便便這麼一吼,可把我那笨孫子唬得一愣一愣的,還真以為我反對他跟雨兒的婚事呢!」白爺爺臉朝天,好不得意。
「就憑你三腳貓也敢論演技?!也不想想當初的苦肉計是為了誰才失敗的,還馬不知臉長!」高爺爺斜睨著他一眼,嘲弄地戳破他的汽球,又禁不住咧嘴道:「說到這件事,我才真的是功勞不小,你們也知道,斐祥那臭小於一向精得很,要騙他可不容易,沒有三兩下,可上不了梁山。當初他拿威脅函給我看時,你們猜我的反應怎麼樣?我心裡可是笑破肚子,虧他們想得出這伎倆,幸好當時我想到我未來的曾孫子,及時忍住笑意,還表現得萬分關切的樣子,簡直感動得他差點良心過意不去,招了實話。你們想想,當時我們可不知道他會用什麼方法跟著去香港,只是逼著他在台灣待不下去而已,所以,我應付的可都是臨場狀況,得靠反應的,現在你們該知道,薑還是老的辣吧!」
「你的意思是亞謙就不機靈、不夠精明了?!」白爺爺捲起袖子。
「幹什麼扯上亞謙我說的是你一…」
「哎呀!爺爺!也不想想你們都年過半百了,還這麼愛抬槓,羞不羞啊!」斐音擋在他們中間搖搖頭。「怎麼不會學學我呢!這椿婚事我也出了不少力,我特地由英國趕回來不說,想我不但犧牲色相、名譽受損,還為你們找來影劇科的台柱助陣,這不說,讓人家演個花癡,你們知道我可是費了多少唇舌才說動她的嗎?我可沒邀半點功啊!」
兩位老人家對看一眼,高老爺爺似笑非笑地說:「不邀功?丫頭,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我想你也不會在乎我是否背信了吧?」
當初高斐音之所以答應由英國回來加入陷害哥哥的陣.容中,主要是因為高老爺爺開了條件,只要高斐祥一結婚,讓他有曾孫可抱,那麼高斐音便可領「自由身份證」,不必被逼婚,不必忙相親,更不用一畢業就得回來幫忙家業,且可自由地從事自己喜歡的行業,如此優越的條件,她當然只有將正義束之高閣,忍痛掛上不義之罪名,害起她一向敬愛的哥哥了。
「什麼?!爺爺,你好奸詐,難怪哥哥老叫你老狐狸,我不管啦!你答應了人家,說什麼也不能後悔,要不,我告訴哥哥去,到時候,別說你抱不了曾孫,恐怕還得逃到邊疆避難去。」高斐音撒潑,氣惱地說。
兩位老人家還未及開口,立刻有人為他們「仗權責
言」了。
「不行,不行,說了還得了,讓你爺爺跟在身邊,我們還用做事嗎?斐音,你要漏了口風,我連你也帶到希臘去,聽到了嗎?」高斐音的母親沈惠目光犀利地掃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白亞謙的父母——白書廷、沈如嵐,還有高斐音的父親高哲師同時盯住高斐音,眼神中一致贊同沈惠的話,對她又施加了不少壓力。
只要一想到兩位老人家到了希臘後破壞了他們多少的珍奇古玩,就讓他們心疼上好幾年,光說那只唐朝的玉如意就好,那可是白書廷隨時帶在身邊的得意寶貝,舉凡見過這玉如意者,儘管是個門外漢,也可輕易看出它價值連城,更別說知道玉乃易碎之物了,誰想那白老爺爺拿起它往蜂螂身上一拍……好了,蟑螂死了,不消說了,從此這唐朝古玩又少了一件珍品。
可是,終究是自己的父親,白書廷能如何?即使當場刷白了臉,嚇呆了,他也不敢哼上半句啊!誰教他理虧在先,逃掉了繼承家業的責任,雖然生了一個兒子補償,但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
再說高者爺,可能是在那兒日子過得太無聊了,閒來.無事便養起狗來。本來養狗也不是什麼壞事,反正讓它吃飽了,帶它散散步如此而已,誰料到高老爺爺一天童心大起,看了一部靈犬卡通片,片裡的狗兒不但通人性,而且聽說智超過一百八十,迷煞了高老爺爺,於是他也想來個馴犬記。
一開始總得由簡單的教起嘛!他想就由「我丟狗撿」開始好了。於是,他打算去買個玩具骨頭回來,臨出門,忽然想想他兒子的工作室裡不就有了嗎?拿一個不就得了,真聰明,省了一筆錢又可節省時間,不愧是生意人啊!他洋洋自得地跑去拆了一具最近剛出土、正由高哲師夫婦研究的千年古屍,唉……」高哲師沒有心臟病發,氣絕而亡,該算是不幸中之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