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俞飛
日頭赤炎炎,隨人顧性命。誰毅你們這麼豬頭,蹺課打架還笨到給老師ㄗㄤ到,哈哈哈∼∼
「禮物呢?」秋若水伸出手來,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期盼。
秦汾陽臉一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定是放在書包裡頭了。」秋若水自言自語,笑咪咪地拿起他的書包,將裡頭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秦汾陽措手不及,慘叫一聲,只見書包裡頭的香菸、打火機、手指虎、大浦安娜和小澤圓的全裸寫真集,外加三卷A片全滾了出來。
「你的『禮物』該不會就是這些吧?!」秋若水拎著書包帶子轉了兩個圈,臉上似笑非笑。
秦汾陽早坐不住了,暗暗叫苦,垂頭喪氣地站了起來。
「你的書包還真是應有盡有,偏偏該有的沒有、不該有的倒全齊了──」秋若水看著散落在桌面的東西,猛地眼睛一亮。「哇!原來禮物在這裡啊!這不是兄弟隊最近剛出的寫真集『真實魅力』?你真是太厲害了,所有球員的簽名全都搜集到了耶!不錯不錯,這禮物老師喜歡,呵呵呵∼∼」
「哈、哈哈,老師喜歡就好。」秦汾陽見她笑得跟白鳥麗子沒兩樣,乾笑兩聲,差點沒吐血身亡。
「不過,你送老師這麼個大禮,老師還真有些過意不去呢!」秋若水走回講台,將「禮物」放到自己包包裡頭,側著頭想了想,喜道:「對了,回頭老師也送你一套『世界偉人傳』,你看過之後,每個禮拜再交篇一千字的讀書心得報告給我,這樣好不好?」
秦汾陽臉上陣青陣白,低聲說:「好,謝謝老師。」
秋若水滿意地點了點頭,看著講台上的四個學生,笑問:「打架贏了還是輸了?」
四個人聽到這個問題,渾身一顫,一句話都不敢說。
「看來是輸了……」
「他們十幾個人打我們四個,我們寡不敵眾,才會輸的。」當中一個滿頭金髮的男生忍不住分辯。「而且我們也撂倒了三個,所以、所以不能算輸。」
「喔?」秋若水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這麼厲害,老師倒想領教領教了……明天你來道場,老師跟你過過招,切磋切磋。」
金髮男生吳渝生聞言,臉色一變,肋骨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大白癡!自討苦吃。其他三人暗暗偷笑,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打架輸,打球坐板凳,你們四個也真是有夠飯桶了。」秋若水不再說笑了,板起臉來訓話。「我跟方老師拜託好多次,好不容易才讓你們四隻飯桶進了棒球隊。結果咧?練球練到舞廳,打球變成打拳,真是氣死我了!」
「也、也不能怪我們啊!教練偏心,每天光操我們體能,累得半死,又不讓我們摸球。白癡才想待在球隊咧!」吳渝生低聲咕噥,其他三人也連連點頭附和。
「原來球隊裡頭就你們四個是聰明人啊!」秋若水目光一寒,冷冷地說:「棒球隊二十八個人,每項體能訓練,倒數四名就全給你們四隻飯桶包了;你們這麼『爭氣』,方老師還敢讓你們先發?」
四隻飯桶接觸到老師目光,知道老師真動了怒,腿一軟,差點沒跪了下來!正想硬著頭皮開口求饒,教室外卻恰好走進來一個女人──
「夏老師!」四個人見到來人,又驚又喜,就像溺水之人攀著了浮木一般,將她團團圍住;激動地說:「我們想死你了!你趕快生完孩子回來教我們啦!」
夏露竹卻是給他們嚇了一跳。這班學生向來當她是隱形人,沒一個鳥她,這會兒怎麼突然轉性想念起她來了?
「你怎麼來了?預產期不是就在下星期嗎?怎麼還四處『趴趴走』?」秋若水連忙排開眾人,扶著夏露竹,沒好氣地說:「去去去!沒看到老師大著肚子嗎?也不會搬張椅子倒杯茶過來!想要夏老師幫你們求情,還不曉得要勤快點?」
四個人聞言,狗顛屁股似的,又搬椅子又倒茶,恭恭敬敬地說:「老師請坐,老師請用茶。」
夏露竹見狀,又是訝異又是好笑。「這是怎麼回事?教了他們一年多,別說一杯水了,叫我都還是連名帶姓的,今兒個怎麼全變了樣?」
「有求於人,哪還敢擺什麼臭架子?」秋若水瞥了四人一眼,悠然道:「聽方老師說,前前後後有五次的球隊練習你們都『忘』了去,這五次的體能訓練加起來嘛,不多不少,剛好是一萬五千公尺、一千五百下的仰臥起坐,外加一千五百下的青蛙跳……嗯,老師應該沒記錯吧?」
四人臉色慘白,勉強點了點頭。
夏露竹於心不忍。「若水……」
「你先別開口,我話還沒說完呢!」秋若水擺了擺手,淡淡地說:「你們蹺課打架,偏偏又打輸了,老師的面子全讓你們削了。誰不給我面子,我就不讓誰好過……這樣吧!湊個整數優惠價,兩萬公尺、兩千下仰臥起坐、再加兩千下青蛙跳,沒問題吧?!」
四個人面如死灰,可憐巴巴地望向夏老師。
夏露竹無奈一笑。「照你這種作法,鐵人都給你操死了,我回來時只怕一個學生都別想見著了。」
「死不了人的。他們就是精神太好,才會到處惹是生非,不讓他們活動活動筋骨,只怕還學不乖咧!」秋若水聳了聳肩,笑嘻嘻地說:「要不,我陪他們一齊運動運動,順便再加個兩、三百下伏地挺身,咱們試看看會不會死人。」
「不、不要啦!」四人急忙搖頭,可不想再自討苦吃了。上次他們不信邪,下戰書向這個矮冬瓜挑戰,結果輸了個一塌糊塗,連曹錦輝的簽名球都被她給A走了,嗚∼∼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沒人想上訴了。」秋若水相當滿意地點了點頭。「下課後自己找方老師報到,該補該罰的,老老實實全給我做完。哪一個再敢『唬哢』我,就保佑別給我逮到!否則下次可就沒這麼好商量了,知不知道?」
這、這還叫好商量?!四個人相視一眼,苦著臉說:「知道了,我們絕對不敢再唬哢老師了。」
「夏老師幫你們求情,怎麼?過河拆橋,道個謝都不會啊?」秋若水板起臉來,瞪了他們一眼。「饒了你們四隻飯桶,你們好像還很不爽咧!」
「沒、沒有。」四個人聞言,嚇了一跳,馬上彎腰鞠躬致謝,結結巴巴地說:「謝、謝謝夏老師幫我們求情,謝謝老師的『不殺之恩』。」
夏露竹被弄得哭笑不得。「這演的是哪一出啊?包青天升堂辦案嗎?我可是愈瞧愈迷糊了。」
「你來找我,大概有什麼要緊事吧!」秋若水莞爾一笑,回頭吩咐。「老師有事,提早五分鐘下課。班長。」
「有!」余幽蘭立刻起身,一板一眼地喊道:「起立,立正,謝謝老師──」
夏露竹見到這一幕,更是呆坐椅上,完全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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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園縣立文化中心旁有間咖啡店,店名很有意思,叫做「懶得理你」;煮的咖啡普普通通,賣的小點心還有點難以下嚥;老闆娘就更絕了,像死了老公似的,整天繃著一張臉,丟了咖啡就走,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秋若水眼明手快,趕忙扶住咖啡杯,這才沒讓裡頭的卡布奇諾濺了出來。「好險好險!要是弄髒桌子,又得賠老闆娘清潔費了。」
「神經病!」夏露竹聞言,差點沒暈了過去。「都說我請客了,幹麼還來這家店找罪受?每來一次,回家就得吃一次『鐵牛運功散』,否則非給這老闆娘氣到得內傷不可!」
「人家都說『懶得理你』了,你偏要想不開,我有什麼辦法?」秋若水拿起咖啡喝了一口,讚道:「好!從小喝到大,味道從來沒變過,硬是要得!」
「煮了十幾年咖啡,手藝卻從來沒長進過,也真是天才了。」夏露竹又好氣又好笑,拿起咖啡端詳了一陣,終於還是皺著眉頭喝了兩口。「也真是奇了,這種店居然還能開一、二十年?難不成上門的客人全傻了?」
「我是沒傻,我小叔就說不定了。」秋若水聳了聳肩,笑嘻嘻地說:「他可是這家咖啡館的忠實支持者。每天飯可以不吃,這裡的咖啡卻不能下喝,你等著瞧,再過十分鐘他肯定就出現在門口了。」
「那個白癡,連嗜好都不正常。」夏露竹輕蔑一笑,轉過話題。「對了,這次調查局調查人員考試,你不是報考調查工作組嗎?上了沒有?」
「要是上了,你今天怎麼會過來?」秋若水看著她,暖暖一笑。「今天放榜,你肯定一早就起來幫我查榜了,知道我沒上,怕我傷心,這才挺著個大肚子,巴巴地趕來安慰我,對不對啊?」
「同學七年,還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夏露竹臉一紅,見眺地笑了笑。「對了,子尋他爸的公司最近在徵秘書,待遇很好的,你要是有興趣,我幫你問他一聲……」